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阵脚步声逐渐远去。 叶舒青松了一口气,此时五脏六腑传来阵阵灼痛,绞的她双眉紧拧冷汗直流。 在得知战乱一事,她便快马加鞭的赶来。 只望将此封密信交于他手中,助他平息边境战乱。 叶舒青拭去额角细密汗珠,起身准备下车。 可才刚抬手掀开帘布,手腕被忽的被人牢牢攥住! 叶舒青一怔,抬头望去—— 黯淡月光下攥住她手腕之人正是明明已离去的梁怀远! 第四章 梁怀远的眸中盛满了怒意,不自觉地便加大了手中力度! 叶舒青手腕被捏的发疼,唇色苍白。 夜色之中,梁怀远几乎快把那些字咬碎:“这么些年,都是你?!” 他怎么也想不到,倾注全力辅佐自己的谋士居然是自己最厌恶的皇后! 叶舒青颤了颤唇瓣:“请皇上恕罪。” 梁怀远怒意未散,几近怒吼:“难怪,难怪你从不肯见朕!” “叶舒青,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欺君之罪!” 叶舒青压下心中涩意,抬眸之间便对上他的眼眸:“陛下,当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处理边关战乱,诛杀泄密之人。” 梁怀远听到这句话理智逐渐回笼。 他厌恶甩开叶舒青的手,捡起地上册子,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叶舒青瘫坐在马车上,看着梁怀远离去的背影心中疼痛一瞬传遍浑身,堪比凌迟。 …… 翌日,未央宫内。 叶舒青依靠在榻上心中苦涩万分,昨日之事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此时,外面突然喧闹,叶舒青疑惑从内殿出去。 却见几名太监快步走进来。 叶舒青心中惴惴不安:“公公今日何事?” 只见那公公神色高傲地挥了挥浮尘:“圣上有旨,您接旨吧” 叶舒青愣了楞,随即双膝跪下俯下身子。 随后,公公尖利的声音传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欺君罔上,有失母仪。” “即日起,打入冷宫!” 说完,跟在宣旨公公身后的小太监便粗鲁地拖起跪在地上地叶舒青。 将她带到一处偏僻且破败陈旧的院子,将她推入院中。 大门忽地被关上。 叶舒青跪坐在地,顿时感到全身冷入骨髓。 只见她指尖泛白大口喘气,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终是再也撑不住了,瘫倒在地,任由蛊毒啃噬心扉。 在这阵痛意之中,叶舒青痛苦地阖上了清冷的双眸。 不知过去多久,朦胧之间,门被推开。 来人竟然是宋浅浅。 宋浅浅皱了皱眉挥了挥灰尘,看着破败不堪的院子神色颇为得意:“姐姐,才几日不见,你怎的就沦落此番地步?” 叶舒青抬眸瞥了一眼宋浅浅身后,天色已暗了下去。 她声音很轻:“你来此作甚?” 宋浅浅笑了笑,声音尖锐刺耳:“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从前未央宫我去不得,今日在冷宫,也不能来瞧你了?” 随后,眼神示意在一旁的公公:“宣旨吧。” 闻声,太监打开了一张明黄的圣旨,朝着叶舒青冷声开口:“娘娘,接旨吧。” 叶舒青忍着被蛊毒折磨的痛苦跪坐起身,神色麻木。 时至如今,他还要怎样对自己? 紧接着,太监的声音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后欺君罔上,中宫干政,即日处死!” 第五章 叶舒青脑中一白,耳畔只余嗡鸣。 蛊毒一寸一寸爬过她的心,却不敌梁怀远要赐死她来得痛。 她攥紧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既是皇上的旨意,你让他亲自来与本宫说。” 话落,冷宫内响起一声尖锐的嗤笑。 宋浅浅眼底尽是讥讽:“你还真是痴心妄想,皇上厌恶你都来不及,怎还会来见你?” 她转头,直接吩咐身边太监:“不必等了,即刻行刑!” 太监得令,拿着白绫逼近叶舒青。 他脸上挂着阴笑,抬手猛地勒住她细长的脖颈:“皇后娘娘,得罪了!” 叶舒青呼吸一瞬滞住。 她竭力抬起手去扯那段白绫,她不甘赴死,也不信梁怀远会狠心到这个份上! 