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师安慰:“正常,等以后多出去几回,就习惯了。” 陈柠回才发现,章老师是一个人来机场的,他有家有孩子,但都没来送他。 “她们已经习惯了爸爸常年驻外工作,送不送都一样。我也不愿让她们来送,人嘛,分别时都难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说不出的心酸。 去哪个国家驻外,有着天壤之别,有些同事去发达国家,可以让家属陪同过去,子女也可以跟随过去接受好的教育、好的生活。 但如果去落后国家,谁也不愿意带着家属过去吃苦,只能留在国内,忍受着两地分居。 但他们没有选择,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想到这些无怨无悔的前辈们,陈柠回想自己这点情绪根本不值一提,擦干了眼泪,忍着心酸随章老师乘机转机再乘机,辗转来到非洲。他们没有马上去X国,而是去有中国馆的领国。 之前X国的相关工作都是邻国的中国同事在负责,所以需要先跟他们交接之后再过去。 全新的工作,陌生的环境,充满了挑战,所以她无暇顾及其他,心中那些不舍和想念,也渐渐被淡化了许多,只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浮上心头。 她的手机始终静悄悄的,来了一周,只在来的当天,给他发了一条报平安的消息,他回了一个好,就没再联系过了。她因为还没有正式去X国,所以没办当地的卡。 宋京野那天在机场目送她乘的飞机驶离跑道起飞之后,在原地站了很久没动,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觉得有些难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有一块也被带走了。 尤其想到那些年,他每个月打给她的钱,她一分没花给存着,可想而知她的学生生涯过得多拮据了。 有自责和愧疚当初没有关心她一些,所以也心疼,这个傻姑娘,替他省这点钱有什么用? 从机场回来之后,他妈妈给他打电话:“小柠真走了?” 语气说不出的惋惜。 “嗯。” “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宋母叹了口气,“小柠是个好姑娘,但我看你们也是没缘分。她还年轻能耗得起,你耗不起,妈给你再...。” “打住。”他出声制止,不用往下说,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宋京野不是随便的人,否则也不能一直单身到现在。他对陈柠回,从酒醉之后到误以为怀孕这段时间,他是动了要和她结婚的想法,但坦诚说,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不管是不是爱,人家才刚出国,他妈就想着给他再介绍别的女孩子,他心里很不舒服,把人小姑娘当成什么了? “好好好,妈错了,不说了。你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宋母性格和脾气都算很好的,不偏执,见儿子真生气了,知道服软,马上转移话题。 “不回去了,明早就要去西南那边,今晚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昨天就接到通知,西南那边的演习要开始,需要他们总装备部提前过去技术指导。 还有是,他要等她落地报平安的消息,手机几个航班号的落地时间,他全烂熟于心了。 第二天,收到她平安到达的短信时,他人已经到了西南那边,正准备要进山里,所以他简单回复了一个好字后就进山了。 他和西南区几位负责人坐镇指挥部,因为演习,怕手机信号的干扰,所以整座大山的信号都是切断的。 第三部 第40章 外派5 山里没有信号,但他记得自己的承诺,手机会24小时为她开机,所以把手机给底下管后勤的一位副官保管,放在山下有信号的地方。 这次大规模的演习,主要目的是检验近两年研制的新型装备的实战能力,从山地到空中的项目全都包揽,宋京野虽不是演习的主要负责人,但是所有装备由他负责调度,一点闪失都不能有,必须投入所有精力,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山里的指挥中心吃住。 这山险峻,住宿条件简陋,就是在空旷的地方搭一排排的帐篷,宋京野虽级别高,但吃住方面,和大家一样,一点也不搞特殊。 每天完成一天的任务,晚上回到帐篷,全都是倒头就睡,宋京野睡在帐篷的最外边,帘子掀着,一眼就能看到外边漫天繁星。 她那边的星空也这样吗? 副官保管着他的手机,每天上山来会跟他汇报手机的通信内容,单位的人知道他在山里演习,没重要的事不会轻易找他,只偶尔有他母亲打来的电话,其余没有任何消息。 也好,她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一切顺利。 陈柠回其实挺不顺利的,刚到的头几天还好,在邻国的中国馆交接,吃住都习惯,但一周后,和章老师到X国,一切从头开始,就很不适应了。 X国是非洲现有国家中,极少数还没有中国馆的地方,她和章老师到那,首要的工作就是找地址,筹建中国馆。 这个地址是邻国的中国同事提前帮他们找好的,但是具体事宜需要他们自己去谈。 章老师说:“柠回,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你先去跟对方谈。” “好的。” 这建筑位处X国首都市中心,交通便利,来同她谈的是X国负责外联的人。 对方报以极大的热情欢迎他们的到来,这让陈柠回的紧张感减少了一些。 据她所知,他们这次来X国的经费有限,关于中国馆地址的租赁事宜,她抱着能省就省的原则,要谈个最低的价格。 结果对方却十分客气:“你们来这,给我们带来了最大的帮助,我和上级领导请示过,可以免费把这个地址给你们建馆用。” 陈柠回一听,被对方的热情所感动,但她沉下心后,转念一想,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便委婉地问对方提供免费地餐有什么要求? 对方:“根据我们之前谈好的,你们来之后,会支援我们一批医疗设备及药物,然而目前X国疾病肆虐,恐怕需要贵国再再增援。” 陈柠回听懂了,给他们提供免费地址建馆的条件就是增加援助物品。 她只负责谈,具体是否可行,需要章老师定夺,所以她说“我会把您的要求汇报给章参赞。” 陈柠回心里也盘算着,X国提的条件其实很优渥,在首都市中心的地址,如果租赁的话,每年的费用比他们支援的药品要高得多。 所以当她跟章老师汇报工作时,特意说明了一下,市中心租赁房屋的价格是多少,他们如果增加支援药品的价格是多少,从长远来看,非常可行。 她汇报完,见章老师翻着她提供的资料,脸色严肃,良久才说:“免费给我们用?” 陈柠回:“是的。” 章老师忽然严肃问:“你知道我们在X国中国馆代表的是什么吗?” 陈柠回:“代表的是我们国家。” “所以如果建在他们免费提供的地址上,意味着一定范围内受限于他们。小陈,这涉及到主权问题,绝对不能含糊。有的钱我们可以省,有的钱必须花出去。”章老师严肃的话语,让陈柠回无地自容,同时也醍醐灌顶,她现在的身份不一样,考虑问题的角度也应该更宏观才行。 “你去回复对方,这笔租金我们一定要支付。另外,关于他们提出的增加医疗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