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怎么能算了? 顾不得恐惧,顾不得五年来刻在身体上的疼,宋絮清冲出房门,拉住裴牧曜哀求:“求求您别放弃孩子,她有救的!一定有救的!” 不料,裴牧曜却当场沉脸:“你怎么找来这里?” 宋絮清一颤,却咬牙忍住恐惧求着:“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的骨髓说不定和孩子匹配,您让我试试好不好?” 裴牧曜却冷漠抽回手,凝着她反问:“你是想救孩子,还是救自己?” 不等宋絮清回答,他又面无表情道:“刚出狱就把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你这一次又打算捞多少钱走?” 平静的语调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宋絮清心口,她忍泪颤声解释:“不,不是的……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她?” “你前科累累,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丈夫和亲生父母都坑害,又拿什么让人信你?” 宋絮清瞳孔微缩,人不受控制抖了一下。这样的话她这五年来听过太多遍了,哪怕不闭眼,她的面前都能浮现那一张张羞辱的嘴脸。 但这还是第一次从裴牧曜本人口中听到。 走廊森白的灯光打在裴牧曜的侧脸,俊朗刚毅的面容上蒙上一层犹如冰雪的冷漠,男人的清冷,恰恰是从前最吸引她的蜜糖。 如今才知道,这原来是砒霜。 他那锐利的视线终认定了她有罪,宋絮清张了张嘴,却都吐不出一句解释。 她被合伙人坑害,那巨额的资金找不回来,父母为了她奔走,出车祸丧命在求情的路上,她也确实有罪…… 可裴牧曜怎样她都行,尊严,性命,她通通都可以不要…… 但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只有五岁,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这个世界,却一直被病痛折磨,这个世界已经对孩子这样残忍,做父母的,怎能忍心放弃救她的机会? 宋絮清缓缓跪了下去,凝着他,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您要怎样才肯让我救孩子,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做……” 裴牧曜蹙眉,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曾经傲气凌然,把尊严看的比天还要重要的沈大小姐,竟然说跪就跪了? 陆间一秒一秒过去,就在宋絮清等到绝望之际,终于等来裴牧曜松口:“我可以让你试试。” 宋絮清眸光一亮,可还没有等喜悦散开,却又迎来他的诛心痛击:“但你不值得信任。你必须承诺,这辈子都不会让小婕知道你是她的母亲。” 她凝着裴牧曜,仔细辨认却没有找到一点玩笑的意思,相反,他的脸上只有公事公办的淡漠。 他剥夺了她的探视权还不够,如今连她对女儿的最后一点慰藉也要斩断? 刺骨的凉从脚底升腾,一点点冰冻宋絮清,忍了许久的泪大滴大滴砸再地板上,四分五裂。 就像,那碎掉了的心。 但她别无选择。 宋絮清颤抖抬手,哽咽着,一字一句,亲口放弃她心中最后一丝光道:“宋絮清在此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小婕叫我一声妈妈,否则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这些,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而后眼眸空洞问:“陆总,现在可以了吗?” 裴牧曜扫了眼宛如失魂的宋絮清,微微蹙眉,而后吩咐赶来的护士:“带她去做体检。” 吩咐完之后,裴牧曜便离开了。 病房就在他的对面,一步之遥,可他却没有进门去看一看孩子。 凝着他远去的背影,宋絮清的心凉到发苦,裴牧曜就那么恨她?恨到连自己的骨肉都迁怒? 没有人解释,宋絮清忍者酸涩去做体检。两个小陆之后,体检结果还没有出来,却听到护士说,小婕已经醒了。 宋絮清心头一喜,立刻下楼。可她刚到三楼,却见到自己的死对头魏倩如走进了女儿的病房! 宋絮清心头一急,她连忙加快脚步奔向病房。 然而,她刚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句:“妈妈!” 宋絮清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盯着病房内。 却见她的女儿,满脸依赖扑进了魏情如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