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忘了她,就不会娶你了。” 周向聿扫过她,目光锐利的像是看透了鹿芸心里所有的想法。 鹿芸也不介意,大大方方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也对。” 车内的气氛奇怪,周向聿心里乱成一团。6 他不段在心里提醒自己,林恪时只不过是个替身,不用放在心上。 可越提醒,脑子里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就越清楚。 刚刚鹿芸下车,他甚至将让她认成了林恪时。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周向聿眉心紧拧,不明白自己失魂落魄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两人一路无话的回了家。 一进门,周向聿就进了浴室,他打开冷水,冷意从头顶蔓延到四肢。 他的沉了沉心神,将林恪时的脸甩出脑子。 这时,一双手从后面圈住周向聿,柔软的身躯贴上他精壮的后背:“别想了,都过去了,我会一直爱你,用生命爱你。” 周向聿愣了瞬,牵起那双手,轻吻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他回头,看见鹿芸的脸后浑身一僵:“怎么是你!?” 鹿芸圈紧了周向聿:“不是我是谁?” “我们是领了证的夫妻啊。” 周向聿喉结滚了滚,思绪在脑子里转了又转,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拉开鹿芸:“水冷,睡吧。” 鹿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周向聿说的人不是她,可那又怎么样,她的掌心覆在小腹上,未来还这么长,她有的是时间。 翌日,周向聿去到医院。 医护看他的眼神奇怪,他路过的地方很快就会有人散开。 也没人像往日一样和他打招呼。 虽说他不在乎这些,但沟通受阻,势必会影响工作效率。 找来肿瘤科的护士长:“最近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感觉大家有点怪怪的。” 护士长的脸色变了变,反而问:“您和林小姐真的是夫妻?” 周向聿放在桌上的手紧了紧:“你问这个做什么?跟工作又有什么关系?” 护士长想起昨天他昨天在手术室门口的话,心叹: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说:“今早换班的时候,有人在门口捡到了很多投诉信。” “都是投诉您的,说您对结婚七年的发妻不管不问,逼她净身出户,活生生病死。” “说您脚踏两条船,私德败坏,冷血无情枉为医生。” 第14章 周向聿的脸色几经变化,声音低的能冻死人:“信呢?” 护士长摇头:“听说领导来了之后就叫人全扫走了。” 办公室内沉寂一瞬。 周向聿深吸气闭上眼:“出去吧。” 护士长眼里闪过微不可查的鄙夷:“好。” 随着办公室门关上,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周向聿不用想就知道这事是萧扬干的,可不知怎么,他却没话反驳。 这信对他没什么影响,重要的是信上的内容。 周向聿紧了紧眉心,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那句:“净身出户和活活病死。” 昨天的手术他只是副刀,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现在看来,林恪时隐瞒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周向聿沉思一瞬,打开医院的内网,搜索林恪时。 下一刻,林恪时所有的就诊信息跃于屏幕之上。 一个月前,诊断喉癌晚期。 半个月前检查出怀孕,不出一天流产。 几天前,林恪时的病情骤然恶化,癌细胞扩散药石无医。3 一行行字里,轻描淡写的叙述完了林恪时的痛苦。 周向聿的心兀的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痛意密密麻麻蔓延上来。 他毫无预兆的红了眼,像是突然间为谁的痛苦感同身受。 这时,手机提示音兀的响起,打断思绪。 周向聿拿出手机,鹿芸密密麻麻的信息下面是一条陌生短信,里面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一个地址。 他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直觉,这是萧扬发来的。 