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医迅速止了血,让顾白帮着将傅北阙微抬了抬,用剪刀将上身衣物剪了下来。 庄晚在落城医治患者时,并非没看过男子裸露上身。 眼下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转开了脸,不敢多看。 宋军医正要为傅北阙缠好绷带,只感受到旁的气息靠得比庄晚更近,傅北阙猛然排斥起来。 宋军医身子一顿,无奈只得由庄晚一手从傅北阙背后将绷带绕过来,再递给宋军医。 庄晚微垂了眼,指尖偶尔不可避免触碰到那结实的肌肉,耳尖微红。 好在与宋军医配合较好,未几便绕好了绷带。 宋军医快速在其胸前系了个结,庄晚才得以解脱了这磨人的差事。 顾白将傅北阙轻轻平放在床榻上,便后退了一步。 “外伤虽处理好,可这内伤……”宋军医皱起眉。 “内伤?”庄晚疑惑的看了过去。 “上次将军坠崖,伤了肺腑,奈何诸事繁琐,将军一直未曾调养好身体。” “只恐将军后半夜会感染高热起来,届时才是将军要熬的难关啊。”宋军医摇头轻叹。 庄晚闻言蹙了蹙眉,上次坠崖后,庄晚本就昏迷,醒来后又被庄晴受伤吸引了注意力,却是未曾留意过傅北阙。 之后见傅北阙面色如常,庄晚只以为他没有大碍,不曾想他受的伤却是最重的。 “将军身边还需留人看护,我去叫大嫂进来吧。” 庄晚说着便要起身往外走,不想手腕被紧紧抓住,庄晚挣了挣,却是没用。 顾白瞧见这一幕,低声提议:“二少夫人,还是请您与宋军医共同守在将军旁边才是,如此也能方便及时照料将军。” “为了将军着想,也只能如此了。” 不待庄晚拒绝,宋军医已接过话茬,只吩咐顾白找了两个医女一同来守着。 庄晚听到此处,看了一眼傅北阙苍白的神色,终究不忍再拒绝。 是夜,营帐内灯火通明。 “晚晚……小心……”床榻上忽然响起细碎而喑哑的男声。 庄晚撑着脑袋的手臂一滑,顿时惊醒了过来。 庄晚伸出未被握住的手往傅北阙额前一探,果真发起热来。 “宋军医!”庄晚提高了声唤着。 一医女听见了,赶紧走上前拍了拍宋军医,宋军医这才在桌案上抬起惺忪的睡眼。 “宋军医,将军高热了。”庄晚急声惊呼。 宋军医闻言,睡意一扫而空,顿时提步靠近榻前。 只往傅北阙面上一观,脸色一变,顿时吩咐医女将提前备好了的纯冰用白布包裹了拿上来。 庄晚一手接过冰包便放到傅北阙额上。 “二少夫人,我得为将军施针。”宋军医拿出一副银针展开来。 庄晚了然,只将傅北阙身上的被褥扯开来。 被傅北阙握住的手腕一翻,回握了过去,坐到傅北阙一侧的床榻边后,将位置让了出来。 宋军医手腕翻飞,很快便将银针一一扎了下去,见傅北阙神色好转,才取下银针。 庄晚将被褥为傅北阙盖好,换下冰包,二人这才心下稍安。 只这后半夜,傅北阙反反复复高热了好几回,一直到近天明才总算稳定了下来。 第27章 同床 第27章 同床 天色方明,帐内的烛芯已弯了身子,烛光亦变得微弱起来。 傅北阙缓缓睁开双眼,微一侧头便瞧见榻边的庄晚,心中似被什么撞了一下,眼神倏忽柔软下来。 傅北阙慢慢起身,轻缓地将庄晚抱上床榻。 许是感受到被褥的柔软,庄晚忍不住将脸埋了埋。 傅北阙唇角微微勾起,伸出手想抚上那张清丽柔婉的脸庞,却在瞧见庄晚眼下的阴影时忽的一顿,堪堪停留在脸颊上方,只克制地沿着那张小脸,从额头慢慢向下描摹。 “将……” 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女声,傅北阙手中一顿,转过头看了过去。 那医女被傅北阙冷冷的一眼看得浑身一颤,赶紧捂上嘴巴,垂下头去。 