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莫金艳跌跌撞撞奔上前,慌张地将阿妈抱在怀里。 可剧颤的手触碰到阿妈的后脑,沾了一手鲜血。 “阿妈!阿妈……”她急得眼眶发红,惊慌呼救:“帮忙救人啊!叫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阿妈……” 围观的人却倒退两步,慌慌张张一哄而散! 莫金艳眼前一阵阵发黑,心脏传来一阵汹涌的绞痛。 她按了按胸口,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的将阿妈背到背上。 一边背着人火急火燎的往卫生院赶,一边唤着背上的人:“阿妈,你一定要撑住,我们马上就到卫生院……” 北方的冬日天色暗的早,几乎看不出眼前的路。 莫金艳却对这条路无比熟悉。 以前她有个头疼脑热,阿妈也是这样背着她,急匆匆往卫生院赶。 这时,背上却传来阿妈虚弱的呼声:“囡囡……” 她艰难抬起手,轻抚莫金艳的脸颊的汗珠:“阿妈没事……” 莫金艳心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泪在眼里在打转。 莫母艰难地说:“囡囡……过得不开心……咱就离……阿妈、阿妈照詹你一辈子……” 这个年代,离婚是会被所有人指着脊詹骨骂的丑事。 莫金艳的心又酸又胀,没想到阿妈这个时候还在为她考虑…… 卫生院。 走廊纷乱的脚步声响起,莫母被推进抢救室。 莫金艳鬓发散乱,狼狈又焦急守在门口。 直到护士同志提醒:“这位家属,您母亲手术费用大约需要五百块,你得提前缴费。” 莫金艳一僵,高昂的手术费用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五百块,她哪有那么多钱! 她想也不想,央求护士:“麻烦你们先做手术,我、我会马上想办法把交钱……” 说完,莫金艳转头离开卫生院,心急如焚的回到军区大院。 詹树泓刚下训,军绿色的作训服衬的他更加笔挺威严。 莫金艳匆忙奔上前叫住他:“詹树泓!” 詹树泓脚步一顿,冷着声先一步开口:“莫金艳,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莫金艳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震得懵了一瞬:“什么?” 詹树泓神情更冷:“乔知滟同志都跟我说了,她好心给你介绍工作,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出言污蔑、坏她的名声!” “莫金艳,你比我想的还要说谎成性,刻薄恶毒!” 莫金艳僵在原地,失望的情绪渐渐满溢。 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勾起一个盛着酸涩的苦笑:“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詹营长!我有事想跟你说!”乔知滟出现在不远处,遥遥唤了一声。 詹树泓扭头看了一眼,对莫金艳匆匆丢下一句:“有什么事等等再说。” 话落,他转身就走。 “不行!我等不了!” 莫金艳红着眼拉住他的手:“你别走,我阿妈出事了,你能不能……” 詹树泓漠然抽出手,脸上厉色更甚:“莫金艳!你就算争风吃醋,也别拿这种事胡诌!你对得起你阿妈吗!” 莫金艳怔住,像是被一个耳光狠狠打懵了。 她地看着詹树泓走向乔知滟,和她并肩离开。 冬风凛冽,像是在莫金艳的心上割开一个创口,疼到痉挛。 她咬着牙强忍痛苦回到家中翻找一遍,将所有钱款和值钱的首饰拿出来。 又匆匆赶到卫生院,直奔缴费窗口。 虽然还差不少费,但手术已经开始了。 莫金艳长长吐了口气,一直高悬的心稍稍下落了些许。 她回到抢救室门口,阖上双眸不断祈求手术顺利,阿妈平安无事。 正想着,忽然啪的一声——灯灭了。 莫金艳看着医生神情凝重地走出来,疲惫拉下口罩:“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莫金艳心一冷,就见他身后,阿妈被推了出来,白布盖过了头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