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你之前,我是一个蛮混蛋的人,得罪过很多人。以前单身无所畏惧,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拿命还,那些人也不能把我怎样。 “但你和孩子们是我的软肋,他们拿你们的安全威胁我,今天的那两个黑衣人不过是个开始。” 他对着阳台外说,不敢像刚才那样与她面对面,怕谎言被拆穿。 林承晔听完他的话,本想反驳现在是法制社会,谁还敢来这一套? 但正是因为是法律的从业者,她反而比别人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不是人人守法,法外之地有多残忍。 “那好,我让孩子们明天就跟沈书澜回森洲,我留在H市陪你。” 她亦不是怕事的人,只要孩子们安全,她便可以无所畏惧。既然易木旸有危险,她怎么可能弃之不顾。 因她认真的话,易木旸内心像点了一根小小的火苗,把他冰冷的心都暖透了,有她这句话就够了,值了。 ——这支小火苗随后—— 烧成了熊熊大火,他的内心灼热而焦躁,不再耐心:“你留在H市能做什么?让你走你就马上走。别倔了林承晔,马上跟着沈书澜走别回头,以后也不要再回来。” 他从不冲她发火,但今天必须为两人的关系画上一个句号,只能捡着难听的话说:“你也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你从没有爱过我,你对我的好感也不过是因为需要我。 可是承晔,我也想要被人真心真意地爱着,我也想跟爱的人有正常的性・生活,我是正常男人。你难道让我一辈子都用手解决吗?” 说着低俗又现实的话。 林承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纵使明白他说的是气话,但也知是他的真心话,心里忽然涌起难以言说的痛苦。 是被他戳中痛处,也是因为无力反驳,她亦是没有资格反驳。 一段关系,无论开始多美好,到最后都是不堪地结束,她知道,都是她的问题。 “对不起。”最后能说出口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字。 易木旸看她这样,心里疼得厉害,他真的不想伤害她,更不想说这些难听的话,当下只得沉默着。只要她们离开这,安全即可,他别无它求。 就在他以为自己说服她之后,忽听她的声音再次传来; “阿旸,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在你安全之前,我不会离开H市。” 她最难时,是他把她拉出困境,如今他遇到困难,她亦没有放任不管的理由。 易木旸刚平息下去的心,听到她的话直接爆炸了,怒吼:“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们滚,别他妈自我感动,在这只会给我添乱。” 说完摔门直接离开阳台、离开她家。再没有比这更难听,更绝情的话了。 出门后,杵着拐杖几乎站不稳,从不曾想过,要把这些难听的话说给承晔听。 不是这样的,他知道她的善良,知道她的担当,知道她不会放任他不管,所以才说这些难听的话。 伤害再多,也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林承晔脸色惨白站在阳台上,心里最笃定的那份唯一的安全感被彻底击碎,人都是虚的、空的,无处着落。 她站在阳台上,看着阳台下易木旸的车绝尘而去,心里那一块地方彻底塌方。 你知道的,人的感情很复杂,男女的关系,最稳固的往往不是爱情,而是那种盘根错节、源源不断给你提供能量的关系,高于爱情,甚至高于亲情。 林承晔一直从易木旸那源源不断地得到的能量,是一份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她足够放心去依赖。 人越缺什么,就越找什么。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任何人也给不了她。 客厅里,刘姨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孩子们回卧室了,所以并未看到易木旸离开时的样子,此时只有沈书澜站在客厅,隔着一道玻璃门看她,刚才两人争执的声音,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林承晔以为他会取笑她,甚至可能会幸灾乐祸。 但是他没有,只是走过来,安静推开玻璃门,对她说:“今晚开始收拾行李吗?从哪里开始,我帮你。” “我没说要走。”不管易木旸说了多难听的话,她不可能对他不管不顾。 “承晔,易先生说的没错。他是H市的人,能调用各方资源保护自己,你在这无济于事,我们先带孩子们回森洲确保安全。易先生这边的事,我们再想办法解决。” 沈书澜耐心劝着。 