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扣住卢娜的手,拼命地往侧门方向跑。 卢娜却用力将她的手甩开,程清书看见她挪开侧门外的花盆,里面居然有个暗格,她从里面抽出一把东西,在稀薄的光线下,赫然是一把小型手枪! 卢娜语速极快地说:“付小姐,您从侧门离开,往人多的地方去,找机会给傅先生打电话,他一定会派人来接应您的。” “找到她们了!”一道粗犷的叫喊声。 “咻”的一声枪响,卢娜将程清书甩到身后,拉开手枪的保险栓,头也不回地说:“您快走!” 程清书知道自己再拖下去,到时候她和卢娜两个人谁都别想走了,她手无寸铁,完全是累赘,没有她在这里,卢娜还可能有逃走的希望。 她眼圈发红,眼神坚定地说:“你小心!” 看着程清书跑走,卢娜这才放心,她举着枪,往花园的方向跑,故意发出动静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果然楼上下来的那几个人被她吸引了过去。 黑暗中,程清书拼命往侧门跑,呼啸的寒风仿佛要将她的耳朵割断,但她不敢停,她的片刻安全是卢娜他们争取来的,她一定不能有事。 她要给傅寒霖打电话,让他派人支援卢娜他们。 一直往前跑,她几乎感受不到心跳的力量,整个人仿佛虚浮着。 她刻意躲开光线稍微亮一点的地方,降低自己被发现的可能性。 跑出侧门,街道的另一边停了三辆黑色轿车,一波人快速从车上下来。 忽然有人指着她的方向,用法语喊了一声:“就是她!” 街头两边遥望,程清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此时此刻她什么也顾不上,转身飞快地往街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往人多的地方! 卢娜的叮嘱言犹在耳。 程清书一边喘着气往前跑,一边分析前面的分岔路口。 旁边是班霍夫大街,要是在白天人流量肯定不低,可现在天已经黑了,这个时间那条街上的店几乎不营业了。 这一条街她是不能去了。 身后脚步声在逼近,程清书的心跳如擂鼓,仿佛要撞破胸膛。 在拐弯处,她飞快脱下身上的浅色羽绒服往分岔路口的另一边丢去,而后躲进了旁边商店旁的巷子里。 异国他乡,她不能指望店员帮她报警求救,那些人很快就追上来,还不等她说完话,自己就可能被带走了。 太冒险的事不能做。 她静静地等着那些人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脚步声豁然停下。 有人捡起地上的羽绒服,用法语说了一句程清书听不懂的话,不过听语气要比之前闯入房子的人要温和得多。 但语气温和与否不等作为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对方要抓她,还动用了枪支。 程清书不寒而栗。 等那些人往她预计的方向跑去,她才从巷子出来,可不等她掏出手机,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 “她在那里!” 程清书浑身一僵,顿时拔腿就跑,越跑越快,她的小腹忽然一阵闷痛。 前面是一个私人聚会的场所,卢娜跟她说过,是专供苏黎世一些大家族举办活动的场所。 远远的程清书听见音乐声,有人在举办舞会。 一辆黑色的加长型林肯停在路边,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男人高大挺拔,西装裤包裹着的长腿沉稳有力。 男人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假面,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白皙的皮肤,英挺的鼻梁,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的清贵感。 程清书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捂着小腹跌跌撞撞跑过去。 她脱掉了羽绒服,鞋子也跑丢了一只。 单薄的棉裙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单薄又易碎。 她没看到男人的视线在落到她身上的瞬间,眼底如掀起了滔天巨浪,也没有看到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在隐隐颤抖。 她用仅会的几个法语词汇拼凑成一句,“先生,帮我!” 忽然,那个清贵的男人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假面摘下,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漂亮得仿佛天上的寒星。 却刺得程清书脸上瞬间毫无血色,哑然开口:“霍……” 第189章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寒风呼啸着从两人之间穿过,程清书冻得僵硬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面前这张她曾经在脑海里描绘过无数次的脸。 