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里却没有丝毫欢喜。 阿娘早早离世,采惢也离开了她,天大地大,竟无一处是她的牵挂。 血海深仇,她势单力薄,也无能为力。 蓝卿卿越想,内心便越是灰暗。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道身影端着汤药走了进来,惊喜道:“小姐,你终于醒来了!” 蓝卿卿一愣,抬头。 大脑轰一声爆炸开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采、采惢?” 她双目一瞬间极亮,满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 采惢过来放下碗,双目含泪凑到蓝卿卿面前:“小姐,是我,是采惢。” 蓝卿卿死死抓着采惢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唯恐一个错眼,面前的人就消失了:“你怎么…wαƞwαƞ…” 采惢擦了擦眼泪:“此事说来话长。” 她左思右想,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恰好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还是先将药喝了吧。” 门外踏进来一名侍女装扮的女子,竟是和采惢长得一模一样。 蓝卿卿眼睛缓缓睁大。 采惢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奴婢的姐姐,采春。” 采春笑盈盈朝着蓝卿卿行了行礼,道:“姑娘身子弱,还需得按时用药才好。” 采惢也点头,将放在桌上的汤药端了过来。 蓝卿卿直接将苦涩至极的汤药一饮而尽,随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春道:“路上说,现在还是先赶路要紧。” 蓝卿卿便也不多言。 三人收拾一顿,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听闻首辅大人已经连续几日没有上朝了。” “他逼得自己姬妾从护城河跳下去,估计是没脸上朝了吧?” “房家丢人可是丢大了。” …… 关于房家议论声不绝于耳。 蓝卿卿脸色淡淡,并不表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惢听见问话,犹豫半晌,还是道:“奴婢和姐姐是双生子,当初被鹤娘子捡回来,虽自小不在一处长大,但联系未断。” “当初小姐与蓝蕙儿小姐一同进门,奴婢预感到不对,所以传信给了姐姐,想让她救我们出来。” 蓝卿卿闻言苦笑一声。 采惢早早便预感到不对,而她直到后来才看清房栾心死。 “我还真是……蠢笨至极。” 采惢闻言,摇头:“小姐别这样说。” 蓝卿卿没再说话,只等下马休息时,问采春:“救下我,会不会让你惹上麻烦?” 采春摇头:“自然不会。” “这件事,其实是我们庄主在背后嘱咐的。” 第十二章 “庄主?” 蓝卿卿有些疑惑。 采春笑道:“之前姑娘晕倒在蓝府门口,正是我们庄主救下的姑娘。” 蓝卿卿顿时想起了之前那名红衣男子。 她惊讶道:“是他?” 但是转而便又疑惑起来:“先前那位公子说,他救我,是为了还一份人情?” “还得是鹤娘子的人情。”采春有些犹豫,但一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继续道:“当初鹤娘子救过庄主。” 蓝卿卿恍然,心里却越发对阿娘的身份感到好奇。 手上有堂堂首辅大人想要的东西,救过一位一看便很神秘的庄主。 如此种种,怎么看也不能是一个小小蓝府小妾能做到的事情。 “那我阿娘是……” 采春这下没再多言,只道:“其他的事情,姑娘之后可以询问庄主。” 蓝卿卿点头,知晓分寸,没再多言。 因着蓝卿卿身子有些虚弱的原因,马车并未行驶多快。 又走了三日,三人弃车上船。 蓝卿卿这才看到在湖中央立着一个小别庄。 “这是栖霞山庄总部。” 采春介绍:“这里只有庄主的心腹可以进来,不过现在庄主不在山庄内。” 蓝卿卿看了眼山庄,问道:“庄主现在是在……” “带着人在后面帮wαƞwαƞ我们三人扫尾。”采春含蓄道:“毕竟房栾位及首辅,权势如日中天,难保不会察觉到什么。” 蓝卿卿了悟。 只是没能见到那位神秘庄主,有些失望。 她还有些许问题要问。 当夜,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道有些凄凉卿转的笛声。 彼时的蓝卿卿还未入睡,一时好奇,披上衣服推门,寻着笛声而去。 便见一名红衣男子倚坐在高墙之上,月光为他蒙上了一层朦胧亮光,那身以往显得张扬热烈的红衣,此时也沉寂下来。 蓝卿卿一时不忍打扰,顿住了脚步。 半晌,笛声停了下来,高墙上的男子垂眼,声音有些淡漠:“怎么还不睡?” 相比起上次,这次见面,男子显得更加冷淡几分。 蓝卿卿沉默半晌,出声道:“本来要睡了,听到有人吹笛子,便出来看看。” “打扰你了?”男子挑了挑眉,将竹笛收回怀中,随即摆摆手:“回去睡吧,我不吹笛子了。” 蓝卿卿仰着头看他,犹豫半晌,还是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男子从腰上取下一个酒壶,饮了一口酒:“还好。” 蓝卿卿看了他半晌,最后道:“如果你不回房休息的话,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男子拍了拍身边:“上来问。” 蓝卿卿看着这比房府高多了的墙,沉默了。 男子轻笑一声,最后还是飞身而下,领着她去了小花园:“问吧。” 蓝卿卿道:“我想问问我娘的事情。” “你娘……”男子思绪有些恍惚,半晌才道:“鹤娘子当年说不让你知晓这些事,不过你现在已经到了栖霞山庄,告诉你也无妨。” “鹤娘子是我父皇的暗卫。”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在蓝卿卿耳边,直接将她炸懵了。 “父、父皇?!” 第十三章 蓝卿卿想到什么,脸上是控制不住的震惊之色:“炀元帝?” 炀元帝通晓文韬武略,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国富民安,却突然暴毙宫中。 炀元帝的兄弟继承了皇位,谁知才堪堪当了七年皇帝,便死在了宫中,只留下一道遗旨,传位于自己尚且还在襁褓之中的小皇子。 后妃垂帘听政,直到幼帝十岁,房栾年纪轻轻位及首辅,权倾朝野,皇权旁落。 男子举了举酒壶:“在下令狐禧,正是炀元帝之子。” “昔年你娘鹤缈,曾为我父暗卫,奉命收服栖霞山庄,回去复命时,正值宫廷惊变,我父皇暴毙宫中,鹤娘子不得已,只得将我救出来。” “为我引开追兵之时,身受重伤,被蓝老爷所救,将计就计留在了蓝府,追查我父皇暴毙真相,谁知被房家察觉,最终……” 令狐禧微微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