他里面的黑色衬衫挺括,禁欲的领口系得端正,那喉结处有一块淡粉色的红块,不由可见,那是某人情不自禁落上去的。 望见那一瞬,唐莹整个脑门子充血。 他离开了整整六个小时之久。 唐莹怒红着双眼,隔着氧气罩出声质问:“你去哪了?” 席铮没有回答,冷着一张不由任何人亵渎的脸,把保温杯壁上挂着的吸管插到她的氧气罩里,靠在她的嘴边,“喝。” 席铮很冷。 从头到脚。 冷得像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那般,矗立在唐莹绝望的面前。 唐莹哪里受得不了他这样。 她都为他做到这样了,他竟然还背着她去见了那个贱东西。 一团巨大的火球在唐莹体内滚着,滚出力量。 她现在四肢疼得动不了,身子则拗到不行,脸一甩,氧气罩偏离,吸管也顺带掉出。 “邹冰,身体是你自己的。”席铮冷声呵斥她的行为。 “你是不是想说身体是我自己的,我要死要活同你无关?” 唐莹瞳仁扩张,血丝横飞。 席铮沉了沉气焰,抬手把她氧气罩戴好,再一次把吸管插到里面,“想下你身后的父母,你倒了,邹家就倒了。” 是的,她要是倒了,整个邹家就彻底败了,她还要这个席家的假二少奶奶头衔做什么? 席铮冷冰冰的话,激得她悲痛欲绝地流泪。 哭嚷着:“我倒了,你不就自由了吗?我倒了,你不就能和那贱东西快活在一起了吗?” 唐莹又一次甩掉他递来的吸管,用力说话的时候,整个身子骨都在病床上颤抖得厉害。 她继续叫骂,“我不吃,就饿死,我要让你席铮为了我内疚一辈子。” 席铮仍旧冷冷地看着她,说出这些报复性极强的话。 曾几何时,那个在他面前知书达理的邹冰,成了如今这般恶毒算计的模样。 从阳台跳落的那一刻,她就算计好要让他和邹晴为了她愧疚。 正如同当年假死那般,邹晴成了众矢之的,他也因愧疚,放弃那段暗藏十年的感情。 她的话如暴雨惊雷地撞在席铮耳旁,席铮握紧在保温杯上的指骨,绷得关节泛白一片。 “邹冰,那晚和你一起算计我的人,是周炎吧?” 房间门外长廊的监控视频虽然被删了,可包厢里外的监控视频还在。 在所有人还未离场的时候,是周炎先离开的,后来,就一直没有回来。 张志找到那晚送酒水入包厢的人。 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张志翻五倍的加码,那人终于说出,酒水里的安眠药是周炎让他加的。 不止给他安眠药,还要给了他另一样东西,放在唐莹的酒杯里。 席铮蚀骨骇人的话音冲出,唐莹闹栓一僵,心跳仿佛就止步于那瞬。 他那么快就查到了? 唐莹呼吸急促,瞳仁不断的往外扩张,氧气罩里不断呼出白茫茫的雾气。 席铮冷不丁地将目光压到她惶恐的脸上,动怒地说:“你就非要做到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唐莹没有半点犹豫地接了这话,畏惧的泪从她眼尾没出,开始胡乱发言,“他为了报复你,强J我,我都是为了爱你,才失去清白的。” 唐莹死不悔改地出声控诉,刚好被过来送炖汤的林惠听见,直接僵在原地。 席铮放下手里的保温杯,过去拎起她的肩头,怒到红了眼,“你总是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了我,你究竟知道什么是为了我? 为了我,算计我?为了我,把我爱的人置于死地,你这就爱我? 邹冰,你的爱太自私了。” 他愤怒的手劲很大,唐莹被他扯起一点小幅度就疼得啊啊啊叫,席铮没半点怜爱她,同情她的架势。 “周炎是个吃猎物都不吐骨头的人,你去招惹他,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后果和邹家?” 唐莹根本就不了解周炎。 她害怕得哆嗦,但已顾不了这么多,她这一刻,不能让席铮将她抛下。 “我自私?我爱你爱到没了身子,阿铮,你怎么能说我自私呢? 周炎侮辱我的时候,一直嘲弄我没有那贱东西讨你喜欢,他把我压在身下,我都在哭着喊着想回到你身边。” “够了。” 席铮松开她,沉着背影转身,他的手骨在寂静的病房中咯咯响得骇人。 周炎~ 唐莹被迫平躺回原位,两侧的白色枕头浸满了她的泪水,“阿铮,如果不是我假意跟你结婚演这场戏,那晚被他压在身下强迫的人就是邹晴。 我现在所忍受的一切,都是你和那贱东西给我的。 你不能这般对我,没有我,哪里有你席铮和邹晴的轰轰烈烈?” 