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也收回视线,她早已经平复心情,便如往常一般回道:“睡不着,看会电视。” 晏凛却走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顿了顿便道:“今天在饭店偶遇到了如欣,没想到她回国了。” 这是……解释吗? 程鸢惊讶抬眸,有点不确定和一丝希冀。 接着,却听晏凛又说:“我和她已经没什么了,你不要去打扰她。” 语气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程鸢愣住了。 极度荒唐之后感受到的是难以言说的刺痛。 她红着眼,极力压着声音的颤抖问:“如果……她在三个月之前回来,你还会娶我吗?” 晏凛看了她一眼,只是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 夫妻,多么亲密又生疏的词。 前世做了十年夫妻,才知道至亲而至疏。 直到离婚那一刻,她都没能问出那个问题——晏凛,你对我程鸢,有没有过一丝的喜欢? 看着晏凛离去的背影,程鸢莫名有种疲倦。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 一会儿是上辈子晏凛离婚决然的背影。 一会儿又是她父母扯着柳如欣,喊着狐狸精时,晏凛失控的眼眸。 等她醒来,晏凛已经走了。 程鸢打起精神,画好妆准备上班。 晏氏集团,秘书部。 看着程鸢与叶特助交接工作。 程鸢的同事兼好友赵瑰丽,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怎么回事,你离职了?为什么要交接工作?你做了五年马上要升上去了,怎么就走啦?” 程鸢一脸无奈,拿出想好的说辞:“没有,我怀孕了,只是调离岗位。” “怀孕!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和谁接的婚?!” 这重磅消息砸下来,惊的赵瑰丽眼睛快要瞪出来。 “……三个月前。” 程鸢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前世,他们隐婚十年,甚至到离婚,公司都没几个人知道。 公是公,私是私,是晏凛的一贯准则。 赵瑰丽简直要疯了:“太快了,之前都没听你说过,你们互相喜欢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程鸢只能说:“我怀孕了。” “怀孕怎么了,怀孕也可以打掉呀?谁规定了一定要生下来,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跟一个不爱的人相处,到最后不是成怨偶就是离婚,结果不是一样?” 这句话让程鸢一下愣住。 心中蓦然涌上一股酸涩。 赵瑰丽简直一语成地。 前世不正是如此。 这时,叶特助打电话过来,“程秘,麻烦来一下人事部,新秘书前来面试,您来把下关。” “好。” 程鸢挂断电话,来到面试间坐定。 开门声响起,她抬眸,一袭熟悉的白裙引入眼帘。 柳如欣扬起一抹微笑:“各位面试官好。” 第3章 柳如欣落落大方,声音有力。 程鸢微微探头看向叶特助面前的简历,柳如欣的简历没有任何工作经历,倒写了不少才艺技能。 跳舞,钢琴,绘画…… 程鸢皱起眉,转头低声询问叶特助:“这个人既没有工作经验,专业也不对口,不应该第一轮就刷下去吗?” 叶特助摇头:“总裁钦定的。” 程鸢一怔,不由露出苦笑。 果然。 答案早在心中,她却又要自取其辱询问。 等柳如欣自我介绍完毕。 程鸢发问:“柳小姐,你认为秘书职责是怎么样的?你能否胜任呢?”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毫不留情。 柳如欣一愣。 随后自信一笑:“我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会四国语言,并且我学习能力强。” 柳如欣顿了一下,随即抬眸盯着程鸢的眼睛,意味不明:“我听说程秘书您之前也是一毕业就入职贵集团,也是凭借四国语言拿到offer,相信我也能胜任。” 程鸢沉默不语。 这相似的场景,让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五年前。 当初,她意气风发,过三关斩六将,通过层层面试来到晏凛面前。 他也是问了这句话,然后改变了她的一生。 