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扬点点头,笑着走过去坐下。 即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孟舒扬心中远不如表现的这么平静。 那可是她苦苦维系了五年的婚姻,现在忽然得知,从一开始自己便是一个笑话…… 孟舒扬想笑,笑自己是个瞎了眼的蠢货。 难怪……难怪严成淮万事以尹知璐为先,难怪盛母对尹知璐那么爱护。 原来是因为孩子都已经有了。 真恶心。 “别想太多。”一道很轻的声音忽然从身边传来。 孟舒扬恍然回神,看向身边的黎浠,垂眸道:“……嗯,谢谢。”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黎浠总会帮她,难道他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孟舒扬又兀自摇头。 别自作多情了,她和黎浠才认识几天,怎么可能,只是对后辈的关照吧。 但无论对方有没有那个意思,孟舒扬都没有恋爱的打算。 副导吃嗨了,起身道:“来来来,大家一起敬郑导一杯!” “少喝点!明天拍摄可不能迟到!” 虽然这么说,但郑导还是和众人一起碰了一杯。 孟舒扬一饮而尽,喉咙里传来辣意。 黎浠略显诧异:“你还挺能喝。” 孟舒扬就笑:“酒局多了,不喝不行啊。” 进了娱乐圈五年,孟舒扬从一开始的滴酒不沾,变得酒量不小。 人啊,都会变的。 当初的那个明月般的青年,现在所做之事却令人作呕。 后半夜,众人散了场,一起回了酒店休息。 孟舒扬洗了澡躺下,酒意涌上来,孟舒扬很快沉沉睡去。 她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那天她背着书包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眉目俊朗,干净而冷静。 18岁的孟舒扬止不住地心跳加速。 姜父介绍说:“意南,这是我的学生淮安,高考前这几个月他来替你辅导数学。” 孟舒扬既惊又喜,偷看了严成淮一眼,捂住心口点了点头。 严成淮话不多,但很有耐心,会认认真真地给孟舒扬仔细讲解每一处不懂的地方。 孟舒扬听得认真,却有些不敢直视严成淮,否则脸会变红。 严成淮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握着笔写下一个个很好看的字。 “这里应该套这个公式……” 声音离得很近,孟舒扬耳尖发烫。 几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补习的最后一天,孟舒扬拿出自己写的情书,红着脸塞给严成淮:“我喜欢你!” 严成淮显然愣了一下,婉言拒绝了她。 “你还小,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 孟舒扬心重重一沉,却不死心地拉住了严成淮的衣袖:“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严成淮抿唇:“没有。” 孟舒扬就问:“那我要追你!” 严成淮僵了一瞬,犹豫了半晌,最后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孟舒扬的脑袋。 “专心备考,等你考上了好大学,我再考虑。” 梦到了这里,孟舒扬就醒了。 眼睛已经湿润,她在黑暗中蜷缩作一团,却还是觉得冷。 现在想来,严成淮那时的犹豫,只是在担心不好给老师交差罢…… 毕竟,姜父是他的老师,拒绝得太狠了会很过分吧。 只有她,心中欣喜无比,以为自己有了机会。 孟舒扬苦笑,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几年,全都押在了一个不爱她的人身上。 她输得太惨了。 “叮咚!” 黑暗中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孟舒扬拿起来一看,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尹知璐。 她皱眉,正要无视,对方却又发来一条验证消息。 “你不想知道,五年前你结婚那晚,严成淮在哪吗?” 第18章 孟舒扬动作猛然一顿,手悬在半空中,许久没有放下。 五年前,她和严成淮的新婚之夜,新郎官却在接到一通电话后匆忙离开。 那一夜,只有她守着空旷的婚房,宛如后来的无数个日夜。 孟舒扬回忆起那时的场景,指尖都冷得发颤。 好半晌,孟舒扬敲下两个字。 “不想。” 随即拉黑了尹知璐的账号。 孟舒扬不明白,她都已经和严成淮离婚了,尹知璐还要跑出来上蹿下跳做什么。 她只觉得烦。 什么真相都好,孟舒扬不在乎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孟舒扬觉得没有必要再掀自己的伤疤,真的会很疼。 给回忆里的那个人也留一份体面。 可就算孟舒扬有意避开,也无法避免有人故意来找她。 孟舒扬拍完戏出来,就被尹知璐拦住了。 