在异国他乡,恍如隔世。 “傅傲晨……” 心脏剧烈地抽搐。 傅傲晨摔掉银色假面! 眼底的沉默和假面一同碎裂开,疯狂涌动的怒气和其他复杂的情绪像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那些被他压制了多天的情绪终于得到宣泄! 只是当他紧紧掐住程清书的手臂,感受到她冷冰冰的体温,那些肆意的情绪仿佛被冻结住,像一根根冰棱迅速往心脏扎。 “曹方!”男人冷声开口。 程清书这才看到曹方从车子的另一边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衣。 傅傲晨从曹方手里接过大衣,脸色冷沉,动作接近粗鲁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程清书感受到他在克制着怒气,隐隐觉得傅傲晨身上的气场好像有了变化,这种感觉是危险的,致命的,像一朵淬了毒的罂粟。 忽然程清书听到一阵脚步声,是那些人追上来了! 傅傲晨明显感受到她身子一僵,攥着衣领将她往怀里带,冷冷地抬眸看过去。 一群身强力壮的金发碧眼的男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你们可以回去了。” 一口流利的法语从傅傲晨口中倾泻而出。 为首的男人颔首,“是,铭征少爷。” 这是一句中文。 程清书一怔,铭征少爷? 他们果然是傅傲晨的人。 “慢着!”程清书开口。 大衣将她的脑袋都裹了进去,程清书从衣领口钻出来精致却略显苍白的小脸。 在寒风中狂奔,她的声音又低又沙哑,“你可以放了别墅里的人吗?” “我们的事,和他们无关。” 傅傲晨眯眼,眼底快速掠过一丝什么,一言不发地看了一眼站在对面金发碧眼的高个子男人。 男人立即说道:“有另一队人马在找付小姐,我们到的时候,双方刚刚交手。” 他停顿了一下,“动枪了。” 傅傲晨揽住程清书腰肢的手倏然一紧,不知是不是程清书的错觉,傅傲晨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可是转瞬即逝,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过去处理,留活口。”傅傲晨眉眼浸染了寒霜。 “是。” 那群人消失在街边。 程清书终于明白,“不是你?” “怎么,你觉得我会要你命?” 她刚想开口。 傅傲晨目光攫住她,眼神里的情绪讳莫如深,“程清书,谁要谁的命,还说不准呢。” 忽然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霍总,原来你在这,怎么不进去?” 傅傲晨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程清书,将大衣领往上提了提,完全遮住她的脸,他侧着身子将人护得严严实实,看向站在阶梯上的凯文。 “抱歉凯文先生,我今晚有点急事,不能参加舞会了。” 凯文端着红酒杯,看了一眼傅傲晨怀里的人,虽然看不到脸,但大衣下摆露出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明显是个女人。 他似笑非笑地说:“那真是太可惜了,我从巴黎请了人来跳疯马秀,想让霍总您放松放松,既然你有事,那我就不强留了,明天请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傅傲晨颔首,带着程清书上了车。 凯文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裹在大衣里的女人,片刻后,他的电话响了。 “凯文先生,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和那栋房子里的保镖打起来了,程清书趁机逃跑,我们本来想追的,可是又有一群人在找程清书,他们武力值在我们之上,我们不敢贸然出手。” 红酒从杯子里晃了出来,凯文饶有兴趣地问:“连我们的人算进去,居然有三队人马在找程清书?” “没错。” 凯文在迷醉的灯光下眯起了眼眸,“他们是谁?” “和保镖们打起来的是东欧的雇佣兵,花钱就能行,还不知道他们的金主是谁,后面的一队人马,我们实在认不出来是谁,他们纪律性强,像训练有素的死士。” “哦?”凯文原本靠在沙发上,听了这话坐直了起来,“谁家的?” 在苏黎世,凯文所在埃斯利家族有死士之外,还有其他两个家族有死士,但听手下的形容,不像。 “会不会是罗蒙特家族的人?” “不会。”凯文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了,“罗蒙特家族的人和程清书能有什么关系,他们不会纡尊降贵找一个背景如此普通的女人。” 没错,在苏黎世,乃至整个瑞士,罗蒙特家族几乎是横扫了大半的势力,只不过这个家族的人格外低调且神秘。 “你们被发现了吗?” 对方否定,“我们一直在暗处没动手,没被人发现。” “很好。”凯文放下酒杯,“你们都撤退吧,今晚就当没这件事发生。” 至于那个程清书。 已经被傅傲晨带走了。 而之前那队想要程清书命的人,究竟是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