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溢出的血,宾利的真皮座椅弄脏了他可赔不起。 温芷归细心的替霍寒川包扎着,即便霍母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因为失血,白许在恒温的车内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车内早已空无一人,但身上的伤口全被包扎的整整齐齐。 他打开车门,这才发现车竟然停在他和温芷归所住的老居民区内。 昏昏沉沉的扶着楼梯走上前,一阵争吵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要么你现在就跟我会梧桐市,老老实实跟灵娇把婚礼办完,要么你就这辈子别回霍家!” 霍母尖利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白许知道偷听别人家事,尤其是自己老板的家事不道德,可他却一点也挪不动步子。 霍寒川的声音不高,但却铿锵有力:“那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我从此不再是霍家的人。” 第三十一章 温芷归似乎是想劝架,但是母子吵架,哪里是她这个外人能插嘴的呢。 但是霍母却偏偏不放过她。 霍母指着换完衣服坐在沙发上小口喝茶的温芷归:“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自降身份!” 说着,她冲到温芷归身前,扬起手。 霍寒川顾不得满身伤口,一把拉住了霍母的手。 霍母气的浑身颤抖,她指着霍寒川:“好啊,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敢打我了是吗?” 霍寒川不耐道:“我哪儿打您啊。” 霍母却好似疯了一般,她狠狠搡了一把霍寒川,眼眶通红。 霍寒川一个没站稳,仰面倒下,一下子嗑在了逼仄客体里的餐桌上。 他本来刚才失血过多,而今又狠狠一撞,不由得眼前一阵发黑,半晌没缓过来。 盛怒中的霍母见状,一时慌了神:“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的鸣笛声响起的时候,霍寒川彻底昏了过去。 霍寒川再醒来时,只觉脸上洒满温暖的阳光。 他微微睁开眼,等彻底适应阳光的明媚之后,不由扭头。 却见温芷归坐在床边,阳光笼罩着她,好似给她铺上了一层圣光。 她拿着水果刀,正在削苹果,长长的苹果皮在她的手里一点点变长,苹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霍寒川看着这样一派岁月静好的场景,忽然心中微微一动,好像这一路的颠沛流离都是为了这一刻,因为这一刻,一路上所经受的磨难便都值得了。 就在霍寒川眯着眼享受这一刻时,忽然病房门从外面打开。 霍母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一把扯过温芷归的胳膊,一个巴掌不由分说便落在了她脸上。 温芷归正在削苹果的刀没有拿稳,刀锋划过手指,殷红的血霎时染红了果肉。 霍寒川支撑着胳膊想要阻止。 可紧接着霍母劈头盖脸的骂声便朝着温芷归袭来:“不要脸的贱种,你到底为什么阴魂不散缠着我们家寒川?!” 温芷归默不作声的拿纸巾细细擦拭着水果刀,指尖的血滴滴答答往身前的垃圾桶滴。 “当年的真相我都告诉你了,你再装失忆也无济于事!” 霍母尖利的声音恍若针一般扎进温芷归心里。 没人知道她在霍寒川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多少,从前的那些痛苦的记忆潮水般涌入她的大脑,就宛如她重新又经历过一边从前的苦痛般。 温芷归拿着水果刀,用纸巾包裹住伤口,上前一步。 霍母又惊又惧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要做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 温芷归拿起桌上的刀鞘,慢慢把苹果刀收了回去。 路过霍母的时候,她说到:“谢谢霍夫人提醒,您跟我讲的当年的真相,也会成为法庭上的证据的。” 她说完,霍母已经惨无人色。 霍寒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芷归!” 温芷归步伐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她看向门外正在等着自己的白许,冲他微微点头。 白许看见她受伤的手,赶忙迎上来,问周围的护士借来绷带碘伏,给她包扎。 第三十二章 住院的第三天,霍寒川再度恢复了霍家继承人的身份。 但他却弄丢了温芷归。 他打电话给温芷归,温芷归从来没有接听,都是直接挂断。 就在他郁郁的想要出院去找温芷归的时候,忽然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那是白许的离职通知书。 不知为何,霍寒川的心狠狠往下一沉,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彻底失掉了。 霍寒川一把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换了身衣服,亲自开车奔向温芷归的住处。 他飞也似地奔上楼,敲打着那扇古旧的铁门。 门内的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外卖放门口!” 