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颜不由转头一瞧,一个婀娜的女子站在裴母前,亭亭玉立。
她嫁来裴府七年,这是裴言澈纳的第一个妾。 一时说不清心中是何感触,容乐颜散步的心情也没了,怀着满腔心事挪回屋子。 当日,裴言澈果然没再来书房。 入夜,不知为何思绪纷飞,如何也睡不着。 容乐颜披了衣裳,顺着月色在府中闲逛。 下人们大都睡了,四处都静悄悄的。 初春的夜还有些冷,她逛了一圈正欲回自己的院落。 一阵争吵声忽从正厅的方向传来。 万籁俱寂,争吵声透过夜色一清二楚传入耳畔。 “娘这是为你好,容乐颜这么多年可为你添过一儿半女?” 裴母的声颜透着浓浓的委屈。 裴言澈强忍着怒意:“那您也不该随便买个女子进府,倘若容乐颜知道了当如何自处,她是我裴言澈明媒正娶的夫人!” 后面的话,已经模糊,唯独那句:“倘若容乐颜知道了当如何自处,她是我裴言澈明媒正娶的夫人”回荡在耳畔。 明明春寒料峭,容乐颜却觉一阵暖意淌过心间。 如同梦游般回到屋内,服侍的丫鬟睡眼朦胧。 “夫人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便这样高兴。” 我很高兴吗?容乐颜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落下来过。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第二日一大早,院外忽然一阵嘈杂。 她坐起身,发现昨日花园里见到的婀娜女子正立在门外。 那女子见容乐颜醒来,袅袅行至她跟前,跪下行礼。 “妾身素裳,参加主母。” 容乐颜心中一梗,不知如何言语。 不过呆了片刻,素裳便如受重罚,摇摇晃晃跪不稳。 “你起来吧。”容乐颜见状,急忙去搀扶。 素裳搭上她的手臂,忽地往旁边一跌,泪水霎时盈满眼眶。 “夫人若对素裳不满,尽可以打骂,何必如此折辱。” 容乐颜正是莫名其妙,余光忽然瞥见门口那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 素裳楚楚可怜朝门口的裴言澈看去,却见他一脸冷然。 “你们怎么闹是你们的事,别妨碍本相!” 他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容乐颜看着瞬间站起身的素裳,一时了然。 原来素裳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嫁给裴言澈七年,容乐颜从未见过裴言澈对哪个女人心软。 素裳悻悻离开,丝毫没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中。 三日后。 裴言澈照常去上早朝。 管事忽然送来一张和离书。 裴言澈的名字端端正正写在上面。 容乐颜拿起那张轻飘飘的和离书,一时五味杂陈。 素裳进门不过三日,裴言澈就按捺不住。 这不是她早就想要的吗?她低垂着眼眸,将和离书同其他东西一并收好。 在裴母的催促下,她乘着一顶马车往城外去。 马车驶在街上,却见处处热闹非凡。 “听说外国使臣来访,皇帝正在承乾宫同诸位大臣见客呢。” 路人的话从耳边一掠而过。 容乐颜望着马车外飞驰的风景,一股久违的轻松使她放下心来。 裴母安排了好了一切,刚到城外码头,便有船夫来接应。 走水路去岭南,顺流而下,三日足矣。 裴府。 夜深。 裴言澈站在院里望着容乐颜黑漆漆的屋子,料想她已经入睡,矗立半晌,转身离去。 一个小丫鬟慌不择路撞上裴言澈,嘴里喃喃念着:“夫人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