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 叶子默顿了下:“鉴定所。” 柳云烟撑着床的手猛地攥紧,叶子默在骗她,为了唐婉。 她没再说话。 叶子默也沉默不语。 压抑的氛围在两人中蔓延。 这时,柳云烟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接电话吧,我去书房。”叶子默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柳云烟看着他背影,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在心中翻涌。 许久才压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外婆的声音传来:“乖孙女,生日快乐!现在是不是正在吃蛋糕呢?” 柳云烟连忙收了眼泪,却还是藏不住浓重的鼻音:“是啊。” “怎么哭了?” 柳云烟抹着眼泪:“没呢,昨天气温下降,我没注意,着凉了。” 外婆信了,叮嘱了几句要她照顾好自己,转头又说起:“家里的李子,杏子都熟了,你和寒商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柳云烟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成为法医之后,因为工作繁忙确实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 “下周吧,我休假就回去。” 挂了电话,柳云烟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望着走廊地板上的那一抹昏黄的光线。 最后,还是没有去找叶子默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天之后,她用工作麻痹自己,自欺欺人般维护这段感情。 很快就到了周五,柳云烟还要加班,没法休假。 她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外婆自己这周回不去了,可铃声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 解剖室里的同事又在催,柳云烟只能挂断电话,转身朝鉴定室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陌生的女音:“许女士您好,您的外婆胡翠云于今天下午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第6章 柳云烟脑袋嗡了下,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确定……是胡翠云?” “是,请尽快来潞水镇人民医院处理后事。” 刹那,柳云烟上血色褪尽,摇摇欲坠。 从解剖室出来的叶子默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怎么了?” 看着叶子默,柳云烟的泪水决堤而出:“寒商,刚刚电话说……外婆死了。” 叶子默也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节哀。” 像是抓紧浮木般,柳云烟抓着叶子默的手臂,流着泪哀求:“我要回潞水镇,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叶子默却沉默了。 这一幕引起了同事的注意,时不时有人投来视线。 柳云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知道他们是地下恋,可是外婆的死带来的打击太大,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有叶子默。 可下一秒,却听叶子默说:“我还有工作。” 这几个字就和叶子默的眼神一样冰冷,让柳云烟肝肠寸断。 她忍不住想,要是问这话的是唐婉,他还会拒绝吗…… 这个念头涌起的那瞬,柳云烟就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抓着叶子默的手无力松落,深深看了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眼,擦掉眼泪转身离去。 潞水镇人民医院,太平间。 空气里弥漫着她最熟悉的福尔马林味,柳云烟却觉得喉咙发堵,刺鼻到叫人直掉眼泪。 “许小姐,您的外婆是在下午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 医护人员跟在旁边说着,柳云烟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她呆呆地看着外婆的遗体,怎么都不敢相信,现在无声无息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外婆。 明明之前她还说,李子和杏子成熟了,要她回家,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柳云烟一步一步机械的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又不敢。 是不是自己早点回来,外婆就不会死? 懊悔和自责化作泪水在眼眶打转,柳云烟哽咽着喊:“外婆,我是知意啊,我回来看您了,您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外婆,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您别丢我一个人!” 可停尸房内,死寂无声。 柳云烟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手碰到外婆的刹那,她突然一阵晕眩,脑海浮现出外婆死前的场景。 两鬓斑白的老人心脏病复发,一手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本想去拿药瓶,可是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换了外婆的药! “死老太婆,你不给我钱,就等着死吧!” …… 画面倏然一片黑暗,柳云烟回过神,怔在了原地。 有人拿走了外婆的救命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柳云烟红肿的双眼涌上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查清凶手! 做下决定,她带着外婆的遗体回到了下图市。 鉴定所内,叶子默眉头微皱:“柳云烟,你干什么?” 柳云烟推着外婆的遗体:“我外婆不是心脏病突发身亡,我要重新做鉴定。” 叶子默挡在她的面前:“医院已经确定了死因就是心脏病突发,这就是个意外,你应该接受事实。” 柳云烟看着面前的叶子默,眼眶泛酸,唯一疼她的外婆死了,她想要找出真凶,而拦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自己的恋人! “不是的,外婆不是突发心脏病。” 柳云烟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外婆死亡的场景,又想起小时候村子里的人欺负她,骂她丧门星。 这时外婆总会拿着扫把将他们全部赶跑,抱着她说:“知意不是丧门星,是外婆的福星!” …… 一直以来,柳云烟怕叶子默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后会离开自己,可现在要是不说,外婆的死亡真相将永远埋藏在角落。 最后,柳云烟深吸一口气,将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看到人去世前的景象。我亲眼看到有人换了外婆的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 闻言,叶子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柳云烟知道这很难以置信,可心中还是抱着希望:“寒商,你相信我好吗?” 叶子默沉默了很久,最后却是说:“柳云烟,你别发疯。”第7章 叶子默看向她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疯子。 柳云烟脑袋嗡嗡作响,视线逐渐模糊,她知道,这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又发作了。 可她不能倒下。 柳云烟抓着叶子默的胳膊,努力让自己站稳:“我没疯,寒商,你相信我好不好?” 叶子默看着面前的柳云烟,她脸色苍白,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和他平常看到的死者家属没什么两样。 人在悲伤的时候,总会否认现实,让自己好受一些。 想到这,叶子默掰开了柳云烟的手:“你累了。” 柳云烟是累,因为外婆的死,也因为叶子默不肯相信自己。 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给她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特殊能力,父母早逝,如今外婆被人害死,恋人说她是疯子…… 似乎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柳云烟还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柳云烟躺在下图市第一医院的病床上。 半梦半醒间,她看到旁边有个模糊的人影,迷迷糊糊叫了声:“寒商。” 可随着越来越清醒,也认出床边那个人不是叶子默,而是唐婉。 唐婉一身白大褂,笑意盈盈:“你醒了,是寒商把你送到医院的。我是这里的脑科医生。” 柳云烟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她强忍着坐起身:“我外婆呢?” 唐婉没回答,反而是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过于激烈的情绪已经影响了你的大脑,你要是再看见你外婆的遗体,只会加重病情。” 柳云烟的眼睫颤了颤,只有她知道,晕倒不是因为情绪,而是使用特殊能力的副作用。 她刚想下床离开,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