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在都好好地放着……整整齐齐,像是别墅里的女主人还在。 再打开江窈的。 所有物品摆放,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一对袖扣被放在正中间。 明明戴得半旧了,主人却舍不得扔掉,郑重地放着。 裴樾拾了起来。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间,她心底那层防线就那么的破了。 江窈还敢说,不是非她不可! 江窈还敢说,想找个普通点儿的女人,度过余生……他分明拖着这样的身体,孤独地度过了两年,他甚至是准备这样过一辈子。 他让她去重新生活,可是他自己却如同腐朽般住在他们曾经的婚房里。 就这样,他竟然还敢说,他对她不过如此。 情绪,来得猝不及防! 他们那些过往,好的、不好的…… 全都涌上心头! 她想起了新婚时他的冷淡,她的青涩,她会在角落的位置,每天帮江窈搭配好外出的衣服配饰,她曾经是那样欣喜地当着他的小妻子…… 时过境迁, 那种感觉,竟在此时汹涌而来。 裴樾极力忍住才没有哭出来。 眼含泪光,鼻头红红的…… 她不敢再想,迅速挑选了一套衣服换上,下楼。 …… 江窈并未在客房。 他心里烦乱,在书房里吸烟。 沉静的夜, 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接着是佣人压低的声音:“先生,太太说要走呢!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全,你要不要去看看?” 江窈转过轮椅,他的眸子比夜还要漆黑。 一楼,秦瑜也劝着裴樾:“还病着,好歹天亮再走。” 裴樾拢紧身上衣裳。 她低道:“秦瑜你最了解我的,我不能留下。我现在走,明天醒来我还是乔小姐,但我现在留下来,我的身份就会不堪,我会变成跟江窈一夕欢愉的女人。” 秦瑜猜出,他们谈的不好。 她正无计可施, 江窈乘着电梯下楼,电梯门开,佣人推着他来到裴樾跟前,江窈声音略微沙哑:“还病着,怎么还要走?” 裴樾没有说话。 秦秘书跟佣人,很有眼色地先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别墅大厅安安静静的。 江窈望向她的目光,添了一些很难察觉的温柔,他叫她小熏。 他低道:“住一晚再走!” “不合适。” 裴樾绕过他,声音亦是低低的:“我已经打了电话给我的司机。” 她执意要走。 江窈本能扣住她。 他在灯下仰望她,却没有开口。 裴樾眼圈发红:“你不是说要我跟林双好好过吗?你不是说我没有那么重要吗?那我留下来干什么呢?成为你艳史上的一笔吗?江窈……你放手!” 江窈看着她发红的眼。 他猜到她是哭过了,那瞬间他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他心中的柔情也到了极点,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最爱她的时候。 明知不该,他还是将她拉到怀里。 他无法抱她,他就单手握住她的后脑勺,他压抑着情绪和对她的爱意低低地请求:“小熏听话好不好?从前,你很听我的话的。” 从前…… 裴樾趴在江窈的肩上,她的脸蛋蹭在他质地良好的衬衣上,她认得出来那是她买的,她再次难过得无以复加,她的声音更是哽咽却勇敢。 她说:“从前你不爱我,你也不许我爱你!现在你明明爱我,但你仍是不许我爱你!江窈……我们之间的情感,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从来都是你说了算的!那年你说那个协议只是一个玩笑,你有了新的爱人,我就远赴香市……如果我没有发现真相,那么这辈子我们就这样了。” 江窈苦笑:“我们还能怎样?” 他扳过她的后脑勺,深深看她,他们的身子都抖得不成样子。 无关男女需求,只为强烈的情感。 即使他们认识了十多年,即使他们有过几年婚姻,即使他们有过那么多的悲欢离开,即使他们拥有两个共同的孩子,但他们从未这样直击心灵深处,这样露骨和直白过…… 江窈眼里全是对她的渴望。 但他压了下来,他贴着她的耳际,像是亲人又像是长辈般叫她好好生活。 裴樾仍颤得不成样子。 她仰头看他。 她的小脸在灯下莹白温润,是他最喜欢的样子,她带着泪轻声说:“我怎么能再好好地生活,江窈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好好生活?” 