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安排好妥帖后,傅霖之却临时改了主意,不去了。 说是浪费时间。 酒店那边不给退费,千百块的住宿费,就这么打水漂了。 那是我熬了整整半个月写代码赚来的。 那时我天真的以为,傅霖之是做大事的人,自律且克制。 藏在心底的伤口,像是猝不及防的被滴了颗硫酸,瞬间血肉模糊。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傅霖之没有说谎,只是值得他付出时间的人,不是我。 午后,大家聚在一起,准备环湖骑行。 拔得头筹者晚上有全套spa奖励。 我跟吴凌跃跃欲试,却听到一旁的林西西说:“一圈我不行的,要不我就在这等你们吧。” 服务生十分体贴道:“我们这里还有情侣自行车,双人一起骑行,更省力。” 林西西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傅霖之,男人顿了顿,说:“好。” 于是在一群骑行队伍里,夹着一辆突兀的情侣自行车。 天公作美,风和日丽,我们所有人都很默契的蹬着双脚,不打扰身后的一对。 骑行到一半时,我有点儿体力不支,眼看着吴凌在弯道口跟我摆手,我咬咬牙,强迫自己跟上,谁知一抬头才发现,前面竟是下坡路。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暗叫一声不好后,整个人便狠狠地摔了下去。 四肢百骸被疼痛感覆盖,我强忍着疼,心底却后怕极了。 我想,如果我死在这,姑姑他们怎么办? 刹那间我方寸大乱,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外流。 “絮絮,别怕,我这就叫人!” 吴凌手足无措的大喊。 我闭上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倏忽间,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睁开眼时,我人已经被傅霖之横抱住。 视线相撞,男人声线颤抖:“别怕,救护人员马上到。” 他眼里疲态尽显,眉心也紧皱在一起,神色是少见的慌乱。 是错觉吗? 我稳住心神,合上眼又睁开,推了推他紧绷的手臂,沉声道:“我没事,先放我下来。” 傅霖之一动不动,抬眸看向了匆匆赶来的曾智:“救护人员呢?” 是质问的语气,音色很不稳,颤颤的。 距离太近,我看到了他额角一跳一跳的青筋。 一副失态的模样。 “来了,马上到,”曾智一脸无措,看着我,安抚道:“嫂子你别怕,救护点离得很近,你不会有事的。” 我纠正他:“你喊错人了。” 话音刚落,我便看到了从曾智身后走过来的林西西。 她气喘吁吁的跑上前,盯着傅霖之问:“寒之,你怎么抱着南絮姐呀?” 委屈中夹杂着试探。 被林西西这么一追问,傅霖之似也意识到了不妥,拧眉道:“她受伤了。” 语气森然。 林西西神色一滞,压低嗓音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摔伤后,是不能立即抱起的。” 傅霖之明显噎了下,瞄向曾智,说:“这些救护人员是属乌龟的?” 曾智有些慌,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无辜躺枪的尴尬。 我吸了口气,说:“周总,林经理提醒是对的,你先放我下来。” 万一他一不小心把我弄个骨折错位,可麻烦了。 “别动,”傅霖之提醒我,“先上车。” 他执意抱着我进了景区救护车。 林西西紧跟其后,说:“骑行还在继续,学长这么走了不合适,我跟着照顾南絮姐吧。” 她说的在理,哪有团建时领导不在场的。 这时吴凌也追上了来,我给她递了个眼神,说:“吴总在就行,就不劳烦周总跟林经理了。” 傅霖之攒眉,看了眼林西西,默默地下了车。 救护站内,医生给我做检查,查手臂时,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腕带,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 “左手腕扭伤,不严重,”他边写医案边提醒,“但患者太瘦了。” 我净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不到九十斤。 吴凌瞪了我一眼:“听见没,按时吃饭,少加班。” 医生同情的扫了我一眼,幽幽道:“身体出状况不一定是饮食问题,也可能是压力太大,精神健康也要多关注。” 医生话音未落,诊室的门突然开了,傅霖之和林西西同时出现在门口。 傅霖之看我的眼神别有深意。 我心口一紧,手也不自觉的蜷了起来,不幸的拉到了韧带。 有点疼。 “很严重?”他紧张的问医生。 “扭伤,冷敷后注意休息,不要剧烈运动。” “毕竟是摔伤,”林西西突然插话:“今晚需要住院观察一晚吗?” 