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起眉头紧紧皱起。 是房东太太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沉痛。 “我母亲病危了,她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你有时间来一趟新西兰见她一面吗。” 温珈语抬眼看了看一旁幸福的父子俩,对着手机那头轻轻应了声:“好。” 宁洛笙察觉到她表情变得阴霾,问道:“怎么了?” 第38章 温珈语挂断电话,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我得去一趟新西兰。” 宁洛笙闻言,神情一凛,温珈语五年前离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立马追问:“出了什么事吗?” 温珈语表情凝重:“房东阿姨病危,我得去看她。” 桑朝朝原本在乖乖吃着饭,一听饭也不吃了,蹭地站起来:“是Mary奶奶吗?朝朝也要去看Mary奶奶!” 温珈语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当然得带你去。” “那我呢。”宁洛笙的声音莫名有些委屈巴巴,要是医院的同事们见到他这幅样子,恐怕连下巴都能惊掉一大片。 要不是心情太过沉重,温珈语都差点被他这幅模样逗笑:“医院这么忙,你就别去了。” 想到医院的病人,宁洛笙眸色黯然。 温珈语看他这失落的表情,再三跟他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桑朝朝也在一旁安慰道:“嗯嗯,朝朝和妈咪会回来的,朝朝舍不得爸爸。” 虽然不舍,宁洛笙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温珈语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在离别之际对宁洛笙说:“你在京阳等我们,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但宁洛笙可以感受到,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 他又最后摸了摸桑朝朝的小脸,然后直起身子来,黑眸对上温珈语的眼睛:“好。” 宁洛笙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温珈语心情沉重地带着桑朝朝,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 她离开新西兰时,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 温珈语眼眶瞬间变得通红,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肺癌晚期,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缓缓睁眼,看到温珈语和桑朝朝母子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桑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Mary奶奶。”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温珈语每天都来医院陪着,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温珈语、桑朝朝,总是会显得很高兴,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 葬礼很肃穆,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 温珈语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 桑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他隐隐约约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雨水落在温珈语的脸上,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温珈语一回头,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宁洛笙,他站在她身后,一脸心疼地为她撑着伞。 第39章 温珈语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扑倒他怀中和桑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宁洛笙一只手拍着她的背,一只手撑着伞,沉默无言地当着她的支柱。 葬礼结束后,温珈语才有空问宁洛笙:“你怎么有空来的?” 宁洛笙没告诉她自己加班加点完成了排期上的手术,才挤出了几天时间,只说:“放心不下你们。” 后面还有句话他也没说,他希望她难过的时候,能有自己在身边。 看她神色仍然是恹恹的,宁洛笙转开话题:“朝朝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桑朝朝哭累了,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 温珈语轻手轻脚走过去,帮他盖上毯子。 她用眼神示意宁洛笙,二人一同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在这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桑朝朝,但是说话声又不会吵醒他。 院中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看得出主人平时都有用心在打理。 房东阿姨最是爱惜她这些话,在医院时就常常叮嘱他们,千万别忘了给这些宝贝浇水。 温珈语苦涩一笑,她指着小秋千说:“这里原本没有秋千,是朝朝出生之后,Mary阿姨特意让叔叔做的。”温珈语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我怀朝朝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做好吃的给我,朝朝出生后,更是把他当成了亲孙子似的疼爱。” 宁洛笙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小秋千,脑中幻想着温珈语和桑朝朝那几年在这里的生活。 他听到温珈语的声音继续道:“宁洛笙你知道吗。” 宁洛笙转头看她,温珈语望着他的那双眼睛里隐隐还有水光:“我母亲走得早,是Mary阿姨让我又重新感受到了母爱。” 她脸上很少出现这样脆弱的表情,宁洛笙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将人拥入怀中,像哄孩子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温珈语呜咽出声,不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宁洛笙胸前的衣襟。 这边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温珈语和房东阿姨的家人道过别,就和宁洛笙一起,带着桑朝朝回了国。 有宁洛笙在,他自觉安排好了一切,照顾桑朝朝,温珈语的返程过得很轻松。 上飞机没一会,就靠在座椅里面睡着了。 宁洛笙叫空乘人员拿了毯子来,在空乘人员羡慕的眼神里,小心翼翼地给温珈语盖上。 然后他又好不容易把桑朝朝哄睡着后,自己才也躺着休息了一会。 一家人落地京阳,桑朝朝坐在行李箱上,让宁洛笙推着,温珈语拿着随身提包一身轻松的走在一旁。 宁洛笙的车停在了机场,他开车载着母子俩回了家。 桑朝朝一通折腾下来已经累坏了,哼哼唧唧的让温珈语给他擦了脸,一沾床就马上沉沉睡着了。 温珈语自己也洗漱好,换上家居服。 走到客厅想喝水的时候,就看到宁洛笙独自站在阳台上。 她索性倒了两杯牛奶,走上前递给宁洛笙一杯:“在想什么?” 宁洛笙接过,眸中映出她身后的灯火:“在想某人离开前说,回来要给我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经他一提醒,温珈语才恍然想起来,她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转头面朝远方:“你猜。” 宁洛笙哪里猜得到,只用他那双古井般的黑眸望着温珈语的侧脸。 温珈语终于是在他炙热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她喝了一口牛奶,清了清嗓子:“我们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吧。” 第40章 话说出口,好半天没听到身旁人的回应。 温珈语忍不住回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哪知道刚一转头就被男人吻住。 这是两人之间久违的,一个奶香味的吻。 温珈语几乎觉得自己要被眼前这人拆骨入腹,在她即将要窒息时。 宁洛笙终于放开她,眼睛亮亮地说:“好,我们挑个好日子。” 第二天在宁洛笙怀中醒来时,温珈语仍觉得有些恍惚,像是做梦一般。 她和宁洛笙之间,分分合合绕了这么多年的弯,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桑朝朝醒来身边没人,自己爬下床噔噔噔跑到宁洛笙房间来找人。 看到爸爸妈妈抱在一起,他张大了嘴。 宁洛笙和温珈语连忙轮番去教育这小子:“答应妈妈,千万别去幼稚园乱说好吗?” 再被他那么宣传下去,温珈语都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踏进幼稚园的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