没有丝毫犹豫,周向聿脱下白大褂,向院里请了个假,匆忙驾驶着汽车朝着地址驶去。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口。 周向聿下车,才发现这里是一片墓园。 他关上车门,紧了紧拳头后朝着山上走去。 此时已经入冬,来祭拜的人寥寥无几。 只有无尽的墓碑和两岸的掉光了叶子的树。 萧扬起身的那瞬,周向聿就看见了他。 周向聿的呼吸沉了几分,心像是预兆着什么,狂跳了几下示意他不要过去。 他在胸口处按了按,没有停下脚步。 到萧扬身边时,周向聿才看清墓碑上的字——林恪时之墓。 他眨了眨眼,嘴角抿的笔直:“投诉信的事情,是你做的。” 萧扬偏过头来看他,眸色赤红:“上面说的不对吗?” “真该死啊周向聿,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周向聿冷睨他:“我救人无数,你又什么资格指责我?” 萧扬嗤笑:“救人无数?那你为什么偏偏不救她!?” “结婚7年啊!就算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吧,就算你不爱她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她死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所有的遗产竟然是一套机长服……” “如果不是你纵容你妈去机场闹,她怎么会丢掉工作,要不是没了收入她爷爷怎么会死,她又怎么会心生死志!?” 周向聿僵住,声音竟然流出些许脆弱:“我……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卸的干净。” 萧扬蹲下身,轻轻擦拭墓碑上的林恪时的名字:“婚内出轨的人是你,让机长失去孩子的人是你,逼她净身出户的人是你,让她下跪的人还是你吧。” 他每多说一句,周向聿的脸色就白一分,说完最后一句时。 周向聿高大的身躯猛然晃了晃,竟然直直跌跪在在墓碑前! 第15章 墓园的青石板无比坚硬,周向聿却像感觉不到疼。 他思绪纷杂,心口处涌上股像被凌迟的痛意。 一刀刀割开血肉,露出里面最真实的想法。 萧扬看着他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恶心:“不知道机长怎么看上了你这种人。” 周向聿的背笔挺着,思绪被拉回到很早之前。 是他大费周章追到林恪时,许下诺言骗她付出真心。 林恪时始终深爱他,无论做手术多晚都会记得等他,回家总能吃上份热乎的饭。 就连母亲那边,她也从来没有懈怠过。 只要从国外回来,都会记得给他们带上礼物。 无论是做爱人还是做妻子,她都无可挑剔。 “对不起。” 周向聿挤出这几个字,撑着从地上起身。 萧扬见他没有丝毫伤心的样子,狠狠唾骂了句:“白眼狼。” 周向聿置若罔闻,径直走出墓园回了医院。6 神思恍惚间,他来到肿瘤科。 肿瘤科的医生薛恒看见他,急忙打招呼:“周主任?你有什么事吗?” 周向聿走进办公室,神色郁郁的将门合上:“林恪时是在你这儿治的病?” 薛恒记忆尤深,点头叹息:“是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会患上喉癌,不过她爷爷也是这个病,恶性肿瘤还是有一定的概率遗传。” 年轻的医生以为主任是要问工作,滔滔不欲绝:“不过说起来是真的可惜,她的病本来是能治好的,毕竟喉癌发现的早的话,治愈率高达70%。” “她是硬硬生生拖到后面治不了的,我猜测她在家里过的不太好,因为她怀了个孩子,不到一天就没了,而且这肿瘤恶化的速度,比我见过最快的还要快……” 薛恒翻出林恪时照过的片子:“主任您看,从发现不到一个月人,人就没了。” 周向聿顺着他的指示,看向片子。 那喉管上密密麻麻满是恶化的肿瘤,触目惊心。 他原本要问的话哽住,只剩无尽的沉闷。 周向聿起身,拍了拍薛恒的肩膀:“好好干。” 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满怀心事的回到家,鹿芸和周母正在张罗着去婚礼现场彩排。 见周向聿回来,鹿芸喜形于色,上来挽住周向聿的胳膊:“你回来了?我和妈正好要去叫你呢?” 她将人拉到镜子前,举起西装在周向聿身上比划:“这套果然好看,衬的你玉树临风的,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周母也附和着惊叹:“真的很俊,不愧是我的儿子,快去试试。” 周向聿不耐皱眉,想起之前和林恪时结婚的时候,母亲坐在椅子上,对着他们挑挑拣拣:“这套不好看!” “林恪时你什么眼光?丑死了,快换。” 周母见他不动,笑着催促:“想明天想入神了,怎么还不去换?” 周向聿垂眸,黑沉沉的眸色定定的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