孟舒扬皱眉:“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和严成淮已经没有关系了,能不能请你也离我远一点?” 严成淮不在时,尹知璐的就收起了那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她拽住孟舒扬,挑衅道:“你不敢知道真相?怕了?” “真是幼稚!”孟舒扬冷声开口,甩开她的手就走。 尹知璐表情僵了一瞬,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一点都不按道理出牌! 如果不是严成淮最近对她冷淡了,尹知璐也不会主动来找孟舒扬。 她本以为严成淮和孟舒扬离了婚,严成淮就会把心放在她身上,可结果却恰恰相反。 严成淮即便与她在一起,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就只有以陪孩子、陪盛母为由,才能让严成淮留下。 尹知璐暗自捏紧了手,眼中闪过算计。 她对着孟舒扬的背影,缓缓道:“那关于你爸的病,你也不感兴趣?” 闻言,孟舒扬的脚步果然停下。 孟舒扬猛然回头,死死攥住尹知璐的手:“你知道些什么?!” 尹知璐终于打破了孟舒扬的冷静外表,唇角止不住上扬。 她笑吟吟说:“肺腑衰竭,三年前,我也生了一样的病……” 孟舒扬愣住,视线落在尹知璐一张一合的唇上,听到的话语似一把把冰刃扎进心口。 尹知璐说:“但我现在很健康吧,医生是严成淮去国外给我请来的,他当时是怎么和你们说的,还记得吗?” 孟舒扬当然记得。 那天姜父紧急发病,被急忙送进了抢救室。 她和母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焦急地在外祈祷,祈祷爸平安无事,祈祷严成淮能顺利带回国外专治此病的知名医生。 可严成淮回来时,却说:“对不起,我没能请来医生。” 男人当时地神情极为失落与自责,没有人怀疑。 霎时间,孟舒扬如落冰窖,寒意渗进四肢百骸的每一寸缝隙。 可她仍旧存着最后一丝理智。 孟舒扬哑声问:“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信你?” 尹知璐推开她,拿出薄薄一沓纸,在她面前扬了扬:“我有证据,不过我不能在这里交给你,换个地方吧。” 孟舒扬红着眼,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好半晌,才咬牙开口:“好。” 尹知璐拎着孟舒扬来到附近的海边,正是前一天孟舒扬见到她的地方。 但此刻的孟舒扬对那些事不甚在意,她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姜父的模样。 姜父在病床上强撑了三个月,苦受病痛的折磨。 孟舒扬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给我。” 尹知璐将东西给她,勾唇道:“这是我的病历单。” 孟舒扬接过纸张,视线下移,凝滞了。 她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尹知璐又说:“哦,对了,那个时候我刚生了孩子不久,所以淮安担心我身体承受不住,你别太介意哦。” 第19章 孟舒扬攥紧手,指关节狠狠凸起,硬生生将纸张捏住几个洞。 严成淮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眼睁睁看着姜父饱受折磨,每天都在咳血,却将最后一丝生机送给了养的小三! 病历单上显示,尹知璐不过才是初期,为什么就是不能先救姜父呢! 为什么!? “妈妈!” 一个小小身影忽然朝这边跑来。 孟舒扬骤然回神,就看到了那天所见的孩子。 尹知璐和严成淮的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涨潮了,本来还有几米远的海水竟蔓延到脚下,浸湿了裤脚。 冰凉,由内到外都是如此。 孟舒扬咬破了唇,才强行收敛了几分情绪,她的声音沙哑至极:“还给你。” “不用了,你拿去吧。” 尹知璐并不在意这些纸,只是看着孟舒扬的模样,心中有些畅快。 她就不信,事到如今,孟舒扬还会对严成淮存着心思。 她尹知璐,一定会嫁进盛家的。 孟舒扬抿紧唇,血腥味也一同在嘴里蔓延。 她将手里的病历单捏成团,狠狠扔了出去。 孩子跑过来,却不慎被绊到,就摔倒在孟舒扬面前。 孟舒扬心里再膈应,也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发脾气。 面朝下摔跤,小朋友不能爬起来很容易溺水,她忙弯腰去扶孩子。 却猛然被后面的人推了一把,孟舒扬一个踉跄差点摔跤。 孟舒扬扶稳了,回眸冷冷质问:“你干什么?” 尹知璐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意南姐,你再生气也不能对宝宝下手啊,你把宝宝还给我好不好?” 孟舒扬心狠狠一抖,这个表情似曾相识。 上一次,尹知璐也是这么陷害她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