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公即便是同样的处境,也会因为性别不同身份不同而有不同的结果。” “你是姑娘家,更应该事事要为自己着想,以自己为先,别还想着同情别人,那人家需要你同情吗?” 姜青砚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生气了,“那会儿你可不止受这点儿苦,让他全都受一遍才行!” 姜莞宁张了张嘴,还是没敢出声,心里想大哥可别预言了,万一真给他说中了,萧铎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乖乖地不敢辩驳,姜莞宁从姜青砚的书房全身而退,站在月下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抬起头,看到今日月色极美,白玉盘似的散发着柔和的光,将周围淡淡的云雾都照亮,仿佛拢着一层轻纱,动人心魄。 这样美丽的月夜,她印象最深的,并不是在宣城,而是在去西南的路上,萧铎诈死,与她隐匿行踪赶往尧都,她那会儿心里压抑着焦灼和不安,虽然不曾表现出来,但萧铎显然是发现了。 于是他带着自己跳上一棵巨大的树,坐在粗壮的树枝上让她看月亮。 他说人的烦恼千丝万缕,但在月亮面前,都是一样的,都会显得渺小,不值一提,所以尽力就好,尽力了,就不算辜负。 姜莞宁记不太清他是不是这么说的,然而那会儿她脚底悬空,紧张地只能抓着萧铎的臂膀,仰着头盯着那轮明月出神后,手却渐渐放松下来。 是真的美呀!美的好似幻境一样,那似冰凉又温润的月光,当真好像浣洗去了她身体里不好的情绪,那夜的月色,也深深地刻印在了她心底。 姜莞宁低下头,不再去看天上的明月,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 第二日,她让紫黛去准备了些裴大哥喜欢的东西便出了门。 谁知马车走到快一半的时候,车夫让紫黛出去一下,等她回来,面色有些异样。 “姑娘,车夫说咱们从出府开始就有两个人一直跟着。” 姜莞宁下意识地问:“是什么人?” 问完忽然脑子闪过一道光,也不等紫黛回答,过去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缩回头便让车停下。 第566章 舍不得 姜莞宁开了车门出去,长安长兰两人很自觉地也停下步伐,两人脸上齐刷刷的讨好的笑容,“姜姐姐安好。” 姜莞宁:“……” 也不好让马车就这么堵在路上,她招手让两人上来,吩咐继续行车。 车厢里,长安长兰老老实实地端坐着,姜莞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车夫说你们蹲在我家门口,从出了府就开始跟着?” 长安立刻抬头,“我们蹲得很隐秘的,没有妨碍到旁人。” 他还没说完,腰间被长兰掐了一把,立马闭上了嘴。 长兰声音轻轻柔柔,“我们也是……不知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我们并不是从小在随云阁长大,因此与同龄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这一次本不该我们来,但我们太想再见到你,所以拼劲全力抢来了机会,所以……我们想再试试……” 这是他们在随云阁的第一个差事,还是抢来的,若就这样无功而返,定会被人嘲笑看轻吧?姜莞宁这么想着,表情不由地没那么严肃了。 “可是我身边真的也不缺人,只要我出门,都有家丁跟着……” “姜姐姐,我们能养活自己的,我们只想待在你身边,我们也会很勤快,努力学新本领,总会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长安就在旁边一直一直点头,“对对,我吃得很少的,睡地上也成。” 姜莞宁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姐姐,那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若是你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我和哥哥立刻离开,就算是阁主命令我们也是敢违抗的,我们来你这里,并不是因为他,只是想报答姐姐对我们的恩情。” 