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白握着毛巾点了点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忽地站了起来:“我要去继续救援工作。” 沈书意一怔,刚想要阻止,但他已经掀开临时休息区的帐布,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沈书意也明白,他救人心切。 她抱起了自己的相机,也走了出去。 沈书意很快就完成了拍摄工作。 看着季慕白在废墟之上的身影,她将相机放到一边,也投入了其中。 季慕白再一次将伤员送出来时,看见正在为伤员包扎止血的沈书意一顿,望着她熟练的手法,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转头回去继续援救。 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之下,救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六天后。 搜救工作接近尾声,期间经历了两次有惊无险的余震,所有人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出了更多的人。 沈书意也在闲暇时间里将这些事尽数记录了下来。 她将这些胶片全部收好,准备回去再整理,耳边却忽地传来了细微的求救声。 “救命……” 沈书意心底一惊,顺着声音的来源,确定了具体位置。 望着面前的一堆废墟,她心中着急,转头准备叫士兵们过来,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影子。 那道影子逐渐逼近,下一秒,对着沈书意猛地一撞! 沈书意还未回过神来,身子便失去了重心,朝一侧摔去。 她下意识用手去扶稳自己,虽没有摔倒,但手臂却擦过了一块翘边的铁片,划出了一道口子。 刺痛传来,让她白了脸色。 “沈书意!” 季慕白匆匆赶了过来,看着她手上了伤口再望向那生锈的铁片,眸色沉了下来。 他快速地撕下一块布条为沈书意止血,而沈书意也不忘道:“那堆废墟下好像有人,我刚刚听见了微弱的求救……” 季慕白闻言,立刻喊了士兵过来挖开废墟,随后扶着沈书意去了休息区。 安顿好她后,他又去问了医疗兵,得知没有抗生素,眉头皱的愈紧。 那边的救援也在快速进行着。 一个小时后,有士兵跑来汇报:“废墟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我们并没有找到伤员或是死者。” 沈书意有些不敢置信:“我明明听见了……” 可话未说完,她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接着便摔倒在地! 第22章 “首长,这是因为铁锈引发的高烧,需要青霉素才可以,只是青霉素稀缺至极,我们获批下来的那些已经用完……”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嘈杂的声音忽近忽远,沈书意的长睫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睛。 那些声音忽地消失,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士兵见她睁眼忙跑了过来问道:“沈同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书意用手扶了扶晕晕沉沉的脑袋,有些茫然地望着四周,哑声道:“我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手臂上的伤口传来了阵阵刺痛。 医疗兵拿来一杯水给她喝,随后道:“沈同志,划伤你的铁片上有铁锈,导致你伤口感染出现了高烧情况,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他说着,探测了一番沈书意的体温,看着高居不下的数值,眉眼涌现起了深深的担忧。 沈书意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想到了昏沉时所听见的话,开口问道:“季慕白呢?” 医疗兵一边拿出降温用的湿布条敷在她的额头上,一边道:“首长他亲自去找青霉素了,沈同志你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而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 因为高烧,沈书意陷入了二次昏迷。 但她却还残存着意识,似乎能听见周围人的说话声,以及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刺痛和浑身发烫的身体。 忽地,一阵微凉的触感贴在了她的脸上,让沈书意感受到了久违的舒适。 她努力朝那边靠着,试图让自己的温度再降一些。 而那微凉的感觉也一直存在着,让沈书意从难受中逐渐挣脱了些出来。 因为疼痛和发烧的折磨,沈书意从未休息好,待身体好受些了,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沈书意便感觉到身上那些痛苦的束缚尽数消失了去,而她也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而刚一睁开,便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望着季慕白近在咫尺的脸,沈书意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坐了起来,也惊醒了季慕白。 见她醒了过来,季慕白一向波澜无惊的眸子中划过了一抹惊喜,随后哑声道:“阿意,你终于醒了。” 沈书意微微一怔,阿意是她小时候季慕白才会叫她的称呼。 而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就再也不回这样唤自己了。 也因为这声呼唤,刚刚缺失的记忆尽数涌了上来。 在她难受的时候,那抹微凉好似是季慕白的手,而她就那样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感受着他的气息,低声唤着:“七叔……” 季慕白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就如同小时候她发烧时一样,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阿意,我在这。” 如今望着他眼底憔悴,就知道他一夜未睡。 沈书意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份悸动,偏过头去,小声道:“谢谢七叔。” 可那剧烈的心跳,却怎么也压不住。 不久之后,救灾结束。 沈书意跟着军区的车队回了首都。 可季慕白脚刚落地,却因为另一个紧急任务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沈书意每每处理完工作后,便会抽时间回去陪季老爷子,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转眼三个月过去,大雪白了首都的街,红灯笼也被挂了起来,新年即将到来。 可季慕白却还没有回来。 不知道从何时起,沈书意也会开始想,季慕白现在在做什么。 腊月十八。 一名士兵来到了季家大院。 他慌乱的冲进了院子对着季老爷子说—— “漠北军区发来电报,季首长出事了!” 第23章 沈书意正在灶间包饺子,那士兵话音刚落,她手中刚包好的饺子便摔到了地上,滚落一层脏灰。 她冲出了屋外,拦住了季老爷子匆匆往外走的步子。 “爷爷,我去。” 沈书意望着他已经白了的头发和满是担忧的脸,攥紧了手坚定道。 季老爷子年纪大了,漠北条件艰苦,他去恐怕身体会遭受不住。 季老爷子看着她迟疑了一会,随后点头:“丫头,有事就给爷爷发电报。” 沈书意点了点头,跟着那名报信的士兵朝外而去。 “呜——” 颠簸了一天一夜,随着绿皮火车的一声鸣笛,沈书意终于踏上了漠北的土地。 这里是国家边境,若说首都的冬天银装素裹,满是诗情画意,那么漠北的冬天就不是那样温柔了。 天空不仅飘着鹅毛大雪,还有刺骨的风,如刀子一样狠狠刮在人的脸上。 沈书意踏着没入脚踝的雪地,一步步向士兵给的地址走去。 漠北军区。 季慕白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她看见季慕白醒来,脸上便挂起了一抹笑容:“你终于醒了。” 季慕白撑着身体缓缓坐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身处在有坚固的墙壁遮挡风雪的地方,而不是他晕倒前的荒野地。 记得他晕倒前的最后一刻,是在发现了敌军时。 当时他正准备找人来进行警戒,可不幸的是敌军也发现了他,一发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膀,剧烈的疼痛和极寒的天气,让他没走多远便晕倒在地。 当时季慕白本以为自己就快要死了,没想到还能活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