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有事,沐芷晴你一定不能有事——” 担忧盘踞在他心尖,以致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靳时川此刻已经全身衣服沾得满是泥土,袖子领口也全被血迹弄脏。 但是他浑然不觉,整颗心都被我的安危牵引着。 就算刚刚送我过来的路上,不可避免产生的肢体接触,他也都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感觉。 三天后。3 我无力睁眼。 耳边滴答的医疗仪器声,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以及胸口传来的阵痛。 都在提醒我,这是在医院,刚做完手术。 我偏头看去,一眼就掉入一个漆黑幽深的眸子中。 霎时,我眼神一紧,连胸口的疼痛都忘了。 昏迷前的记忆,像是倒灌的海水,强迫我记起所有。 我当时壮着胆子吻了靳时川,我是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 我只想在死前,完成最后的心愿。 可没想到……我没死成。 而且更要命的是,醒来第一眼见到的,还是靳时川。 一瞬间,我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靳时川已经上前来。 “芷晴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靳时川话里泄露出来的担忧和关心,令我心中下意识升起无限的柔暖。 但是只一秒,再次想起我之前的事情,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我不敢直视靳时川的眼睛,将头低到胸口,拼命摇头。 含糊支吾道:“没事——” 我现在脑子混乱得不行,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靳时川。 突然,脸边传来一道清凉的触感,让我心脏一停。 是靳时川的大手,他将手背贴在我的脸上,眸子里闪烁着细碎的担忧。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伤口疼得厉害吗?” 靳时川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便自顾将手背往下,放在我的额头,脖子上试温,想看我的身体有没有体温不对劲。 我僵硬转头,眼神发直的盯着靳时川。 可只一眼,我就看得鼻尖一酸。 靳时川的面色比受伤的自己并没有好看多少,双眼猩红,满脸疲倦。 我看着他憔悴的模样,触动得眼泪迅速盈满眼框。 我摇了摇头,鼻音喑哑的说道。 “没有,我很好,反倒是你……” 我顿了顿,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一直没休息吗?”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靳时川一愣,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对,我担心你。” 听到瞬间,我眼皮一颤。 我听到了什么? 靳时川说……担心我…… 第11章 靳时川说他担心我。 怎么可能?这可一点不像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怔然抬头,不确信的向靳时川看去。 可靳时川双眼笃定,眼里不带任何迟疑。 而且他毫不避讳的望着自己,视线灼灼,像带着火一样。 瞬间,我脑海中炸出无数烟花来。 胸口不受控制的咕咚咕咚狂跳,连带着我脸上一直苍白的神色也生动了很多。 靳时川注意到我脸上隐隐浮现的活力,连日来的担心到这时候,才真正落了地。 “你待在病房好好休息,我回家给你拿些换洗衣物。” 我一愣,连连点头应答。 “好,好。” 我现在确实很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好好整理自己激动的心情。 等到门口响起关门的声音,我才敢放松身体。 我边喘气,边拍拍狂跳不止的胸口。 “他怎么这么直接了,一句担心都说得我心跳加速——” 可手刚放在胸口,我动作一顿。 靳时川并没离开,而是站在门内侧正眼神灼灼的看向他。 注意到自己被我发现,他后知后觉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0 “哦,我忘记拿钥匙了。” 可我看得清楚,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波光,完全一幅戏谑的样子。 拿过钥匙,他才真正打开门,走了出去。 完蛋,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了。 而且心跳一直往上窜,连我脸颊也开始发烫。 我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拼命扇风。 怎么办? 怎么会这么热呀。 我住院的日子,靳时川一直都陪着我。 靳时川很细致,事情都会帮我妥善的打理好。 我很感激,而且对于两人重修旧好的关系,我非常开心。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 那就是,靳时川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不是都亲了吗,这说明靳时川是可以接受和自己身体触碰的。 但是,奇怪的是,靳时川虽然每天都来照顾自己,但其实,他对我还是保持着基本的距离。 而且对于那次亲吻的事情,靳时川一直没有主动提及。 他可能是不想提,但我自己是不好意思提。 一时间,我陷入满腹纠结中。 以致于我在花园散步时,也没注意到向我迎面撞来的拿着皮球的小孩子。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闪不及。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还跟着一道紧张的喊声。 “小心——” 下一刻,我的肩膀被勾住,往旁边一带,有惊无险的避开了小孩的冲击。 我惊魂未定,抬头才发现是靳时川。 靳时川握紧着我的手腕,眉头紧皱。 “你在想什么?走路都不专心。” 我被问得一愣,还不等他回答。 靳时川已经转身,愠怒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饭盒。 他刚刚只顾着来拉我,饭盒都扔到地上去了。 他用手帕捡起,仔细的擦拭干净保温盒上面的灰尘。 才转身回来不放心的抓住我,将我往病房带。 手腕出,传来一阵温热的体温。 我一愣,靳时川竟然牵了我的手。 第12章 虽然是隔着白色手套的,但是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主动牵手。 一边将我牵回病房,靳时川一边说道。 “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好好待在病房,你要是想出去散步,就等我陪你一起去,你要是被撞到,伤口裂开怎么办?” 我还处于愣神中。 靳时川不禁声音大了些:“听到了吗?” 我迅速回神,其实我伤口早就好了,但是靳时川不放心,一直让我住在医院。 但我还是顺应点头:“好。” 靳时川看到,这才转过身去,拿出湿纸巾擦拭桌子,替我布置饭菜。 我眼神一暗。 靳时川照顾我这段日子,还是纸巾不离身。 就连我的病床头,都整齐的摆着,湿纸巾,干纸巾,还有一次性手套等各种一次性物品。 他还是有洁癖。 但想到靳时川刚刚主动牵自己手的举动。 我心中一动,有没有可能,他对自己没有那么抵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