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栀被它按倒在地上,它的爪子死死的踩住了她的胸口,让她上半身无法动弹。初栀被它压在下面,从野兽喉咙里面流出来的鲜血喷洒了她一脸。 豺发出了一声怒吼,但是很显然,它的声音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洪亮了,它显然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但是很显然,即使如此它也不打算就此放过初栀,死也要拽着对方同归于尽。它再次低头朝着初栀张开了自己的嘴巴,这一下它瞄准了初栀的头。 看样子打算直接一口咬烂初栀的头,好让她一击毙命。 “啊!”初栀咬牙大喊一声,双手掰着豺的上下两颗牙齿,开始使劲往外掰了。 头骨的强度很大,她自然是做不到直接把对方下巴掰烂的,她只是想扭转局势,从对方的桎梏下逃出来罢了。 她掰着豺牙齿的同时,豺的两只爪子毫不留情的朝着初栀的身上抓了过来。 初栀总算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它的脖子再次扎了过去。对方躲了一下,这个洞并不深,只有上个洞的一半。 野兽怒吼一声,用自己的爪子打了初栀的手一下,直接把她手里的匕首打飞了出去。 初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点,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野兽的再一次攻击撕烂了她身上的防弹背心,衣服脱落下去,口袋里面的一截断指滚了出来。 看到这截断指,初栀红着双眼,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直接不管不顾朝着豺的方向冲了过去。 豺又想往她的头部攻击,初栀躲了一下要害,再度被它咬住了肩膀。 “啊!!!”匕首没了,初栀直接把自己的手指塞进了它脖子处的两个血洞里,骨头她掰不断,伤口还撕不开吗。 她倒在豺的身下,终于扯开了对方的伤口,整张脸都被喷洒出来的鲜血覆盖住了。 一人一兽都想让对方死,就看谁能坚持了,初栀肩膀上的骨头已经被它咬碎了。它咬着肩膀,使劲摆头,想要把初栀的胳膊从身体上撕扯下去。 两方僵持不下。 幸运的是,它总算在初栀前面,彻底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 初栀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她抬起另一只还能抬起来的手臂,用手掌擦了一把脸。满脸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肩膀碎了,差点被直接撕扯下来。胳膊上、腿上、后背上,到处都是很深的抓痕。 稍加休息之后,初栀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先是弯腰捡起来掉在地上的一截断指。她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弯腰的时候,直接一头栽了下去。 头狠狠的撞在了地上,她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那里,又休息了一会后,再次捡好东西起身朝着祁宴的方向走去了。 她浑身上下都是血,就连脸上和头发上都是,粘唧唧的,有她的,也有豺的。 初栀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朝着祁宴的方向走了过去,手里紧紧捏着对方的断指。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而且太疼了,全身都疼。但是她一刻也不敢停歇,回到祁宴的身边后,连忙开始为祁宴处理伤口了 。 她的一条手臂用不了,所以只能用脚踩着三七,用另一只手快速的把上面的叶子给拽下来。放进自己的嘴巴里面咀嚼过后,敷在祁宴的伤口上。 她的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没有干净的布条可以用了,只能把之前裹着伤口的布条再次裹了上去。 处理好祁宴的伤口之后,初栀又弄了一些药草敷在了自己的肩膀处。 弄好之后,她直接躺在地上休息了起来,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初栀都没有哭,但是当她发现自己只有一条手臂,背不起来祁宴的时候,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 第160章 我不恨你了 眼泪混着她满脸的鲜血流了下来,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这会天色已经黑透了。 她发泄了一会情绪之后,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祁宴丢在这里的。 初栀深吸一口气,拿着匕首往密林里面走去了,找到一棵合适的树木之后,开始行动了。 她用自己血肉模糊的脚掌踩在枝条上面,另一只手拿着匕首不断的砍着。她浑身又累又疼,俨然已经麻木了,只会一下又一下的砍着这些枝条。 她砍了好多小树的枝干,很多很多。根部足足有她手腕粗细的那种,然后下面的枝条要长一些,并且不能太细,最好有她大拇指那么粗。 拖了好几趟,才把这些枝条拖回去,回去之后也不能休息。她用之前用来捆祁宴的布条,开始固定这些枝条了,要穿插着来,一定要扎结实才行。 初栀手脚并用着,就连嘴巴都用了上去,总算把这些枝条都给捆了起来。 捆好之后,她拖着祁宴的身体把人放了上去,最后咬牙拖着人继续往前出发了。 她看过一眼地图,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往边境线走绝对是最安全的。 只有一条手臂能用,她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烂了的防弹马甲被她用绳子捆起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全凭一口气,全身麻木的前进着。 实在走不动了,就停下来歇歇,也不敢歇的时间太长,她害怕一旦心里那股劲泄气之后,她就再也走不动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天刚微微亮的时候,他们的周围出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初栀急忙把人拽到了树后,她背着手,摸出来一个手榴弹,决定等下万一是陈让的话,哪怕自雷和祁宴一起死在这里,也不会让祁宴落在对方手里的。 好几辆车子,并排行驶着,应该是在搜人,想到这一点,初栀更加紧张了。 但是当她看到车上士兵们穿着的迷彩服后,一瞬间紧绷着的肩膀就塌了下来,他们的衣服和祁宴身上穿的是一样的,头盔也是。他们和陈让那帮武装分子,穿得完全不一样。 “这里,我们在这里,这里!”初栀冲着他们声嘶力竭的喊。 离得最近的那辆越野车第一时间发现了初栀,连忙行驶了过来,其他的车辆见状也急忙靠拢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初栀样子的时候,简直都快要被惊呆了。 戴子钧一脸卧槽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躺在树枝上昏迷不醒的祁宴,“快,快,快,快把人抬起来,医疗兵呢!” 初栀慌忙把自己背上的防弹衣给解了下来,把里面的断指给掏了出来,带着哭腔说:“你们快一点,这是他的手指。” 戴子钧接过手指匆匆的跟着人离开了,交代完这件事情之后,初栀就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般,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眼睛一闭,彻底昏迷了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京市。 初栀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祁宴颤抖的声音。 “栀栀,你醒了。” 初栀醒来后,急忙问道:“祁宴,你的手...你的手。” “啊...”祁宴低垂下眼睫,眼神里面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后掀起眼睫冲着她勾了勾唇角。 “别怕,哪怕少了一截手指,我依旧超能打的。” 初栀红着眼睛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祁宴起身坐到了病床的床边,下意识的抬手要帮她擦眼泪,当发现抬起来的是自己的右手之后,胳膊微微颤抖了一下,就连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但是,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用自己缺了半截食指的右手替自己的小姑娘,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