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岁有些忐忑地拿起那个病历本,缓缓翻开。 “患者温庭白,经诊断确认患有恋爱恐惧症。患者因受到外界刺激,对爱产生恐惧和不信任,不能与人建立稳固的恋爱关系。” “患者潜意识中恐惧妻子的离开,认为他的妻子不爱自己,对夫妻关系缺乏信心,从而本能地用冷漠的态度对待妻子……” “将采用药物治疗和催眠精神治疗,帮助患者相信夫妻关系。” “医生签字:程斐娜。” 程星岁的心狠狠一疼。 她怎么也不能想到,温庭白的名字有一天会出现在患者两个字后面。 原来,像他那样强大到让人以为他永远不会倒下的人,也在很久之前就患上了病。 原来,他也是一个那么脆弱的人。 脆弱到因为她在婚礼上的迟到,便认为她对他的爱在逐渐退散。 程星岁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心脏处的痛楚却还是清晰可知。 她忍着眼中的湿润,一页页翻过去。 上面记录着温庭白五年来每一次的治疗过程和治疗结果。 看到最后,她的手都是颤抖的。 温庭白竟然隐瞒她了五年。 整整五年,在每一次两个人的冷眼相对之时,她的心在痛,他的心其实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 因为害怕,因为恐惧,所以温庭白将那个会爱的自己封存起来,用冷漠来对待这段让他没有安全感的关系。 他不是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两个人,只是他生病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程星岁看完所有,合上最后一页,眼泪就落下,沾湿了纯白的纸张。 温庭白,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是吗? 她擦去眼泪,拨通了温庭白的手机号码。 但没有人接,最后只剩下一串忙音,程星岁这才想起来他说上午有一台手术。 她整理好情绪,拿着病历本和日记本离开别墅。 关上门之前,程星岁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婚纱照。 这一次,就不要有所隐瞒,我们好好说清楚。 程星岁很快便赶到医院,而温庭白还在手术室中。 她紧攥着那一沓纸,坐在手术室外面心跳如雷。 她想见到他,同时却又害怕见到他。 大概过去半小时,温庭白依旧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 有护士经过看见她,笑着打趣:“晴晴姐,在等慕医生呢?” 程星岁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但没有说话。 又过去十几分钟,走廊的那边却突然传来嘈杂声,似是有谁在高声辱骂。 程星岁微微蹙眉,多年的经验让她心生不安,她站起身看过去,猜想可能是有病人家属在闹事。 很快她的猜想便被证实。 只听走廊尽头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人群的包围圈也在逐渐靠近程星岁这里。 离的近了,程理整家獨費付βγ 岁岁也听清了那个人在骂些什么。 “你们医院把我妈治死了,你们给我赔!” 男人手中拿着把水果刀,手臂不停地挥动着不让人靠近他。 几个小护士吓坏了,却还是战战兢兢地劝说:“先生,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 男人反而变本加厉,手中动作更大:“你们医院是黑心医院!大家快来看看啊,就是这家医院把我妈害死了!” 这情况便有些棘手了。 程星岁悄悄给保安室打了电话,顺便报了警,才走上前,拉住最后面的一个小护士问:“怎么回事?” 那小护士看见程星岁像是终于看见了靠山,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他母亲是咱们科室的病人,说是脑瘤,但是今天早上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他就非说是我们害死的……” 程星岁抿抿唇,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都交给她,说:“你去找保安,看看他们怎么还没过来,这里交给我。” 小护士红着眼点头,连忙跑去找保安了。 程星岁走进人群,站在男人的对面,皱着眉严肃道:“先生,请你冷静一下。” 她还没有换护士的衣服,男人看了她一眼,厉声问:“你他妈谁啊,在这里逞英雄!” “我是这个医院的护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