可不论她如何挣扎,脖子上的白绫只越收越紧…… 叶舒青眼前阵阵发黑,恰在此时,外头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朦胧间,她瞧见一个神色慌乱的宫女闯进冷宫,朝宋浅浅急声道:“贵妃且慢!” “前朝方才来得消息,皇后母族刚拿了战功,皇上已下早朝,只怕是要放皇后出冷宫了……” 她的母族…… 叶舒青意识模糊,只听到这几个字。 脖子上的桎梏骤然消散,她瘫坐在地,用力呼吸着。 头顶,落下宋浅浅浸满怨恨的声音:“算你走运,背后还有个母族撑腰!” 撂下这句话,她令人快步离去。 叶舒青脸色煞白,几欲开口,眼前却彻底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已是傍晚。 叶舒青睁开眼,就见整座未央宫焕然一新。 暖炉内炭火烧得正旺,殿内温暖如春。 旁侧宫女见她醒转,忙上前问:“娘娘,您可还好?” 叶舒青还未回神,转眸看向不远处的金银珠宝:“这些是……” 宫女解释:“叶小将军平定北疆,班师回朝,这些都是皇上赏给娘娘的,皇上待娘娘可真好。” 梁怀远待她好吗? 她晕倒在冷宫,他不请太医,只赏赐了这样一堆死物。 要知道金银珠宝在这皇宫中,是最廉价的。 叶舒青垂眸,心底一片落寞。 翌日,午时。 叶舒青横卧在榻,面色苍白如纸。 身边宫女正欲为她喝药,殿外忽传来一阵声响。 她抬眸,就见梁怀远身边的大太监周来谦,推门踏入殿中:“皇后娘娘,皇上请您殿前一叙。” 叶舒青默了瞬,梁怀远怎会在这时找她? 她看了眼窗棂外白茫雪景,艰难起身:“是。” 朝阳殿内。 叶舒青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案前的梁怀远。 他闻声抬头,与叶舒青四目相对,眸光深邃而晦涩:“你来了。” 叶舒青拢住身上寒气,在他面前站定:“皇上找臣妾何事?” “只是想见见皇后罢了。”梁怀远丢下手中奏折。 他靠在椅背上,神情闲散:“叶家这次又为朕立下大功,你兄长已回京三日,你可有去见过他?” 叶舒青闻言,立即警觉了起来。 陪在梁怀远身边多年,她自然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她眼睫微颤,强忍蛊毒受凉复发的钻心痛意:“兄长是朝廷重臣,臣妾为皇后,私下不能来往。” “待他来叩叶皇上时,自会相见。” 此番话语滴水不漏,梁怀远眸光却更加幽深:“皇后原来这般守规矩?那朕就更好奇了。” “你身居后宫,却对前朝无所不知,也总能先朕一步应对万事之变……” 话至此,梁怀远忽停顿了片刻。 叶舒青呼吸凝滞,她心中涌上莫名不安。 只听梁怀远声音骤然加重:“看来前朝后宫都是你们叶家的人,这江山怕是要改姓了!” 第六章 叶舒青心头一颤,扑通跪在了梁怀远面前。 她诚惶诚恐的解释:“臣妾敢以性命担保,叶家愿誓死效忠皇上,绝无二心!” 梁怀远看着匍匐在地的叶舒青,眸光微闪。 半晌过后,他才捡起桌上奏折淡淡道了句:“如此便好。” 叶舒青霎时松了口气,强撑着发痛的身子告退。 殿外,风雪未停。 叶舒青坐在软轿上剧烈咳嗽着,喉间涌上腥甜。 伴君如伴虎,叶家功高盖主,看来她得提醒父亲与兄长了…… 七日后。 雪后初晴,未央宫仍是一片冷寂。 叶舒青面容憔悴,披着狐皮大氅坐在窗前出神。 忽有宫人上前:“娘娘,宋贵妃有孕,正在御花园中设宴,还请您同去。” 宋浅浅有孕了?! 叶舒青攥着帕子的手一紧,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以梁怀远对她的恩宠,有孕也不足为奇。 而她身为皇后,总得去照拂两句。 叶舒青只得站起身来,吩咐宫女:“去库房挑些像样的礼品来,一并带上。” 御花园,湖心亭畔。 宋浅浅一袭华丽宫装,独自一人站在湖畔。 许是察觉到身后叶舒青目光,她转头看去,脸上笑意诡谲:“我还以为皇后娘娘不会来呢。” 叶舒青无意纠缠:“你为皇家绵延子嗣有功,本宫自要来看看你。湖边风大,你如今身子贵重,早些回去。” 宋浅浅却只是轻笑一声:“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臣妾并无身孕。” 叶舒青闻言,一瞬怔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转眸看向宋浅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孕争宠?!” 这可是欺君之罪! 而宋浅浅眸底涌上阵阵讽意:“争宠?皇后娘娘可真会说笑,这后宫之中只有你我,皇上从未踏足过未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