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眼,悄悄打量了一下疏星气鼓鼓的脸颊,只觉得这丫头真可爱啊,脑袋靠在车厢角落里,嘟着红艳艳的嘴唇,像一只小兔子,他大手一捏就能将她捏得哭唧唧的。 脑海里冒出些诡异的画面,莫雨浑身一紧,耳尖一红,急忙收起心思,正襟危坐。 偏偏坐在他对面的殿下……浑身冷气凝固,实在太吓人了…… …… 因下着雨,从定国寺回东京城便耗费了些时间。 马车摇摇晃晃几近两个时辰才到甜水巷。 傅嘉鱼从马车里下来,一进院门,便见吴青柏一脸严肃正经,负手站在廊下,似乎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她鼻尖一酸,不等月落撑伞,冒雨跑到他身边,声音有些发涩,“吴伯伯,你怎么来了。” 吴青柏拍了拍小姑娘的肩,沉声道,“没事就好。” 一得到消息他便赶了回来,只恨自己没亲自在定国寺里。 不然,他岂能让那外室欺负到小主子头上! 傅嘉鱼点点头,眼尾仍旧泛着湿润的红色,疲惫一笑,“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吴伯伯,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吴青柏眯了眯眼睛,心疼的皱起眉,“小主子你说。” 从今日起,傅嘉鱼不再给卫国公府留任何情面,她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凑到吴青柏耳边低语了几句。 吴青柏点点头,嘴角倒是挂起一个笑,“小主子等着,此事伯伯让心腹去办,一定办得妥当。” 傅嘉鱼红着眼笑了笑,“好,那我先睡。” 吴青柏站在门外,目送小主子进屋,没过一会儿,门口再次传来马车停靠的声响。 他沉眉看去,见徐公子与疏星莫雨二人在后面回来,几人之间气氛诡异。 吴青柏跟徐公子打了声招呼。 那男人笑着应了一声,也没多与他客套,直接推门进了主屋。 吴青柏略一思忖,叫住月落。 月落脚步停住,回过头,福了福身子,“吴掌事,怎么了?” 吴青柏将月落叫进书房,他虽然一生未娶,却也不蠢笨,一眼便看出小主子与姑爷之间的不对劲儿。 月落比疏星更稳重,也更伶俐,只是说起小夫妻间这次的奇怪来,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自从二人成婚,夫妻两个从未闹过矛盾。 她在身边伺候得多,对两人之间的感情还算了解。 姑娘性情通达,姑爷性子沉稳,都不是会闹事儿的人,平日里不说如胶似漆,却也是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夜里也都是浓情蜜意。 可从今日风雨亭江氏那事儿后,姑娘便整个一失魂落魄,比当初在国公府里发现世子有了外室,瞧着还要难过几分。 她仔细想了想,道,“奴婢瞧着像是因为那外室。” 吴青柏皱眉,“你的意思是小主子心里还有李祐?” 月落摇摇头,她说不上来,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外室挑衅,于女子而言几乎算是耻辱,姑娘喜欢世子十一年,一心一想做世子的妻,若非这外室,姑娘也不会想到退婚一事。 如今既已退了婚,以姑娘单纯却执拗的性子,必然不会再执着于世子。 后来姑娘被江氏诬陷,心中本就难受,可最后让姑娘彻底失落的却是……姑爷将江氏救上来之后。 “奴婢觉得……姑爷对那江氏……好像不太一般。” 说到这话,吴青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月落担心他生气,做出什么让姑娘难堪的事儿来,忙安抚笑道,“不过也只是奴婢的猜测,吴掌事,你先莫生气。” 吴青柏怎能不生气,傅嘉鱼是谢迎唯一的血脉,他将她当心肝宝贝一样疼爱着,不是让一个臭男人来欺负的! 当初小主子背着他成婚,他见了这人,原本就不喜欢这看起来就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若这丑夫还不能对小主子一心一意,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他神情冷淡的垂了垂眸,端起热茶,眼神里带了一抹杀气,“趁姑娘对他还未情根深种,早些处理了也好。” 听吴掌事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冷酷之语,月落无奈又好笑,“吴掌事,你且等等。姑娘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事事都依靠别人的小丫头了,她有自己的打算。若姑娘开口,又哪里需要您亲自出手处置姑爷?