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点不疼。 任桉独自一人回到了小房间中。 刚躺下没多久,她今天拨了一整天都没有通的电话,突然给她回拨过来。 “桉桉!” 老任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但任桉却没有石头落地的宽慰,只一脸麻木的拿着自己的手机。 “我……我现在情况不太好,你帮我找一下孟砚舟可以吗?现在只有他可以帮我了!” “你做什么了?”任桉问。 “我……” “你是不是跟人开赌场去了?”任桉将他的话打断,声音疲惫到了极点,“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也曾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老师。 但现在呢? 任桉从他身上,已经找不到童年时看着他的半分影子了。 什么……都不剩下。 任桉闭了闭眼睛,“我不会去找他。” “你说什么?”老任的声音吃惊,“不是桉桉!你听我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现在过的很辛苦,我想着我跟人拼一下,赚了钱就能将你接回来了,你也不用再受制于他,真的,我……” “你犯法了。”任桉轻声说道,“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得认。” “我帮不了你。” 话说完,她也将电话挂断。 的确……她是帮不了他。 她现在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 任桉忍不住笑了一声,再缓缓看向自己手上的东西。 她现在住的房间很小,只有在靠北边的地方有一扇小窗户。 白日里不见阳光。 但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洁的月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映得那刀刃越发冰凉。 任桉看着它,突然变得很冷静。 想了想后,她拿出手机给老任编辑消息,让他去自首,还告诉他自己卡里剩了多少钱,还有密码。 但在点击发送后,任桉却发现自己的消息并没能发送成功。 在她聊天框的前面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任桉看着那个感叹号,突然有些想笑。 但她扯了扯嘴角,却发现那里是一片僵硬。 那就……算了吧。 想到这里,她也点开了田蕊的头像。 她原本是想要说什么的,但最后,她只默默关上了手机,然后在房间的抽屉中翻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对不起。” 活到今年25岁,任桉发现想说的能说的,竟然只剩下这可怜的三个字。 放下笔后,任桉终于能笑出来了。 然后,她重新躺在了床上,手边是她刚在手机找到了她母亲的照片。 “妈妈,你来接我,好不好?”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我没能成为让你骄傲的女儿,所以我早点来陪你吧,好不好?” 照片上的人,自然不会回答她。 任桉也没有再等,只慢慢抬起手来。 冰凉的刀刃,就这样划过了她的手腕。 第116章 飞走了 孟砚舟做了个梦。 梦中的自己走在了一大片的迷雾中,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 于是他越来越心急,也越走越快。 然后,他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 她说,“孟砚舟,我走了。” 孟砚舟记得那声音。 哪怕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一样,他记得无比的清楚。 那是他的……母亲。 尽管他并不愿意用这样的称谓去称呼她。 毕竟她生了自己,但却从来不尽养育的责任。 在孟砚舟的童年中,抱着自己去公园玩的人是他的父亲,接送他上学的人也是他的父亲,给自己开家长会的,也永远是他。 所以那几年中,他过的其实还算快乐。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他的生命。 原本还装模作样的女人瞬间撕下了面具,整天整夜不回家。 唯一一次给他做了顿饭,就是在跟他道别。 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留恋?又有什么好记住的呢? 孟砚舟不觉得。 所以在听见那道声音时,他的脚步也没有任何的停顿。 但下一刻,他突然又觉得不太对。 那声音好像是……任桉的。 于是他立即转过头。 在成片的大雾中,他真的看见了任桉的脸。 她正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 她明明是在笑着的。 但孟砚舟看着她那笑容心头却是猛地一跳,然后,他直接伸手要去抓她。 但手边……空空如也。 “你不能走!” 孟砚舟嘶吼出声。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他睁着眼睛,胸口轻轻起伏着,额头和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猛地转过头。 这才发现自己晚上睡觉前忘记留灯了——怪不得会做噩梦。 于是他很快伸出手,将旁边的台灯拧开。 昏黄色的灯光却没能将他心底里的那股不安驱散。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想起什么,转身下了床。 等他到了任桉的房门前,却发现她将房间上锁了。 他用力拧了拧,确认自己真的打不开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然后,他直接转身去找备用钥匙。 原本这房子的钥匙他都好好收着的。 但此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他的心情也越发的烦躁! 最后,他干脆直接走到任桉的房门前,用力的捶打着,“开门!” 没有人回答。 孟砚舟捶打的力道顿时更大了,“任桉,我叫你开门!” 里面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但他这叫门的阵仗却是将楼上的田蕊吵醒了。 她就站在楼梯口上,“孟砚舟你半夜三更发什么疯?” 孟砚舟没有回答她的话,在确认任桉不会起来开门后,他也没有犹豫,直接抬脚往门上一踹! 两脚过后,那门被他踹开了。 里面刺鼻的味道瞬间也涌入了孟砚舟的鼻子中。 月光下,任桉脸上的白,以及床单上的血红成了最鲜艳的对比,犹如一朵静静开放的……雪莲花。 孟砚舟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二十八年来,头脑第一次一片空白!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在梦中听见的那句话。 是任桉跟他说,我走了。 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当时的他只觉得愤怒,醒来后也依旧如此,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她就是自己豢养在笼子里的一只鸟儿,在他不愿意打开笼子之前,鸟儿永远只能呆在里面。 但现在,孟砚舟看着满目的红色,耳边突然有个声音在清楚的告诉他,鸟儿……飞走了。 孟砚舟呆在那里不动,田蕊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直接朝他走了过来。 然后,她也看见了房间里的场景。 尖锐的叫声,也将孟砚舟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 然后,他这才踉踉跄跄地上前,“任桉……” 他的声音嘶哑到了极点,甚至在轻轻颤抖着。 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的。 孟砚舟又抬起僵硬的手,慢慢抵在了她的鼻子下。 不知道是他的手还是她的脸,孟砚舟只觉得刺骨的冷。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探出她的体温,只在下一刻将自己的衣服胡乱扯下,一把包住了她那淌着血的手腕。 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叫救护车!” 他红着眼睛,声音歇斯底里。 高档优越的小区,周围的配套自然也是齐全的。 救护车在接到电话的十分钟内已经赶到。 孟砚舟就抱着任桉上车。 但他很快就被人推开了。 他们给任桉上了呼吸机,然后开始抢救。 孟砚舟的思绪突然又开始混乱了起来,眼前那些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 什么时候到的医院,他也不记得了。 直到他的手机响起。 “孟总,查到了。” “查什么?” 孟砚舟反问。 这句话显然让那边的人都愣了一下,但很快提醒,“您上次不是说您在西璟那边的信息……被人泄露了吗?我已经查到源头了。” 孟砚舟这才想起了这件事。 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看了一眼前面高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