江窈无法回答。 他不想耽误她,他想,时间长了她会慢慢抚平,他们之间总归会慢慢地淡去的…… 裴樾看出他的坚决。 她必须走! 这时,别墅的庭院里响起小汽车的声音,是裴樾的司机过来了。 裴樾撑着江窈的肩。 她轻喃:“江窈你放手!我得走了,你说的我会认真考虑。” 江窈还没有反应过来。 裴樾已经起身,她走得很急很快,他看见她在玄关转身时,眼角隐隐带着泪光……他轻轻握拳,左手掌是她身体留下的余温。 是他这两年来,唯一碰触到的温情。 裴樾还爱他! 裴樾还爱他! 江窈突然间,无法克制,他拼命地想站起来但是无能为力。 他听着外面车子发动的声音,蓦地闭上双眼…… * 黑色房车内,幽暗而安静。 裴樾静静靠在后座,她一直在流泪,不是为她跟江窈的感情,而是为了江窈的身体…… 一直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那样意气风发的江窈会变成这样。 她记得他说过, 妻子孩子只是附属品,权势最重要! 她也曾经说他不懂爱, 但是当他懂爱了,她又开始觉得结局对他太过于残忍……哪怕不那么惨烈,她想她也能放下过去,也能放下江窈。 高级房车,缓缓驶过市区。 在经过一面涂鸦墙壁时,裴樾哑声开口:“停下车。” 司机将车子停到路边,他转过头,看向后座轻声问:“乔小姐,怎么了?” 裴樾声音带着鼻音:“有记号笔吗?” 司机在置物柜里翻了两下,连忙说:“有的有的。” 裴樾伸手接过。 她打开车门下车,走向那片涂鸦墙,走向她曾经偷偷向江窈表白的地方,后来她写下的字,又在她对江窈失望时,被她亲手抹掉了。 现在,她要重新写上。 夜凉如水。 裴樾站在那片涂满了名字和画的墙壁面前,轻轻地写下了她跟江窈的名字,这一次她没有写裴樾喜欢江窈……而是江窈爱裴樾。 是的,他爱她。 写好后,她伸出细长手指,轻轻抚摸那几个字,她的神情和动作都充满了绮绻,她喃喃低语:“江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没人能够告诉她。 裴樾病着,她没有久站,很快就回到车上。 司机还挺动容的,谁说有钱人没有真爱来着,乔小姐看着就是很重感情的人…… 他不知道裴樾病着,将裴樾送回去便离开了。 裴樾回到家。 因为临时回来,所以公寓里没有请阿姨,屋子里冷冷清清的…… 她直接躺在柔软的床铺上。 她想着江窈,想着他们的过去,也想着他们的未来。 想着想着,裴樾慢慢地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回到了18岁那天,那是她第一次对江窈生出怦然心动的感觉…… 那天,陆宅举行盛大的宴会。 裴樾跟着沈清参加,那年她虽才18岁,但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那时陆夫人很喜欢她,待她很亲密。 舞会半小时后,裴樾忽然来了初潮。 她来得晚,来得猝不及防,她又穿着雪白小礼服。原本沈清是要带她回家的,但是陆夫人说不用那么麻烦,她带裴樾去处理。 恰好,沈清有了应酬,她便谢过陆夫人。 裴樾被带着三楼一间卧室,看陈设是间主人房,裴樾心中有些不安,但陆夫人却告诉她是客房,还拿了套衣裳让她去洗手间里换上,她说去给裴樾拿卫生棉。 谁能拒绝女性的温柔? 那时,裴樾很喜欢陆夫人,她没有丝毫怀疑。 她在那间洗手间里,脱下了礼服和里面的衬裙,真丝的白色缎面上沾染着点点血迹,证明她从女孩长成女人。 裴樾双颊带了薄红。 她赤着没长全的身子,站在花洒下面,冲去雪白肌肤上的点点血迹,18岁的女孩子嫩得不成样子,身上每处都跟嫩豆腐一样…… 卧室门打开了。 一道修长身影走进来,那是22岁的江窈,他不喜欢参加宴会在外面打球来着,这会儿才回来就迫不及待地脱了衣服,想要冲个凉爽的澡。 他心里有事,没有注意。 隔断门打开时,年轻的男女都震惊住了……他们都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经历过人事,更没有见过异性的身体。 裴樾拿手挡住自己,细声叫他出去。 江窈抽了条浴巾围住,他认出她是乔叔叔的掌上明珠,他的语气也挺恼火的:“毛还没长全呢,就学会勾搭男人了?谁叫你到我房里洗澡的?” “我来例假了!” 裴樾背对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