她能与卫国公府的世子退婚,难道还不能与一个寒门士子和离么?” 第169章 让姑爷哄 吴青柏挑起眉梢,顿了顿,语气颇有些自豪,“也是。” 他的小主子长大了,心里有了主意,他打好辅助便好,不能过多左右她的决策。 毕竟小主子将来是要做谢氏掌权人的。 他想通了,起身利落的掸了掸衣袖上的尘,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着小主子,莫让她太伤怀。” 月落清浅一笑,“小姑娘为情哭一哭,也不是什么坏事。” 吴青柏深深看了一眼这低眉顺眼的大丫鬟,心有戚戚焉道,“你说的或许很对,只是我养孩子,就见不得孩子哭。” 月落抿唇不语,恭恭敬敬送他出去。 吴青柏出了门,回到自己院子,便叫了东京商行里几个能干的掌柜来,准备找个脚程快的,去一趟五台山。 没想到刚从狱中出来的新掌柜闻春也在其中,竟自告奋勇,说,“吴掌事,我去!” 他屁股上的伤才好了大半,跛着脚,姿态奇葩的扭着腰肢上前来,眉眼殷殷,笑容可掬道,“我自小弓马娴熟,此去五台山,三日必回。” 吴青柏意外的看他一眼,倒觉得这小子长得很不错,比徐玄凌那小子好看多了。 虽说总装模作样穿个文人长衫,看起来不像个读书人,但眉目端正,目光清澈,鼻梁高挺,也算是一表人才,而且说话行事讨人喜欢,又十分喜欢经商,即便现在能力有所不足,他日也定能有所作为。 他欣赏的上下打量他几眼,对他这次在狱中坚定不屈的表现很满意,“那好,就你吧,事成回来后,我有重赏。” 闻春立刻笑开了花儿,清秀的俊脸上满是恭维,“小人定不辱使命!” 得了这份差事,闻春满心欢喜。 从吴青柏院中出来,拿着他给的令牌,爱不释手的看了一路,身子骨歪歪扭扭的去谢家马场挑选一匹最快的马。 挑好马,他的长随大黑不知何时得了他的踪迹,跟游魂似的出现在他身后,笑嘻嘻的叫他,“少主子!” 他吓了一跳,屁股也不疼了,站直身体,目光一眨,烦躁的皱起眉心,“你来做什么?不是不让你到我跟前讨嫌?” 大黑道,“可小的担心少主子。” 闻春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黑道,“少主子被囚入狱,老爷子勃然大怒,找了三个高手准备动手劫狱,少主子怎的不懂老爷子的好心?” 闻春皱眉,忍不住跳脚,强调道,“东京!这可是东京!能不能收起他那些土匪做派,那劫狱是能随便劫狱的吗!更何况,我又没犯罪,官老爷总会放了我,再说了,傅姑娘一定会想法子救我的,要他操什么心!” 大黑嗫嚅道,“老爷子这不是……心疼少主子的屁股么。” 闻春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那十棍子杀威棒打下来,任他这样的底子也有些熬不住,不过为了得到傅姑娘和吴青柏的信任,牺牲一个屁股也值了。 他想起傅姑娘那张瓷白细嫩的小脸,忍不住耳尖发红,目犯花痴,可惜她成婚了。 大黑憨厚一笑,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花子,“少主子,你这屁股真的没事儿了?” 闻春不悦的说,“我都说了没事儿了。” 大黑担心得很,“可老爷子担心,少主子伤了根本,会影响闻家传宗接代!” 闻春眉间一黑,努了努嘴角,生气,“你让老头子放心,老子威武得很!到时候给他生个十个八个的孙子,完全不成问题!” 大黑奇怪道,“少主子不是要立志要当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吗,读书人是不能说老子的。” 闻春嘴角一抽,嫌弃的瞥他一眼,不想跟他这种土匪之流的文盲废话。 他拍了拍马儿修长的脖子,牵着自己那匹高大英俊的黑马,翻身一跃。 大黑见少主子要跑路,忙不迭跟着跳上马背,双手死死圈住少主子的腰,“老爷子说了,小的若不能留在少主子身边,就让小的断子绝孙!小的连女人都没碰过,可不能没了根,老爷子说话算话,少主子你千万不要为难小的!” 他这次来,不肯再走了。 他可是奉老爷子的密令来的,一定要盯紧了少主子,让他赶紧找个好生养的女人,给闻家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别整天放着大好的家业不肯继承,非要闹着去行什么商。 赚钱是那么好赚的吗?家里的兄弟们在刀尖上舔血,老爷子尸山血海的一辈子,才养活了整个闻家,最希望的便是少主子能早日成婚,接管他的家业,将来替他照顾好这一大群弟兄。 “你他娘的,能不能从老子马背上滚下去。” “少主子息怒,莫说脏话!” “你——他——” 闻春气得直翻白眼儿,闭了闭眼,忍耐。 谁让大黑生得人高马大,比他还要健壮一大圈儿,又力大无穷。 打是打不过的,甩又甩不掉,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