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家人也为了安抚她,始终照做着。 顾南音的脸上也因为山火留了烧伤疤痕,或是巧合,竟与陈安宁天生的胎记有几分相似,陈婶盯着她看了许久,自此就将她认作了陈安宁。 顾南音也就这么成了陈安宁。 可陈婶的病却在今年急速恶化,首都那边的医院推荐来沪南的专科医院诊治,于是她便来了了沪南。 而陈肖然一家人,都是知道顾南音的身份的。 是顾南音让他们瞒着没有说出去。 因此刚刚碰见陆霆舟时,陈家人的紧张,是在为她遮掩。 顾南音笑了笑:“我要以哪个身份活下去,这个问题并不重要的。” “可……”陈肖然还想说什么。 外面已经响起陈母喊两人吃饭的声音。 两人一同走出去。 吃过饭后。 陈母提议出去走走,顾南音怕自己脸上的疤吓到人,正要拿帕子遮遮,陈母就道:“没事的,你脸上这疤已经浅了,夜色黑,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顾南音怔了怔,却还是重新拿上了帕子。 “还是遮遮吧。” 这三年,陈家确实给她寻了不少顶好的祛疤药膏,作用也挺好,陈家人都说她脸上的疤已经不明显了。 可顾南音却还是觉得疤痕深,不敢直面见人。 家属院外面是一条长巷子,旁边种着高大的香樟树。 这个天气走在外面,极其舒畅。 走了两步。 顾南音忍不住抬眼看向了楼上陆霆舟家里的窗口。 那里亮着灯,他还没睡。ɯd 就在这时,身旁散步的人也正提及陆霆舟,声音入了顾南音的耳,她不觉放慢了脚步。 “这陆上校今天看来又是整晚不睡了。”那人说。 顾南音忍不住问:“为什么?” 那人疑惑看了她一眼,认出她是刚搬进来的,很快替她解答:“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是陆上校夫人的忌日,每年这天,陆上校家里的灯啊都要亮上一整夜!” 心头咯噔一下。 顾南音哑然失语,她不禁抬眼看去,却正好对上楼上那熟悉的眼神。 陆霆舟站在阳台边,往下看。 而这时,顾南音脸上的帕子忽地松动,掉了下去。 陆霆舟神色陡然一变。 下一刻。 陆霆舟转身便像是要冲下来。 第17章 顾南音神色当即一慌,“婶,我先回家了!” 语毕,她头也不回就往家里跑。 可还是慢了一步。 她回到家里时,正好撞见陆霆舟跑下来。 陆霆舟眸色震颤,上前一步:“兰……” 才喊她名字一个字。 顾南音便迅速钻进了屋,将门栓紧了去。 陆霆舟的身影站在门口,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中竟然带着些许颤抖:“南音?你是南音吗?” 顾南音默然片刻,随即回答:“上校认错人了。” 门外没了声音。 可月光率走下,陆霆舟的身影却并未离去。 两人隔着门板。 就这么静静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陆霆舟深深叹了口气,向她道歉:“对不住,我今天喝了点酒,大概是认错了人。” 顾南音没有回答,再度转身之际,陆霆舟已经失魂落魄重新上了楼。 回到房间。 陆霆舟看着满桌子的菜,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冷静下来,他才觉得自己冲动了。 一天之内,竟然会认错两次。 刚刚在阳台上看清的那张脸,却分明跟顾南音的长相几乎重合。 理智告诉他,但陈安宁不是顾南音。 陆霆舟眸色渐深,可世上真就有如此巧合,一个人的声音身形甚至长相竟都能如此相似吗? 书记员跟他说陈安宁脸上有着大半张脸的胎记。 刚刚那一幕,或许是有夜色看不清的缘故,他确实看见陈安宁脸上有痕迹,但却也并非那么明显。 满腔的疑惑在对上顾南音的遗像时登时止住。 陆霆舟神色复杂,“南音,如果真的是你,该多好?” 屋内一片死寂。 遗像上的顾南音依旧灿烂笑着,自然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 陆霆舟家里的灯亮了一整夜。 楼下,顾南音同样一夜未眠。 之后几日。 陆霆舟照常去了军营训练,顾南音则每天早出晚归,去医院里陪护着陈婶。 两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家属院,却并没有再撞见过几次。 直到这日大清早。 