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男人的大手忍不住抚上女孩的脸,大手缓缓挪到了女孩平整的小腹,一滴苦涩的液体从施怡的眼角滑落,但他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这里,曾经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以前施怡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和贺宴的孩子的样子,那时候他幸福地认为他一定会一辈子保护好、照顾好他的女孩和孩子。 他曾经暗自发誓,他的贺宴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女孩子,他和贺宴的宝宝也一定会是一个拥有世界上一切美好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会一直美满的在一起。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他竟然自己命人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施怡轻轻坐在床边看着贺宴陷入了沉思。 次日凌晨。 太阳还没有升起,病房里一片昏暗。 贺宴恢复了意识后总感觉有一束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女孩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昏暗中,施怡的目光就像一匹饿久了的狼正盯着一只待宰的小羊羔,吓得贺宴不禁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闪着泪光的眸子湿漉漉地观察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施怡看到贺宴醒来心中一喜,但察觉到女孩的警惕和不安后瞬间收起了刚刚流露出的柔软的情绪。 施怡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对这个女人心软,她害了年欢,她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她的报应。 男人本就清冷的黑眸此时变得更加狠厉。 “醒了就起来。”短短几个字却字字渗透着危险和压迫。 贺宴害怕得又往被子里躲了躲,不敢吭声。女孩心里祈祷着男人能够放过她,她是真的不敢和他对视,哪怕是看着他说一句话对女孩来说都是一种让她处在崩溃极限的惩罚。 是了,她怕他,因为他会伤害她,还不管她会不会疼。 漫长的几分钟过去,贺宴煎熬地盼望着男人能够起身离开,可是空气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让贺宴感到恐慌。 突然,贺宴紧紧扯住的被子被男人的大手拽开,一瞬间失去了安全感的女孩彻底暴露在男人的冷厉的目光中。 “对不起!我错了!您不要再打我了……” 贺宴紧张地求饶,瘦弱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纵是施怡心里提前准备了再多羞辱人的话,此时面对病床上脆弱到仿佛一碰就会碎的女孩也无法继续开口。 过了许久,贺宴再次听到男人冷漠的语气。 “既然醒了,就滚去我妹妹床前继续跪着赎罪。” 贺宴如获大赦:“好的!我现在就去。” 只要不让她一直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待在一起,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而被惩罚,都可以的。 贺宴好像怕男人反悔似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起身下床。 可是当有旧疾的伤腿着地的刹那,贺宴毫无防备地摔了下去。 施怡克制住自己因为条件反射而想要接住女孩身体的手,不动声色地放下,转而居高临下地俯视地上狼狈的女孩。 贺宴感受到了男人冰冷的目光,挣扎着想要快一点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她越是用力,伤腿处传来的疼痛就越是强烈,疼得让她受不了。 可施怡看着贺宴缓慢的动作,却以为她是想要拖延时间,面上有了一丝不悦。 男人的大手一把将地上的女孩捞起,拖着她就往外走。 贺宴被拖得有些难受,伤腿无法避免的在地上摩擦,而且她也不喜欢这种像对待玩具一样的粗鲁的拖拽。 可是,贺宴不敢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可能会换来施怡更加残忍的伤害吧。 想到这,贺宴不禁缩了缩脖子,任由男人把自己拖到年欢的病房里。 施怡把贺宴往年欢的病床前一扔,贺宴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被扔到地面的一瞬间发出了细小的呜咽声,听起来很痛苦。 施怡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年欢,心里对贺宴一丝的怜惜也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暴戾和肆虐的杀意。 他俯身用力掐住女孩的下巴:“你给我记住,你这一辈子,都要用来给我妹妹道歉。” 贺宴努力让自己跪好,她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这个男人了。不过没关系,道歉就好了,至于为什么要道歉,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只要自己卑微地道歉和求饶,就可以少遭一些罪了吧。 第9章 你应该很痛吧 “对不起,我会的……”贺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下巴传来的痛感让贺宴不禁皱眉。 施怡狠狠把贺宴往病床边一甩,突然的动作让贺宴没有准备地撞到病床的围栏上。太阳穴处突然的疼痛让贺宴感到一阵眩晕。 施怡不愿再待在这个让他容易失去理智的地方,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亲手结束了贺宴。 施怡冷冷地瞥了女孩一眼:“在这给我妹妹好好跪着,千万别想着跟我耍任何花样,认清你自己的处境。” 贺宴揉了揉太阳穴后赶忙挪回原地跪好。 “知道了,我知道的。” 施怡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的年欢,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和纵容。 他不再看贺宴一眼,转身径直大步迈出了病房。 施怡关上病房门后就坐到了病房旁的长椅上,然后掏出手机打开了病房的实时监控。 在经历了年欢的事后,施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的把正处于昏迷状态下的年欢单独和贺宴放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他是真的后怕。 三年前,也是这个医院。 施怡记得,他赶来时抢救室外只有贺宴姐弟俩在哭,而他的妹妹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也是在那一天开始,他被医生通知,他的妹妹变成了一个植物人,而且基本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当时的施怡感觉天都要塌了。 后来他调查后才知道,他的妹妹,在十八岁的生日那天,竟然被一群畜生…… 他杀了那几个人。 可是对于指使他们的人施怡却做不到。 因为那个人是贺宴啊。 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了十年的女孩,是他认定的妻子。 施怡感受着心口处传来的钝痛,紧紧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时,男人眼里的犹豫与迷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森冷与冷冽。 施怡低头看向监控镜头下的两个女孩,同样苍白瘦弱,只不过一个躺在病床上,另一个跪在地上。 贺宴垂着头,施怡看不清她的表情。 男人就这样冷漠地看着,贺宴这一跪,就是一整天。 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贺宴有些恍惚,一天的罚跪让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她抬头,迷茫的双眸看向年欢。 病房内没有开灯,很暗。 贺宴也是昏昏沉沉的,她紧紧盯着年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贺宴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一天的惩罚再加上没有吃一点东西,女孩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恍惚间,贺宴仿佛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宝宝,妈妈在这呢,不要怕啊……宝宝你是不是还是很痛啊?妈妈抱抱好不好……” 贺宴小声嘀咕着,手里做出了抱孩子的动作,一脸慈爱地看着手中的空气。 施怡看着贺宴的异常,知道她是又在怀念他们那个还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的孩子了。 想到这,施怡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静静地看着贺宴的自导自演。 贺宴正沉迷在自己和孩子的小世界里,突然她的余光扫到了一旁的年欢正在打着点滴的手。 年欢的手纤细又苍白,由于长时间的经常输液导致她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针孔留下的痕迹,有一些还透出青紫的颜色,看起来很可怜。 贺宴注意到年欢手上插着泛着银光的针,心里一惊。 她连忙低头小声对怀里的空气安抚到:“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