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得听到老爷子说:“幼微,爷爷不知道你和祈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分是合,事情总要聊开。”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跟他聊一聊,好吗? 唐幼微这才发现门口的陆祈年。 她没有拒绝。 陆首长终于满意,随后瞪了陆祈年一眼:“臭小子,还不带幼微出去走走。” 陆祈年点头,看向唐幼微。 唐幼微起身:“陆爷爷,那我晚点再来看您。” “去吧。” 随后,唐幼微走出病房,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陆祈年,自顾自朝前走,直到走到无人的走廊才停下。 她没有拖延,直接睨向他,开门见山问:“我是真心要和你离婚,你既然念着唐俏儿,为什么拖着不肯离婚?” 陆祈年却蹙眉,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幼微,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俏儿确实对我有些依赖,但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 “够了!” 唐幼微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我不是傻子,你非要我把话挑明白吗?结婚那晚,我半夜起来,看到唐俏儿亲你……哪个妹妹对姐夫这样?” “你若是对她没有心思,为什么不推开她,为什么要跟我瞒着这事?” 陆祈年神色一变,有些局促拉着她。 “我不说只是不想你难做,她没受过什么教育,当初是我帮着你家把她接来,她只是混淆了感激和……” “那我妈呢?她们要是没心思,会总把‘唐俏儿本该嫁给你这话’挂在嘴边?” “陆祈年,你是军区最年轻的参谋长,你是真的看不懂她们那些小心思,还是你自己根本乐在其中?” “你若是对我还有半点心,就早点放我走。” 说完,她甩开手,走出走廊。 到了大厅,她平息了一会儿情绪,这才走向病房。 路上,恰好碰见之前照顾她的护士,被叫去护士站打了一针治疗腿伤的针,耽搁了一会才离开。 她回头朝病房走,刚从楼梯台阶上走出来,却发现唐俏儿慌慌张张冲出陆爷爷病房,从另一边下楼。 眉心一跳,她下意识不安。 “陆爷爷!” 她忙冲上病房,可进门去见到老人直挺挺躺在病床上,连接的报警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 第8章 “陆爷爷!” 唐幼微慌了神,跌跌撞撞奔进房内。 “……陆爷爷。” 抓起吹在床边的呼吸机,她颤抖着凑上老人的鼻唇。 可手指碰到老人的鼻翼,哪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轰的一下,脑海的弦刹那崩断。 眼泪无处四流,她顾不上擦,慌慌张张朝门外跑,哽咽喊着:“陆爷爷,您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可她刚冲出们,却迎面撞见唐母带着纠察人员气势汹汹冲来:“纠查队长,快抓住唐幼微个没良心的,她竟然公然谋害死了陆首长!” “什么抓不抓的!快叫医生!叫医生来啊!” 唐幼微急的整个人都要崩溃,可唐母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陆首长早就咽气了!” “你闭嘴!” 她忽得一声吼,通红的眼眶溢满杀气,生生吓住了叫嚣的唐母。 唐母后退一步,躲进穿着白制服的纠察人员身后,才后怕嘀咕:“你们看,她对我这个亲妈都是这个态度,就是没有品德。” 这时,闻讯而来的医生已经冲入病房。 唐幼微没心思去管唐母,只愣愣望着病房内。 纠察人员见状,也按兵不动。 可没一会儿,里面的医生却遗憾摇头:“首长忽然脑溢血,血管都破裂,已经无力回天……” 陆祈年赶来,正好听见这话。 高大的身影踉跄一步,他下一眼看向的,就是门口失了魂的唐幼微。 这时,唐母忽得大喊:“祈年,你也听到了吧,陆首长好好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我们来时,就唐幼微在房间,一定是她说了什么气话,气得他忽发脑溢血!” “唐幼微一定是记恨你上次在火场救了俏儿没救她,故意使坏害人!” “陆首长是咱们北城军区的顶梁柱,你们要把唐幼微这个祸害抓起来,她真是该死啊!” 可陆祈年忍着情绪,一直没有动作。 唐幼微却腾的一下转过身,失去理智般推向唐母:“你才该死!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帮凶——” “唐幼微,住手!” “幼微!” 纠查人员和陆祈年纷纷上前阻止。 陆祈年抱着人,唐幼微还在挣扎,死死盯着唐母。 “该死的是唐俏儿!你这么急着给我定罪,是不是生怕你的好女儿被抓走?”1 唐母却丝毫不慌,还拱火:“白眼狼,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你妹妹在文工团跳舞呢,她哪里能跑来首长这?” 唐幼微却只含泪扯住陆祈年,哭得无法自抑。 “去抓唐俏儿,她害死了爷爷!我来的时候,见到她慌张跑出病房,你可以查走廊监控,她一定来了!是她害人!” “你放开我!去抓她啊!” “唐幼微!” 陆祈年忽得高喝,他红着眼抱着人,双手用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力。 “我知道你着急,床上躺着的是我的亲爷爷!我的爷爷没了,我比任何人都难过!” 男人神色压抑又隐忍,声音慢慢冷静。 “但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冷静!” “先不说你妹妹有没有责任,就她那个胆小的性子,她进了纠察所能说什么?你暂时进纠查所,我相信你不会害爷爷……” “啪嗒,啪嗒” 唐幼微忽得停下挣扎,就这样直直看着他,眼泪滴滴砸下。 “陆祈年,这是相信不相信的区别吗?唐俏儿胆小就可以逃避责任,我就活该别抓起来盘问?”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祈年的目光笃定,松开她低声辩解:“我不会让你有事。” 唐幼微却冷嘲一笑,她没害人,本来就没事,他的保证跟废话有什么区别? 她痛心的,不过是他此刻想都没想就偏向唐俏儿的态度罢了。 “陆祈年,冷静……不是冷血。” 说完,她主动朝纠察人员走去,任由他们戴上镣铐,把她带去纠察所。 坏事传千里。 一路上,被无数人审视,怀疑,甚至唾骂。 她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屈辱,一个小时后,才抵达纠察所,被关进看守室审讯。 “唐幼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害陆首长。” 她拿出口袋里的功勋牌,递了过tຊ去:“这是陆爷爷亲手给我的,你们能看在它的份上,去查一查走廊的监控吗?” “我从护士站回到病房,陆爷爷已经出事了。” 问话员见了功勋牌,态度瞬间变了:“明白了,唐同志,我们会尽快查清事情原由。” 见功勋牌,如见首长本人。 全军的人都知道,功勋牌的主人不会轻易给出它,一旦给出,那必然是无条件信赖。 这样的人,不可能害陆首长。 很快,唐幼微被带到另一间明亮的休息室,没有人审讯,他们还为她准备了茶和水果压惊。 她没胃口吃东西,煎熬等待着。 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从天晴等到了乌云密布。 这一等,就是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