这是长安和长兰两人共同的想法,也是他们会来这里的根本原因。 面对两双真诚到恳切的眼睛,姜莞宁没办法狠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算了,也就……多两个人而已。 她才不是跟萧铎妥协,她只是不舍得让长安长兰失望。 …… 路上这么一折腾,姜莞宁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凌裴舒的住处。 他原本是住城郊一个庄子里,凌将军的事情之后,皇上将原先就属于凌家的府邸又赐回给了他。 此刻府邸大门紧闭,瞧着确实是有在闭门思过的样子。 姜莞宁让人过去通传,很快门开了,出来了人将她们请进去。 “大人此刻在后面的水榭,姜姑娘这边走。” 凌府很是气派,只是凌裴舒一个人惯了,不大喜欢身边有许多人伺候,因此府里的下人数量并不多,有种冷清感。 姜莞宁心里想着,这若是让上了年纪的人瞧见,定会劝凌裴舒赶紧娶媳妇,让家里的人气旺起来。 水榭在莲花池旁,但这个天气池中还无花,隔老远就瞧见凌裴舒站在水榭里的一张桌子后面,提着笔正在画着什么。 姜莞宁轻手轻脚地过去,也不打扰他,等他画完停笔才轻笑出声,“裴大哥好雅兴,我可能瞧瞧画的是什么?” “一时兴起随手画的,不值一提。” 第567章 重点 凌裴舒虽然这么说,眼睛却盯在那幅画上看了好一会儿,似是还挺满意。 姜莞宁走过去看,那是一幅夏日荷塘,水波潋滟,碧叶连天,塘中一叶小舟,有一女子手拿粉荷轻嗅,那荷花遮挡住了她大半的脸,只能隐约窥见一抹清韵,人比花娇。 “裴大哥一时兴起作的画,怕是我精雕细琢也比不上的,尤其这莲中女子,寥寥几笔却极富神韵,仿若莲花仙子一般,实为点睛之笔。” 凌裴舒被夸得通体舒畅,难得地大笑出声,“你呀,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今日怎么来了?过来坐。” 他带着姜莞宁去了水榭另一边,干净的地上摆了蒲团,矮桌上也已经备好了茶水,今日风不大,浅浅微风将水榭垂下的纱帘吹得缓缓荡漾,别有一番滋味。 “我听说,萧铎还在你家门前呢?我是劝过的,但你也知道他那脾气,劝也劝不动,你是不是觉得烦了?” 凌裴舒乐呵呵地说着,以为姜莞宁是为了萧铎的事而来。 姜莞宁抿了抿嘴,“他站他的,累的是他,我为何要觉得烦?” 凌裴舒眉头微微上扬,这语气听着……似乎有戏,还真让萧铎那小子找对了门路?他运气可真好。 “不是为了他呀?难不成是专程来看望我的?” 姜莞宁很认真地点点头,“裴大哥,你为何要辞官?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我们姜家在宣城虽还称不上举足轻重,但也还有些能耐,若是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 凌裴舒怔忪了一下,眼里有暖意缓缓漾开,自己闭门思过这几日,这么直截了当上门,连缘由都不知道就要帮他的,姜莞宁是第一个。 萧铎不算。 他噙着温润的笑意倒了杯茶,拿在手里闻着沁人心脾的茶香,“这事儿怎么连你都知晓了,可见萧铎还没有将宣城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呀。” 凌裴舒轻松的语气没有让姜莞宁松开眉头,“裴大哥,辞官不是小事,你满腹的学识若是就此埋没该多可惜?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连胸中抱负都甘愿放弃?” “我没有要放弃什么,不过是……想着说不定能换条路走。” 凌裴舒笑意不减,浅啜了一口茶,“我也不是传闻中的辞官归故里,而是离开宣城,或是去一处偏远的地方,福泽一方百姓也不算辜负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大哥跟我说过,说你是有大学问的,有高瞻远瞩的目光,能扛得起玄朝江山社稷的重担,如何是只为一方百姓谋取福泽能比得了的?” 凌裴舒因为她的话笑容更甚,“当真?我居然在姜大人口中有如此高的评价?你是不知我在朝中与他公事时,他多一句话都不怎么说,对谁都一视同仁,公事公办,瞧着可不像会这么夸人的。” 凌裴舒美滋滋,能让姜青砚这么夸他,自己果然还是表现得不错? 姜莞宁:“?这是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