关怀的语气,挑不出什么毛病。 医生沉思片刻后,说:“最好观察一晚。” 闻声,小姑娘明显松了口气。 我这才猜出她的心思,识趣道:“周总,很遗憾今晚的派对我没法参加了,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傅霖之微微颔首,淡声道:“注意休息。” 两人走后,吴凌烦躁的抿了口水,说:“林西西这是防着你呢。” 我耸肩:“现在多好,清静。” 吴凌顿了顿,说:“那会你从坡上摔下来,傅霖之听到我的呼救后惊慌失措的下了情侣自行车,把林西西晾在了原地。” 我闭上眼,轻声道:“是啊,毕竟此次团建由荣域负责,真出了人命,傅霖之还得担责。” 第27章家属 吴凌没接话了。 我看了眼时间,催促道:“派对快开始了,去玩吧。” 吴凌递给我一个大白眼:“姑奶奶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 来的路上她就给我普及了霍顿庄园的服务生选拔标准,跟会所选牛郎有一拼。 我只能撒娇:“去嘛,记得发群里,我也想跟着涨涨见识。” 吴凌默契的没再坚持。 晚七点,工作群里开始陆续发来派对内容,我扫了两眼后,将手机放在一旁。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敲门声。 原来是庄园的服务生给我送吃的来了。 三菜一汤,还有我喜欢的香菇滑鸡。 我略感吃惊,问:“谁吩咐的?” 服务生礼貌回应:“是一名姓林的女士。” 我垂眸,没说话。 桌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不停。 我点开,工作群里已经新涨了两百多条内容,手指随意划了划,我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其中一条视频上。 放大后,我看到了同事们怂恿林西西跟傅霖之喝交杯酒的场面。 视频里,林西西羞涩的端起酒杯,含情脉脉的看向傅霖之,问:“学长,可以吗?”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傅霖之的脸掩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绪。 但下一秒,他拿走了林西西的酒杯,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视频很吵,听不见两人的台词,但从林西西娇羞的表情中能判断出,傅霖之一定是哄了她。 “请问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提问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了眼面前的食物,沉思两秒后说:“能给我来瓶红酒吗?最贵的那种。” 在罗曼尼康帝的帮助下,这一夜我睡得十分踏实。 翌日一早,我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庄园里的有机农场,参加采摘活动。 水果蔬菜种类挺多,庄主也很大方,表示除了可以随便吃以外,每个人还可以带两篮离开。 吴凌拉着我进了草莓园。 我尝了尝,鲜嫩多汁,口感极佳。 我打算带一篮给姑父。 吴凌凑过来,问:“另一份呢?” 我看着她狡黠的眼神,说:“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人家严教授帮了我们不少忙,不得趁机贿赂一下?” 她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就响了。 严冬的电话。 还真是挺巧的。 “小岭南昨晚降温了,你们还好吗?”刚接通,严冬便递来了问候。 我简单的跟他解释了霍顿庄园的事,又听到他问:“去霍顿庄园,是寒之的意思?” 我应了一声,眸子扫过吴凌,见她指了指果篮,马上了悟道:“对了,我们现在在草莓园,挺新鲜的,要不要给你跟方欣桐带一点?” 电话那头忽然一顿,没声了。 我想着严冬的身份,可能也不稀罕这些,于是改口道:“不喜欢的话……” “喜欢,”严冬突然抢白,“那就有劳老同学了。” 掐了线,吴凌挑了挑眉:“严教授好像挺激动?” “他脾气好。” “我看未必,”吴凌捏了捏下巴,思索两秒后说:“上次宴会上有个女生找他搭讪,他没说两句便端着甜点去找你了。” 我没注意这茬:“你说严冬?” “对啊,”吴凌拍了拍我的肩膀,“所以说,给严教授这一篮,可得挑仔细点。” 我刚要反驳,就看到了站在几步之外的傅霖之和林西西。 林西西笑眯眯的看过来,说:“南絮姐是要挑些草莓送给严教授吗?” 他们全听见了。 吴凌回应:“林经理的耳朵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