然后,时光往前走。 她由下属、妻子,变成前妻、故人…… 待程鸢回神,柳如欣已经离场。 第二天,人事通知便下来了。 晏凛直接拍板过。 跳过一二三等秘书职位,柳如欣直接胜任他的贴身秘书,当天就上任跟随晏凛出差了。 程鸢听到这个消息,愣住了。 她从三等秘书到贴身秘书花了一年,才走到晏凛的身边。 而柳如欣,只需要他一句话。 程鸢只觉得无奈,莫名的苦涩绞紧她空空的心。 一周后,晏凛终于回来了。 程鸢整理着项目书,准备找他签字。 这个项目,她跟进了一年多,将近十几亿的项目,就差一个收尾。 前世便是如此,只要做完这个项目,待她生完孩子回来,就能成为项目部经理。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吧。 路过茶水间,程鸢隐约听见里面的八卦声音,不由停下脚步。 只听赵瑰丽愤愤说道:“我的天,你们知道吗?听说那个姓柳的关系户是晏总初恋!” 另一个人揶揄道:“这是要破镜重圆的节奏?” “可晏总不是结婚了吗?” “哎呦,豪门婚姻啦,有名无实咯,我听这次跟着去出差的杨秘说,晏总还特地为了那女的包场了米其林三星餐厅呢!” “啧啧啧,这是出差还是约会呢?把正牌夫人往哪里放啊……” 一字一句扎入程鸢心里。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项目书,喉咙像被什么哽住,每一次呼吸都刺痛。 半响,她才回过神,慢慢抚平褶皱的页面。 没事。 反正都打算离婚了,他们如何不关她的事。 平复好心情,她坚定走向总裁室。 正想敲门,门从里开了。 柳如欣站在门口,看到门外的她,笑了一下。 这个笑却莫名让程鸢心中一沉。 她缓缓走进办公室。 就见晏凛头也不抬地写着什么,很是忙碌。 她也不废话,快速说道:“晏总,众城的项目只剩收尾了,您看下,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说完,将项目书放置在桌上。 晏凛这才抬起头,可他看了一眼项目书,没有动作。 程鸢正疑惑,他的回复便如惊雷似的在室内炸开。 “这个项目接下来由柳如欣接手,你跟她对接。” 第4章 程鸢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为什么?” 晏凛没有回答,只继续道:“后续工作由柳如欣负责上报,你暂时担任秘书培训一职。” 话落,他抬眸示意程鸢可以离开。 没有任何解释就要将她的成果拱手让人。 程鸢只觉一股火冲上头顶:“凭什么!我为了这个项目努力了一年多,前前后后花费多少精力,凭什么柳如欣一来就得让给她?!” 晏凛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 五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程鸢这么愤怒。 诧异一瞬,他皱起眉,沉声道:“我知道你功利心重,经理的位子会留给你,但这个项目,柳如欣比你更适合。” 他的理所当然的话,扎得程鸢的心一阵猛痛,痛的张不开嘴。 这时,晏凛又缓和语气:“你现在没有精力跟进,更应该注意休养,柳家跟众城董事长是世家,她来跟进最为稳妥。” 程鸢霎时红了眼,语气更是冲:“没有柳如欣,项目不也只剩下收尾了,你跟我说你没有私心?你就是徇私,想让她来吃这个功劳!” “程鸢!”晏凛脸色变了。 程鸢红着眼不甘的看他。 晏凛冷声道:“你现在在感情用事,即便你谈下这个项目,我也怀疑你能否胜任经理这个岗位。” “这里是公司,不是吵架的地方。” 听到这话,程鸢一瞬间像被扼住心脏,快要呼吸不上来。 她愤然转身离开。 越走,委屈越发涌上来。 她一年多的努力,无数次的加班熬夜,饭局上强撑的应酬…… 就换来晏凛一句功利心重和感情用事! 走着走着喉咙涌上恶心,程鸢连忙捂住嘴奔向卫生间。 可趴在洗漱台,想吐又吐不出来,哽着不上不下,极为难受。 程鸢缓了好一会儿,才虚弱起身。 镜子里浮现她憔悴的脸,怀孕这些天,她没重反而瘦了,现在看着狼狈极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上辈子难产就是身体不行,她得好好养胎。 再忍一忍吧,等生下孩子她就提离婚…… 程鸢打起精神回到工位上。 便见柳如欣施施然走过来:“程秘,晏总让我来对接项目。” 程鸢冷着脸把资料放在桌上:“全在这,不会再问我。” “谢谢,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