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身形很稳,没动几下,反倒是宋晚听,被撞得往后退几步,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 额头被磕得有点晕,她抬手揉几下。手里的果篮也掉到地上,水果散落。 钟樾腰腹上的暗伤被牵动,轻“嘶”了声。 这人怎么走路往他怀里撞?他的吸引力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是吗? 钟樾平时也有不少女生追,女同学不知道是看了什么古早台言偶像剧还是怎么的,不再拘泥于简单的送情书,身体力行想方设法引起他的注意,不是厕所外堵人就是饭堂里直接拿水泼他。 他看到女生秀气的眉轻轻蹙起。 小声说了句“抱歉”后捡地上的水果。 钟樾摸了摸脖子,也弯下腰帮她一起捡,“有些水果摔烂了,要不要我赔?” 宋晚听下意识抬头,就看到对方那张嘴角渗着血,颊边青了两块的脸,五官轮廓线条是流畅的,一双漆黑的眼睛深邃凛冽,就是这伤,有点吓人。 手上有深浅血色的伤痕,衣服上也有几块脏污,暗红色像是混着尘土的血渍。 她匆匆收回眼,声线听起来很紧张:“谢谢,不用了。” 收拾好果篮,急忙跑开了。 像在避什么瘟神一般。 钟樾在原地站了几秒,想起刚才女孩脸上露出的神色,分明满是惊恐和畏惧。 和学校那些对他避而远之的好学生一样。 他嘴角一弯,扯出个荒唐的冷笑。 走到窗口那边挂号排队,外科室的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叔叔,见他这一身伤,免不了多问几句:“打架打的?” 钟樾不知道在往窗外看什么,淡淡开口:“摔的。” “能摔成这样?”医生明显不信,“我看你还是学生吧,这个年纪就该好好学习,别一天天的去学那些地痞流氓,打架斗殴。” 钟樾伸手出去上药缠绷带,敷衍道:“嗯。” 医生大概是中央十二套社会与法频道的普法栏目看多了,越看钟樾越有种迷途少年走上歧路犯下刑事案件最后悔不当初的感觉,又或许是工作时太沉闷了,忍不住想多说说话,又看这个年轻人生得挺顺眼,便多说了几句。 “不是我说,前几天也是有个打架的小伙子,最后进了急救室,嗨哟,差点半条腿都给废了。” “医院对面就是警察局,不想去里面待着吧。” “要我说啊,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做事情就是太急躁,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解决和平处理啊?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 那唠叨劲儿跟唠叨自家亲儿子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钟樾以为自己是在听单口相声,对方完美错过了等待别人答话的尴尬间隙,无缝连接自问自答。要不要再给他放一首《铁窗泪》? 从外科室出来,钟樾接了个电话,边说边走。 “不知道。” “没空。” “挂了。” 最后一点的耐心都被消耗殆尽。 身上的伤痛隐隐发作,今天的心情实在不算好。 拐过二楼收费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与此同时,收费台的阿姨说:“小姑娘,你又来给老太太付医药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孙女呢。” “她确实很像我外婆啊。”女孩笑笑说。 “老人的病情恶化,肯定是要做手术的,你到时候又要垫付手术费?总不能一直帮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