不是温芷归的声音,他颓然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找不到温芷归了。 他拨通白许的号码。 手机响了两声,白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公司那边的事我已经交接完了。” 霍寒川沉默着,直到白许再一次问道:“霍先生?您是误触了拨号键吗?” 没有答复。 白许耐心的声音再度传来:“霍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如果您找我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 手机依旧放在霍寒川的耳边,手机“嘟”的一声没了声音,他却久久没有放下。 刚才电话的那头,他分明听见了悠扬的小提琴演奏,以及温芷归远远的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此刻他分明穿着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可他却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霍寒川没有开车,他漫无目的的在这鱼龙混杂的街道上游荡着,像一个孤魂野鬼。 直到一家小提琴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里的提琴都是孩子们用的,霍寒川随手取下一个,轻轻的抚过。 “先生,您的孩子几岁了?我可以帮您家孩子挑一把合适的琴呢。” 也许是因为霍寒川衣冠楚楚气度不凡,他刚一走进来便有店员围了上来。 霍寒川抬起头,琴行后面是一间间的玻璃教室,里面大小不一的孩子们围在一处,努力的跟着老师练习小提琴。 霍寒川目光微微触动,曾几何时,他也曾想过和温芷归结婚,请了老师来教孩子学琴。 店员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可霍寒川已经放下那把琴。 他轻轻冲着店员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琴行。 阳光落在身上,本该是温暖的,可霍寒川觉得自己心凉的透顶,怎样的暖阳也只是浮于表面,暖不了他的心。 行走在阳光下,却遍体生寒手脚发冷,他再也忍不了。 他飞奔而去,大街上的灰尘被洒水车湮没,他被整个世界湮没。 一直到筋疲力尽,风将衣服头发全都吹乱。 霍寒川终于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正如从前他来到邺城,口袋空空,却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想找到温芷归。 可他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天幕即将黑下来的时候,霍寒川的手机响了又响。 他坐在江水边,看潮起潮落,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寒川!大事不妙,温芷归那个死丫头把霍氏和华氏告上法庭了!” 第三十三章 霍母的尖利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霍寒川把手机放在台阶上,任由霍母高声的咒骂传出去好远好远。 他闭上眼,努力略过霍母的声音,静静聆听江水拍打在岸边的声音。 “你是我们霍氏唯一的继承人,霍氏在我们手里苦心经营多年,绝不能毁于一旦。” “寒川,你不是和温芷归最要好了吗?我不管你是骗也好、偷也好,绝对不能让那段录音出现在法庭!” 霍母的声音消失在电话那头,霍寒川睁开眼,把外套垫在头下,看着天空一点点陷入黑暗。 人生若只如初见。 是不是就会没有那么多悲剧。 他拿起手机,铺天盖地的信息几乎把他淹没。 看了一眼霍氏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霍寒川不由揉了揉眉心。 虽然霍母一意孤行认为是因为他逃婚才导致霍氏股价大跌,但其实谁心里都清楚,霍氏出现了大问题。 邺城远处的灯火一点点亮起来,不久,整个城市都亮起来。 霍寒川把手机拿在手里,抛上抛下。 这么一想,他最自在的时候竟然是在邺城当酒吧保安的时候。 霍寒川苦笑着,到底还是拨通了白许的电话。 这一次他单刀直入:“让温芷归接电话。” 电话那头,白许还想说什么,温芷归的声音传来:“把电话给我吧。” 温芷归的神情远没有电话里的声音那样淡定。 她的手颤抖着,若非紧握着白许的手,恐怕她连电话也拿不稳。 “喂?” 见对方久久没有说话,温芷归简直怀疑霍寒川把电话挂掉了。 良久,霍寒川沙哑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来,日思夜想的人的声音,使他几乎忘了来意。 “你还好吗?” 温芷归紧咬住下唇,将下唇几乎咬出血来,才勉强稳住声音冷冷道:“如果霍先生打电话来是为了说这些,那么我觉得我可以挂断了。” 霍寒川的苦涩的笑了笑:“不,我只是……” 他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问问,你真的下定决心要起诉霍氏了吗?” 温芷归的心一紧,又倏忽一痛,她料到霍寒川是为这事而来,可是他还是觉得难过。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