唐莹恨不得把邹晴一块拖下这盆脏水里,狠狠撕咬开。 “邹冰。” 席铮回眸那瞬,冷厉的乌眸里险象环生。 唐莹盯着他眸子里那两团逐渐烧起的怒火,继续浇油,“周炎说要报复你,说你只是个野种不配去苏城跟她斗,你要是敢回周家,他要你身败名裂,连你身边的女人都不放过。” 门外哐当一声! 惊得唐莹闭嘴,神色窘迫地朝门口望去。 她胸口疙瘩猛颤,倏地哭着哀求,“阿铮,你快去看看外面是谁,要是被人听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第302章 后盾 林惠跑得很匆忙,连摔碎在地的汤碗都不要了,直接钻进楼梯间。 当她听到自己女儿说的那些事后,整个人的思绪都被撕得四分五裂。 未来女婿竟然不是席家种,而自己的女儿被....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只能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一切,都是邹晴那贱东西给她们带来的不幸。 要是真让她生下席廉的孩子,那么,她的女儿在广城就真的沦为成一个笑话。 不行,她的女儿太可怜了,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要想办法阻止。 ..... 几日过去。 邹晴每天都守在实事报道的新闻栏前,数着席铮的“永盛号”揭幕。 意外往往总比计划提前她接到席廉的电话,说要带她去做产检。 邹晴颇为意外,她不想让席廉陪。 正当拒绝的时,席廉莫不走心地提了一嘴,“席氏要和周氏解除合作了。” 这个消息直接令邹晴静止住要从口中出来的拒绝。 怎么会? 之前的一切不是都很顺利吗? 席廉察觉到电话那端,传来她呼吸微滞的气息,挑唇轻笑带过,“你准备下,半小时后我去接你,亲自接你。” 他强调“亲自”两个字。 无尽的窒息感从邹晴的四周蔓延而来,“你说你给我自由的。” “是给你自由啊,但没答应你可以自由到同席铮悄悄幽会。” 席廉咬牙嚼字的力道不重,每个字却都压到邹晴的脊梁骨上。 那天席铮送她回来,忍不住多开了几公里,在她出租点附近被席廉的眼线拍到了车子。 邹晴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沉下呼吸,“好,我去换套衣服。” 半个小时后,席廉的劳斯莱斯准点停下邹晴楼下。 邹晴并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居住地址,很明显,席廉看似给她“距离”,却也把她牢牢握在掌心。 邹晴对他的厌恶感更深。 席廉放下车窗,抬眸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佯装第一次来这,“确实挺安静的。” 邹晴忽略掉他阴戾不堪的笑脸,绕过车尾,从另一边上去。 “为什么突然要带我去产检?”邹晴上车,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席廉幽眸细细打量了她一圈。 几日未见,女孩身上的女人味更重了。 连衣裙衫在外的四肢纤细漂亮,怀孕这件事上,只在她微隆的小腹上留下痕迹外,给她带来的只有妩媚女人的加分,眉宇间愈发诱惑男人的娇弱感。 确实令人动心。 席廉扯了扯嘴角,强制性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你婆婆说让汪医生检查,她放心些。” 邹晴如只被压到尾巴的猫,竖起防御性的爪子盯着他,“我有柳医生。” “小艾,想知道席氏怎么同周氏闹掰的吗?” 席廉难露玩味地回盯着她,仿佛这场战役,说条件的是她,说结局的是他。 车厢空气凝结。 邹晴定睛在他眸底那片幽深的湖底,良久后才平复好气息,“没兴趣。” “呵——这才是最真实的你。” 他的哼笑里带着暗暗的讽刺。 邹晴看似小白花一朵,实质并非小白。 既然选择一心维护席铮的声誉,她就会离他“远远”的。 他满意地将她圈在肩臂内,“没兴趣就不聊,等下好好配合,乖!” 邹晴被迫倚在他的肩头,同他演着甜蜜情侣的戏码,抵达医院。 只是更让邹晴没想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