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温浅戴着口罩,拿出手机给傅瑾衍发消息:我先回祁家了,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祁言办好了出院手续,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浅浅,我推着你。” 温浅微微点头。 祁言仿佛收到了莫大的荣耀,嘴角轻扬着笑了。 一路飞驰。σwzλ 等到了地方,温浅才发现,所谓的祁家就是以前的温家。 祁言把她以前的家买下来了? 平静如幽潭的眸子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温浅情不自禁地推动轮椅,往前走去。 “这里……” 温浅哑然,愣愣看着眼前的房子,一砖一瓦、一花一草,都是以前的模样。 “银行拍卖温家这宅子,我出价买了下来,里面的所有东西我还保持着原样。要去看看你的房间吗?”祁言在身后缓缓道来。 心头划过一丝异样,温浅讷讷说道:“我的房间在二楼……” “我在你家里改装了一台电梯。”祁言从后面推着她,带她走进房子:“浅浅,当初要不是因为夏瑶,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我知道你肯定还不会原谅我,没关系,用时间来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的语气似乎情真意切,温浅有些相信,他是真的想补偿她些什么了。 刚打开门,迎面走来的就是以前家里的保姆阿姨陈姨。 两人见面,俱是一愣。 “浅浅?” 陈姨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两人感情自然很深。 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情绪起伏的温浅,忽地落下泪来:“陈姨。” 两个字说得不太连贯,陈姨上前紧紧抱住她,哭成了泪人儿。 “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温浅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陈姨,我没事。我想吃你做的肉丸粉丝汤了。” “好,我去给你做。” 陈姨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厨房门口。 祁言关上门,推着温浅上了电梯,到了二楼。 推开她幼时常住的房间门,进入的那一瞬间,一切的布置都和以前别无二致。 书桌上还放着新鲜的风铃草,纱帘微动,细碎的阳光洒在儿时的日记本上。 温浅目光微冷,问:“我的日记,你都看过了?” “抱歉。”祁言态度诚恳。 也就是说,那些年少的悸动和窃喜,他都看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温浅往桌前走去,拾起日记本,青涩的文字映入眼帘,却带着无比真挚、热烈的爱意。 可惜,那样的温浅早就被祁言亲手掐死了。 “我想休息了。”她淡淡说。 “……好,陈姨做好饭菜,我叫你。”祁言黯然地退出去。 门被关上,温浅深呼吸一口,缓缓闭上眼睛。 第23章 这天中午,温浅享受了一顿惺忪平常的午饭。 和未出嫁时一样,只是餐桌上没了当初欢乐的气氛,以及家人。 细滑的粉丝吃进嘴里,竟有几分难以下咽。 一滴眼泪滑落进碗中,引得祁言的留意,男人轻声问她:“怎么了?” 温浅匆匆擦掉了眼泪,却什么也不说。 吃过午饭,祁言又给温浅削了苹果,担心她热,开了空调;又担心她冷,关了空调。 “浅浅,你想吃点别的吗?” “我帮你捏捏腿,会舒服些。” 整个下午,温浅在祁言的伺候中度过,他事事体贴、处处入微,就像热搜上说的二十四孝男友,只要温浅有一点不舒服,下一秒,祁言一定会处理妥帖。 天黑了,祁言专门端来泡了药包的热水,来给温浅洗脚。 “医生说,用这种药汤洗脚,你的腿说不定有恢复的一天。” 褐色的药水滑过已经萎缩的脚上,温浅却提不起半点高兴,眼中水波不兴,沉默、寂静,宛如任人摆弄的娃娃。 祁言或许也意识到了她的状态,勉强地牵起嘴角,看着她,自顾自说:“是不是困了?我马上洗完,带你去睡觉。” 祁言将温浅抱上床,什么也没做,轻轻替她盖上被子,一边念念有词: “虽然还热,但快入秋了,夜里冷,要注意别着凉了。” 一派寂静,无人回应。 祁言轻笑:“那你好好睡一觉,我先出去。” 灯光熄灭,温浅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慢慢有了些困意。 倏然,祁言穿着睡衣,悄悄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温浅床边,轻轻抱住她。 “浅浅,睡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温浅还醒着,但她不想回答。 男人好像松了口气。 肩上一沉,只见祁言紧靠着她的头,声音缓缓传来: “从前的我,作的孽实在太多了,我应该偿还,所以你如果心里有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对我有恨,就说明你还想活着。” “可是今天,你整个人都恹恹的,没有一点精神。” 他语气一顿,继续说:“我真的很害怕。” “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是你,只是因为夏瑶的死,才对你产生了误会。” “我做了太多错事,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我想靠行动来补偿你,让你好受些,所以买了这宅子,也还清了温家的债。” “浅浅,你快好起来吧……” 他的话如断了线的珠子,一句接着一句。 也不知道是说给温浅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温浅现在还醒着,自然将他说的话都收入耳中。她心底苦笑,祁言到现在依旧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求死。 家人们都去世了。 她既没有爱情,也没了亲情,连友情也早就不见了。一个没有了情感的人,又能有什么支撑她继续生活呢? 责任?义务?权利? 重要吗? 祁言觉得买下温家的宅子,自己触景生情,总会觉得这世上还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的心思,温浅洞若观火。 可他不知道的是,物是人非的感觉更折磨她。 眼前一遍遍闪过以前那些美好的时光,可如今,记忆里的那些人都不在了,只有她独自苟延残喘在这世上。 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凌迟的死刑。 算了…… 第24章 早晨,温浅睁开迷蒙的眼睛,偏头朝侧边看,祁言的睡颜恬淡安静。 他眉睫和往常一样,长而卷曲。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性格冷淡,温浅一直都知道。 男人睫毛微颤,显然已经醒了。 温浅盯着,也不拆穿,就这么和他耗着。 过了许久,祁言才缓缓分开眼皮,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 “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浅浅,你想起床吃早餐吗?还是再睡会儿?” 温浅漠然地看他演戏。 知道全部始末的她,也并不想用什么真相来戳穿祁言,看他羞恼。 这没意思。 最终,祁言在这种冷漠下缴械投降,似是泄气的说:“浅浅,我带你下去吧。” 餐桌上,两人相视无言。 花园里,池塘里的荷花还未凋谢,八月的紫薇花也已经盛放起来。 祁言推着温浅,将满园的风光收进眼中。 行进的这一路上,祁言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