庄晚昨夜着实累着了,现下正睡得香甜。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今日的被褥异常温暖,忍不住往那散发温热的源头攀了过去,只想将那温热锁在怀中。 忽的,庄晚只感到膝盖碰到一处坚硬的物事,硌得她不舒服,便用膝盖蹭了蹭,想将那物事蹭开。 只听耳畔忽然响起一道闷哼声。 庄晚迷蒙地掀了掀眼睑,便瞧见一张带着薄红的俊颜。 男子下颔微抬,双眸轻掀,瞧过来的眸底似蕴藏着一座亟待喷涌而出的火山。 庄晚双目怔然,呆呆地蹦出一句:“将军,你何时在被褥里放了匕首?” 见着庄晚这副似梦似醒的软糯模样,傅北阙喉结微滚,眸底愈加暗沉,只觉心底的雄狮将要挣脱而出,尽情地将眼前的猎物据为己有。 傅北阙胸膛来回起伏了几下,掩下眸底的神色,只伸手握住那膝盖往一旁轻缓地放了回去。 庄晚眯了眯眼,只当自己在做梦,一埋头又要睡过去。 待额头轻触到坚硬的胸膛,眼睛猛的一睁,素手一摁,便坐了起来。 “将……将军?” 庄晚一手不小心正摁到了傅北阙的伤口,傅北阙轻嘶一声。 庄晚低头看去,却见包扎好的伤口浸出了血来,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只着急问:“我不是有意的,将军,你可还好?” 傅北阙闷咳了几声,只虚弱的摇了摇头。 见着傅北阙这般虚弱的模样,庄晚只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找被褥,爬上榻来的,赶紧掀开了被褥起身。 “将军,我昨夜睡迷糊了,抢了您的被褥,实在是唐突了您。” 庄晚将傅北阙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低着头呐呐说道。 傅北阙紧紧盯着庄晚,默了瞬,缓缓启唇:“晚晚,其实是我……” “将军,您既然已经醒了,晚想起还有事要忙,便先告退了。” 庄晚眼睫一颤,打断了傅北阙的话,慌忙福了一礼便出了营帐。 傅北阙微抿了抿唇角,只眸色深沉地看着女子一点点儿消失在帐内。 出来的一路竟也无人,庄晚诧异的同时又感到庆幸,捂了捂自己跳动不安的心脏。 不敢再回想适才帐中傅北阙的未尽之语,急匆匆便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庄晚走了不久,林箐端着药汤入了营帐。 “将军。”林箐轻声唤了一句。 傅北阙此时正自己穿着外裳,林箐见着便要上前服侍。 “不必,我自己来。”傅北阙往旁侧一退,淡声拒绝。 林箐伸出的手顿在半空,随后慢慢地收了回去。 见着傅北阙穿好衣裳便要整理床榻,林箐不自觉又往前迈了一步。 只抬眼望去时,正见那床榻边落了一珍珠耳环,心头剧震。 身后的玉娥也瞧见了,便要上前去拿下来。 林箐用手一挡,将玉娥拦了下来。 只怔然地看着傅北阙将那珍珠耳环小心翼翼地取了起来,用手帕包好置于怀中。 “将军……”见傅北阙回转身来,林箐强自笑了笑,只装作未看见。 “昨夜宋军医吩咐熬的药汤,今晨已温了几次,您趁热喝下吧。” 林箐将药碗递了过去,傅北阙接过,搁在桌案上,淡淡道了句:“多谢。” “将军何需言谢,照顾自己的夫君本就是分内之事。”林箐摇了摇头,柔顺地说道。 见傅北阙坐到桌案前整理军务,林箐一时感到帐内安静得可怕。 明明是站在自己夫君的帐内,却觉得陌生又不安,不自在极了。 林箐站了会儿,见傅北阙未曾有搭理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