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夜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来。
他望向阮清予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许久,他才说:“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她该是哪个世界的人?” 阮清予身子一僵,开口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夜扬声,轻嘲打断:“别说了,嫣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对你真实的为人,感到震惊。” 纪夜拒绝听她再解释,头也不回地离开。 病房门关了又开,走廊的过堂风吹进来,阮清予打了个寒颤。 七月的天,她如坠冰窟。 宋母和纪夜离开后,一连三周都没来医院探望她。 她是从新闻里得到消息的。 宋家给乔盼夏举行了隆重的认亲仪式,当地官媒现场直播。 宋母和宋爸在镜头里,老泪纵横。 当记者问到他们:“那盼夏走失后,你们有再生小孩吗?” 宋爸迟疑了一瞬,面色凝重地回答:“如果她没有走失,她就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在我们心里,盼夏永远是第一位,是最重要的。” 宋母在旁,擦着眼泪,点头附和。 两人默契地只字未提阮清予一句,用行动表明她这个替代品,就是多余! 心口绞痛得让她无法呼吸,亲情尚可以替代,那么爱情呢?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拨通纪夜电话。 耳边却传来一阵嘟声,对方没有接听的迹象。 就在她要挂断电话瞬间,电话忽得,通了。 “阿夜,我明天出院,你会来接我吗?”阮清予急急询问。 “接你?你是自己没长腿吗?”乔盼夏尖利的声音传来,“别叫他阿夜,我听着恶心!” 阮清予来不及发一言,电话就已经挂断。 她双眼酸涩,望着她跟纪夜婚纱合照的壁纸,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手机屏幕上。 那个说要让她依靠一辈子的男人,真的不要她了吗? 一个人的夜,孤枕难眠,她受够了医院的死寂。 第二天,阮清予独自办理了出院。 她穿着病号服打车回到宋家别墅,给她开门的,是家里的新保姆。 新保姆不认识她,挡在门口一脸警惕:“你找谁啊?” 阮清予让她叫宋母出来,新保姆却说全家人都出去了。 万般无奈,阮清予掏出手机里的全家福证明自己身份。 她顶着满腔诧异走进家门,在看到墙上照片后,阮清予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挡在门外! 墙上的全家福照片已经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乔盼夏和宋父宋母的合照! 而她所有的唱歌比赛的获奖证书,从小到大的写真照,已全被收走,这个家毫无她存在过的痕迹。 她想起刚刚住进这间别墅时,宋母宋爸宠溺的模样:“嫣嫣,家里的一切,爸爸妈妈都是特意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以后这就是我们楚嫣小公主的小城堡了。” 如今,城堡迎来另一位公主,而她成了最多余的存在。 阮清予麻木僵在客厅,望着陌生又熟悉的家,眼里蓄起泪意。 身后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欢声笑语的交谈声由远及近,她缓缓转过身去。 她看见,纪夜牵着乔盼夏的手,宋父宋母跟在两人身后,小心呵护着。 他们像幸福的一家人,但在与她对上视线时,所有的笑语顷刻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乔盼夏尖锐的吼叫:“你来做什么!?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她尚未反应过来,乔盼夏已大力将她推倒。 “咚”地一声,后背触地的瞬间,阮清予觉得自己的心肺也被震碎了。 乔盼夏骑在她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她受伤的胸口,脸上,胳膊上。 反抗的数秒钟,如一个世言那么长。 纪夜和爸爸妈妈,无动于衷地站在两步之遥的地方,只是冷冷看着。 “你走开!” 终于,难以忍受的钝痛迫使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乔盼夏从身上推开了。 阮清予紧按着胸口大口喘气,这时,纪夜冲了过来,一把护住了倒在她面前的乔盼夏。 扭头给她的是,一张怒脸。 “阮清予,你的教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