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江闲镜却像没看见她,擦肩而过后,径直护在了纪云宛身前。 月白僧袍与湖青女裙交叠在一起,那么相衬。 魏兰玉心里却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只看着江闲镜双手合十:“陛下,崇武军乃先帝所设,您此举,恐怕不妥。” 宣崇帝脸色铁青。 就在魏兰玉以为他会发怒时,他竟退让了:“那圣旨便作罢,从长计议。” 一场风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 魏兰玉没想到,对自己来说难以违抗的圣意,江闲镜却能轻而易举的解决。 这一刻,她深切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一路走出宫门,魏兰玉看着身前并肩而行的江闲镜和纪云宛,心中愈发苦涩。 直到他们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下了。 就听江闲镜对纪云宛说:“今日之事,多谢。” 纪云宛只是笑了笑,看了眼魏兰玉:“那我就先回去了。” 就先行离开。 顿时,宫门处只剩下江闲镜和魏兰玉。 背上的伤已经痛到麻木,魏兰玉只能感觉到有温热的血在往下淌。 可她顾不上,看着也要离开的江闲镜,她扬声将人叫住。 “师父不是说不会再踏出寺门吗?今日为何会来?” 甚至她让人传信时,江闲镜说的也是这些俗事与他无关! “你没能护好他们。” 江闲镜语气平静,可魏兰玉分明在他古井般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师父这是在怪自己。 可他究竟是怪她没有护好崇武军,还是怪她没有护好纪云宛? 思索间,江闲镜已经再次迈开了步子走远。 魏兰玉却再不敢叫住他,只能站在原地怔怔望着男人清逸出尘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到,才落寞收起视线回了将军府。 …… 魏兰玉在府里养了好些日子,身上的伤才好得七七八八。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灵栖寺时,一道圣旨突然传进了府—— “魏兰玉功绩斐然,兹特以指婚太子萧璟川,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魏兰玉不敢置信的看着传旨太监,圣上为什么会突然给她和太子指婚? 转念,她就想到了原因! 她是江闲镜的徒弟,宣崇帝针对崇武军不成,便想夺走她手里的兵权,削弱江闲镜的势力。 而赐婚人选是太子,自己若是拒绝,便是藐视皇家。 可即使如此,魏兰玉也不想嫁。 她死死盯着那道明黄圣旨,在太监的一再催促下,才勉强压下真实想法,接了旨。 送走太监后,魏兰玉立即去了灵栖寺。 在看到坐在佛堂里那抹月白僧衣时,她一路焦急的心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魏兰玉放缓脚步,调整好呼吸后才开口:“师父,圣上下了旨意,为我和太子……赐婚。” 江闲镜没有半点反应,连拨动佛珠的动作都未停。 木珠摩擦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明显。 魏兰玉下意识看去,呼吸一滞。 江闲镜手上那串佛珠……竟是自己亲手做的那一串! 他捡到了!还带在身上!那他知不知道这是她做的?! 魏兰玉心不受控制地猛然跳动起来,正想问。 不想江闲镜突然的开口,让她忘了言语。 “你这串珠子我收下了。”江闲镜说着,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她:“这是回礼。” 这么多年来,师父还是第一次送自己礼物。 魏兰玉宝贝似的伸手接过,正想问里面是什么,就听到江闲镜说—— “师徒一场,这是我为你备的嫁妆。” “祝你和太子,百年好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