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府里长期给她下毒的人不多,宋时柠大概也能猜到是谁。
想到那人,苦涩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脚一软,碰倒了一旁的花架。 “嘭!”的一声。 玉泉和太医闻声转过来,瞧见宋时柠忙跪在地上:“见过公主。” 宋时柠没说话。 阳光下,雪反射着白光。 许久,她才开口:“这件事,全都给我咽在肚子里,不准让任何人知晓。” 说完,便慢慢往外走去。 园间小路上,下人来来往往搬着一堆一堆的珍贵物件往书房旁的碎玉阁走去。 宋时柠陡然想起昏迷前的事。 是了,陈冰言搬进来了。 这个自己待了三年,和男主的家,住进另一个女子。 她不知道傅泽庭是什么时候安排了这样的计划,也不知从何时已经开始步步实施。 宋时柠想着,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才默默转身离开。 她终究还是挡了他们的路。 回到卧房,宋时柠靠着床,盖上厚厚的毛衾,身旁还燃着暖炉。 将老太医送走的玉泉回来看到这样的她,眼中满是担忧。 “公主,我们告诉皇上吧,您是公主,身份尊贵,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说着,她有些说不下去。 他们公主自小身体就不好,宫里大把大把补药养着才将身子养好些。 却不想嫁给傅泽庭才三年,就被他们这样对待,将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 “退下去吧。”宋时柠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从窗户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碎玉阁。 可看着看着,她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也变得格外有神。 傅泽庭披着黑色大氅,缓缓走来,在宋时柠的注视中,走进了碎玉阁! 一瞬间,她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自己向来不是有恒心的人,也没有什么坚持的事,唯一一件就是爱上了傅泽庭。 这份感情持续了好多年,占据了她之前的半生。 她也从未期望过什么,只是希望所爱之人可以安好。 却没想到,她爱的人却想让她死。 太医的话又再次浮响在耳畔,宋时柠心里弥漫上层层的苦。 天色渐晚。 碎玉阁亮起烛火,光亮熹微,却在渐渐黑的夜里亮的刺眼。 宋时柠就这么看着,整整一夜,直到鸡鸣。 太阳攀爬上来,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她看着从中走出来的傅泽庭,恍惚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玉泉。” 宋时柠唤着,对走进来的玉泉吩咐说,“去帮我叫傅泽庭过来,就说我有些事要与他说。” 她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 “是。”玉泉应着,走了出去。 傅泽庭很快就到了。 依旧是一副光风霁月,她爱极了的模样。 宋时柠看着,出了神。 她不知道,为何那时那般风光霁月的男子,现在竟然想要她的命! 她想问,却没有勇气开口。 傅泽庭看着沉默的她,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些不耐:“公主寻我何事?” 宋时柠抬头看到他的神情,眼慢慢变得清明。 不论她多用心,多体贴,傅泽庭对自己永远是这副厌烦冷漠的态度。 三年,也够了。 宋时柠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愤懑不满委屈苦涩都尽数压下,尽量让语气更加平稳。 “你与我是皇上赐婚,你身为臣子不能休妻,而我身为皇室中人也断不能和离,辱我皇家颜面,所以我给自己安排了一条路。” 闻言,傅泽庭眸色一沉:“什么路?” 宋时柠将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这些年她竟不知他是这般急切的想自己远离! 想到这儿,她敛下眼睫,一字一句说:“静心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