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所有人的心都在此刻高高提起。
好在,楼下突然吵闹起来。 陆璟顺势看去,等他再进来时,包厢里只剩一人亭亭玉立站着。 他笑意渐盛:“瑶瑶,我回来了。” 厢房角落的屏风后,沈稚宁透过缝隙看去,心尖一颤。 数月不见,他好像晒黑了一些,脸上有一丝仍未褪去的疲倦。 沈安瑶怕他发现端倪,急急上前:“不是说还有几日,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旁,陆璟的副将安庆挠着头笑:“将军说了要给夫人一个惊喜,昼夜不歇赶回来的。” 沈稚宁听着,只觉得心口像是有刀在搅。 她透过屏风,看着陆璟抬手温柔地拂过沈安瑶的发丝,说不想错过沈安瑶的生辰。 又看见陆璟紧紧牵住沈安瑶的双手,和沈安瑶十指相扣,说定了她最爱的酒楼…… 一直到眼睁睁看着陆璟带着沈安瑶离开。 沈稚宁又忍不住跟到窗边,看着楼下,陆璟如护珍宝般将沈安瑶扶上马车…… 直到马车远去到看不见踪影。 沈稚宁才发觉自己的掌心已经一片掐痕。 她垂眸,轻声吩咐:“备车,去镇远将军府。” 下一刻,暗处传来暗卫四大统领之一冷冬的声音:“是。” 夜幕笼罩。 镇远将军府拐角处,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已经在此处停了一个时辰之久。 马车内,冷冬不解的看向沈稚宁:“首领,我们在等什么?” 沈稚宁摇摇头,嘴角泛出一丝苦涩笑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一心悬着,迟迟落不下去。 没过多久,有着将军府家徽的马车缓缓驶来停在门口。 接着,沈稚宁就看见陆璟抱着沈安瑶下车。 躺在他怀里的沈安瑶粉脸醺然,抬手紧紧搂住陆璟的脖子:“谢谢夫君!这是我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沈稚宁脸色苍白,寒风裹着记忆纷踏而至。 嫁给陆璟的第一年,她过生辰。 那天陆璟原本也应该在外驻守边关,可他却突然回京,在她生辰快要结束的时候,送了她满城的烟火。 他说:“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珍宝。” 这么多年,那是第一次有人替沈稚宁过生辰…… 一时之间,沈稚宁的心紧缩到发痛。 她不明白到底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陆璟喜欢的,本就是沈安瑶。 这两年来,她是因为扮演沈安瑶,才拥有了陆璟的那些偏宠和爱。 如今正主归位,陆璟发现不了才是正常。 一切都该皆大欢喜才是。 沈稚宁闭了闭眼吩咐:“走吧。” 一旁,冷冬问:“首领,去哪里?” 沈稚宁敛下眼底惘然:“任务未完成,进宫向陛下请罪。” 两年前,她本不愿替嫁,却突然收到陛下密令,潜入陆家寻找陆家传家之玉。 只因那东西能调动早已隐世的麒麟卫。 没想到是一步错,步步错…… 皇宫,金銮殿。 沈稚宁跪在冰冷地上:“陛下,这两年臣翻遍镇远将军府都一无所获,想必那东西早已不在。” 高座上的年轻帝王神色威严,看不出喜怒“稚宁,这是你第一次让朕失望。” “若是那东西不在,朕便不用再对陆璟留情了。” 霎时,沈稚宁心尖宛如针刺,赶忙俯首请罪:“请陛下再给臣三月,臣需得再次确认,让陛下无后顾之忧。” 可皇帝却始终没说话,寒潭般的目光如针落在沈稚宁身上。 就在她后背已经沁满薄汗时,上方才传来一句:“朕只给你一月之期,自己去领罚吧。” 半个时辰后。 沈稚宁摇摇欲坠地从刑罚堂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她浑身无一丝伤痕,唇角却溢出鲜血。 当初为了替嫁给陆璟,她好不容易才养出这一身冰肌玉骨。 于是暗卫刑罚堂为了不伤她的皮囊,用了更阴狠、更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冷冬担忧地上前:“绿夏刚传来消息,陆璟已与沈安瑶同床共枕,并未察觉异常。” 沈稚宁听后,怔然半晌,才迈步往前。 下一刻,她却陡然失了力气往后倒去。 陷入一片黑暗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局中戏。 而这出戏中,唯一的意外便是,她真的爱上了陆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