陈家一家人便各自去了各自的岗位,而顾南音收拾好后也准备去医院陪陈婶。 关上门。 一转身,却突然跟陆霆舟撞了个正着。 顾南音吓得往后踉跄了下,被陆霆舟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站稳后,她忙不迭收回手:“谢谢。” 顾南音今天脸上还是一样系着手帕挡着。 陆霆舟只能看见她的眼睛。 那天天色暗他没看清,今日他看得清楚了,才发现她的眼睛竟然也和南音的眼睛如此相似。 顾南音被他盯着看得不自在,往旁边撤了几步。 “陆上校,还有什么事吗?” 陆霆舟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并没有多提什么,只问:“你要去哪儿?” “去医院照顾我妈。”顾南音回答。 陆霆舟点点头,随即道:“真是巧,我也正要去趟医院。” 顾南音一愣:“你受伤了?” “陈年旧伤了,去拿点红花油和跌打损伤膏。” 陆霆舟随口回答,不经意将手臂上的青紫展示了一下。 那手臂何止青紫,还有不少交错的凸起疤痕。 顾南音眉头下意识轻蹙了下,忍住了没有多问。 两人一路到了医院。 陆霆舟走向了药房,似乎真的只是顺道和她一起过来。 顾南音便往住院部走去。 转身却被迎面来的医疗车撞了个正着。 对面的护士和顾南音两人连同医疗车当即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巨响。 顾南音抬眼看去。 这才发现对面的护士,是梁双双。 第18章 走去药房的陆霆舟听到声音,当即回过头来。 迅速跑了过来。 梁双双眸色一亮,“陆上校,我……” 话才起头,却见陆霆舟径直走向了一旁那位脸都看不见的路人,他一把扶起对方,神色担忧:“你没事吧?” 那紧张的神色,是梁双双从未见过的。 梁双双忍不住朝那人身上看了过去,却并未看出有什么异样。 她自己爬了起来,正要多问一句时,陆霆舟看过来的眼神如寒冰刺来:“梁护士,你在医院里做事就是这样鲁莽吗?” 梁双双怔住,下意识解释:“我刚刚是急着要去……” “陆上校,我没事的。” 顾南音适时出了声。 梁双双一怔,看了过来,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不等她想清楚明白。 陆霆舟已经将人扶着,担忧仔细察看了一番。 “我带你去做个检查。” 顾南音对他这种重视态度感到些许奇怪,忙抽回了手,“不用了,只是摔了一下而已。” 她没有跟他们多做纠缠,转身就离开。 顾南音的背影逐渐远去。 陆霆舟的目光却紧紧定在她身上,迟迟未收回。 直到身边的梁双双开口:“陆上校,刚刚这位同志是你的朋友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这跟梁护士没有关系。” 陆霆舟却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同样转身离开。 他一路拿了药,直接回了营中。 正好碰见陈肖然的队伍在演练休息期间,两人对上视线,陆霆舟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见陆霆舟过来。 陈肖然有些诧异,敬礼打过招呼后,他主动开口问:“陆上校找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陈安宁的事。”陆霆舟直言开口。 陈肖然一愣,随即回答:“陆上校还是认为我姐姐跟您夫人相似吗?这点,我还以为之前已经解释清楚了。” 陆霆舟却摇摇头表示:“那天是我情绪过激了,别放在心上,只是我听说陈安宁同志为脸上的胎记困扰,正绿舟好我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如果她需要的话,我可以引荐一下。” 闻言。 陈ʟʟʟ肖然眸色诧然亮起,到底是年轻人,神色喜形于色,但话到嘴边还是被他生生止住了,他欣喜且郑重地表示:“我会回去跟我姐姐好好说一下的,多谢陆上校!” 陆霆舟也没有再多留,很快离开。 一路回到营地的办公点。 陆霆舟的桌面放着一封信,他眸色沉沉盯着上面的字,眸底泛起深意。 这是一封来自首都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