易木旸既然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要跟承晔断了关系,想必就不是简单的仇人寻仇的事,必然是身陷险境,连自保都难,才会要求承晔离开H市。 林承晔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所以不管易木旸说了多难听的话,她也要留下来陪他。 “承晔,我答应你,虽然不知他遇到什么事,但我会想办法帮他。” 如果之前对易木旸只是印象不坏的话。此时,沈书澜对他油然升起钦佩之情。 他一向自傲,能入他眼的人很少,能让他钦佩的只有易木旸一人。 好的,我又自我感动了。 这一章写完,回头再看时,依然很感动,为易木旸感动,为沈书澜感动。 两人即便是情敌关系,但一直惺惺相惜,彼此尊重、彼此信任,真的好难得啊!今日宜偏爱 第355章:一家四口回森洲 男人与男人之间很多事无需多言。 林承晔再倔强也不得不离开H市,因为隔天,她在去律所的路上时,又见那辆黑车不远不近、肆无忌惮地跟在她的车后,见她故意慢下来等他们,黑车便也慢悠悠开上来与她并行开着,前排驾驶座、副驾的两人朝她阴森森地笑着,充满挑衅。 车后排的窗户落下一半,里边的黑衣男人露出半边脸,侧脸冷峻让人发寒。 这时黑车的后面轰隆隆地传来刺耳的摩托车的声音,一身黑衣黑裤带着头盔的易木旸驾着摩托呼啸而来。 原本是黑车跟着林承晔的车,此时变成了黑车与摩托车的竞技,摩托车灵巧地穿梭在车流里,黑车亦是不甘示弱,紧跟着不放。 林承晔的车得以安全,平稳地朝律所开去。 一路上,手心都是冒汗的,那黑车的三个人,气质阴沉得让人心里发寒,刚才只会擦肩而过,但透着的狠劲与警告,让她心里警铃大作。 她调转车头回家,家里虽然有刘姨还有一直未走的沈书澜,但终究无法放心。 等车开到楼下时,竟然发现刚才还在马路上飙车的易木旸,此时倚着摩托车,手里抱着头盔看着她。脸色极难看,表情里还带有愤怒。 从两人在一起以来,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把自己陷入危险,你满意了?” 他是恨她昨晚说得那么清楚,她还不离开H市,如果幹安抓了她怎么办? 林承晔站着没动,解释:“我刚刚准备去律所跟孙律师办辞职。” 易木旸表情一滞,没有再说话,转身上了摩托车,戴上头盔,呼啸而走。 刚才为了引走幹安等人,他骑摩托车,脚部的伤口已经裂开了,渗出血来,不敢再久留,怕血滴出来让她担心。 林承晔看到他刚才站的地方有一滴血,泪水翻涌上来,朝呼啸而去的背影喊:“易木旸,我会回森洲,你要注意安全。” 精疲力尽,人生如同打怪升级,一级又一级,永无止尽。 H市是她重新开始的地方,也是她一直以来的避风港,她从来的那天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在这个城市落地生根,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以如此狼狈的方式离开,甚至来不及跟孙律师、师母说一声道别,更无法讲明其中缘由。 孙律师和师母只当她是因为孩子们的抚养权判给了沈书澜,她无法,只得随沈书澜回森洲。 刘姨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初是被阿旸临时派过来带小朋友们,带着带着就带出感情了,此时只能默默掉眼泪帮忙把小朋友们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 富女士在外边旅游,听到刘姨的汇报,只是一声叹息:“阿旸终究是没有这样的福分,祝福她们吧。” 即便内心以为林承晔是要和沈书澜复合而回森洲,依然没有任何怨言,真心真意地送上祝福。 两位小朋友们懵懵懂懂,并不知自己的生活即将迎来巨变,只以为是跟着妈妈去外地出差,舒小念的那一点点小小的疑惑,因为想着可以陪妈妈去出差太高兴了,疑惑也消失不见。 自己亲手布置的家,什么东西都带不走,她有些感伤,这套房子记载了她太多泪水与欢笑,孩子们在这里出生,她在这里疗伤,有太多的记忆了,甚至比她在森洲近郊那套房子更有感情。 沈书澜安慰:“等以后事情结束了,我们再回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钥匙交给刘姨道:“帮我跟房东交接一下,这套房当初租了五年,还有一年的租期,看房东怎么结算。” 沈书澜和刘姨都愣住,一直以为是她买的房子,想不到是租的。 当然是租的,她哪有钱买房子。当初离婚,从森洲离开时,本就存款不多,后来妈妈生病时,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 到H市后,工作刚起步,她的那点工资只够基本生活。后来孩子们出生,为了赚钱,她什么案子都接,几乎没有白天黑夜地两头跑,工资涨上去了,但是付了房租,付了阿姨的费用,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