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向好, 你自愿多守两年, 无可厚非。但若他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好孙子拿他来当借口, 怕是也要气得不轻。” 裴山依然气定神闲:“母亲放心,祖父在时便再三告诫儿子,不得沉溺女色, 想来他知道了只会觉得欣慰。” 侯夫人说也说不过他, 盯着他冷冷淡淡的脸看了半晌:“这儿没别人,你如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你的表妹?” 裴山听见母亲说的这句话, 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手指悄无声息攥紧了一些,指骨关节隐隐泛白,他面无表情道:“我从未觊觎表妹。” 他好像很不喜欢母亲提起的这件事。 尽管不喜, 裴山还是会认认真真同母亲解释。 侯夫人说:“你快些定下亲事,我就信你。” 裴山很能沉得住气, “母亲若是不信我, 就算了。” 侯夫人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 劝他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上点心,他既然不肯听, 那她只能换件事提醒他:“既然你和岁岁往后只能是表兄妹,你们这个年纪,不应该再私下走动,叫外人看了也不好,不知道还以为两家的婚事照旧。” 侯夫人想事情比较周到,她看了眼儿子的脸色,还真得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你自觉的离她远些,莫要再去接近她了。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了,你从小就懂事,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要做。她母亲下个月回来,怕也是要开始为她相看良婿。” “我和她母亲是多年的好友,你害了她,就等于是毁了我与她母亲这么多年的情谊。” 侯夫人怕裴山不声不响就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少不得要耳提面命多说几句。 裴山掀起眼皮,黑眸定定对上母亲的双眼,不躲不闪,毫不心虚:“我能对她做什么?我是她表哥,又怎么可能会害她。是母亲多虑了。” “但愿如此。” — 不过这日过后,裴山的确没再去见过姜轻雪。 倒不是因为他母亲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这两日有些忙。 皇上新封了位贵妃,这位贵妃的出身并不好,从前在画坊里的卖艺。 皇贵妃入宫已有身孕,怀胎十月,生了个男孩儿。 皇后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绝不容许任何人成为太子的威胁,小皇子刚出生没多久便病死了。 皇帝勃然大怒,发了狠心下令彻查,眼看就要兜不住。 国公府推出了个替死鬼,却也舍不得这个儿子来顶锅,皇后求到了裴山面前,望他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等皇上消了气,也会饶人一命。 裴山不需要皇后娘娘的人情,自然也没有帮她的忙。 皇后就又将主意打到了姜轻雪的身上,她的手伸得没那么长,也不敢往淮安侯府里安插眼线,但是她也听说了裴山和姜轻雪的婚事,好像已经作罢了。 侯夫人私底下在打探世家贵女的消息,为了两个庶子,不必大动干戈做到这个份上。 皇后很快就有了打算,她揉了揉酸胀的脑仁,“你派几个人盯着郡主,找着了几回就把人弄晕送到裴山的床上。” 嬷嬷还有顾虑:“世子爷怕是会恼吧?您动了他喜欢的人,他便是得手了也会同您秋后算账。” 皇后一想好像也是,是她救人心急,一时糊涂了。 她着实心烦,头疼又头晕,真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你让人去问问母亲,让她找的人怎么样了?” 皇后无宠。 如今也不得不找人来固宠。 家中的姊妹众多,挑上一个模样姣好、又稍微有点脑子的庶妹,并非难事。 “夫人已经在找了,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能把人送到宫里好。” “让母亲尽快。” “是。”嬷嬷边替皇后按摩边先翼翼地问:“那郡主的事情?” “暂且不动她。” — 姜轻雪还不知道皇后又把算盘打到她的头上来,她等了几日终于等来了个合适的机会。 她这回并不是光明正大去的灵山书院,而是扮成少年模样偷偷摸摸去了书院外面打转。 阮洵期傍晚下学,他在城郊租了间小院子。 每日天不亮就要步行到书院,天黑之后再回到自己的住处。 书院里也有供学生食宿的地方,但是阮洵期正在长身体,肚子总容易饿了,书院过了饭点,就没得吃的。 他住在外边,饿了就爬起来给自己煮碗面,反而自在。 阮洵期这几日上学都有些心不在焉,写完老师布置的课业就待在位置上发呆,一同修习的同窗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阮兄,你这几日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 “撒谎,你的心都不在书本上。得亏你读书聪明,今儿老师点你,你还都能答得出来。” 同窗一直觉得阮洵期像在扮猪吃老虎。 策论写的极好,脑袋也特别聪明,就是不爱说话,不擅长与人交际。 阮洵期皱着眉头,莫名其妙说了句同窗听不懂的话:“她那天还饿着肚子呢。” “谁?” 阮洵期又不吱声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今早做好的糕点,用油纸包着,虽然凉了还能山得到香味,他有些惆怅的想,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到她。 她是郡主。 身份太尊贵了。 阮洵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这套洗得发白的衣裳,忍不住叹了叹气,他站起来提早下了学。 同窗好友不可置信:“今日你怎走得这么早?” 阮洵期也不瞒他:“要去给人抄书。” 赚银子。 为什么要赚银子?他也不知道。 多赚一些,下次见面就有钱买东西送给她了。 阮洵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碰见了小郡主,尽管她这次出现是作男子打扮,她好像还记得他,羞涩又大胆的对他招了招手,走到她面前,磕磕绊绊地问:“你…你还记得我吗?” 阮洵期点头:“记得。” 他总是不敢看她,对上她的眼睛又连忙低头,懊悔自己方才把糕点送给了同窗好友。 姜轻雪亦是很紧张的同他说话:“你要去哪儿?” 阮洵期如实相告:“我要去帮掌柜抄书。” 姜轻雪点点头,她知道他家境贫寒,没有什么钱。 他来京城的路费,都是他自己给人抄书写诗赚来的。 姜轻雪舍不得这么快就走,她还想多和他聊聊天,说什么都行。 她和他哪怕坐在一起说一整天的话,都是很高兴的。 “我也想去。”小郡主自告奋勇,“我还能帮你抄。” 阮洵期摇摇头:“手会很疼的。” 抄的多,手腕又酸又痛。 阮洵期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多出动不动就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