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他这个障碍,他们的关系好像在飞速加快。 终有一天,会并肩同行。 而他,则会永远成为过去。 沈逢西眼睛忽然有些干涩酸痛。 可是,那明明是从前孟琼只会对他做的动作。 明明只会攀着他的肩去亲他的额头,又拿手蹭蹭他的头顶,语气无奈又温柔,和他说自己好喜欢他,该怎么办啊。 所以,这一切都会再对别人做一遍吗? 这一刻,要说形容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他多年前在悉尼比赛时被一个日耳曼男人赛前下了黑手,喝了药后上场浑浑噩噩,被屈辱地压在地上,打得他头晕目眩,耳鸣声尖锐。 一转头。 孟琼就站在观台处看着他,双眼通红。 那种疼,不仅仅是皮肉之伤。 而是深入肺腑。 时过境迁,他再次感受到了这种深刻且清晰的感觉。 就在这一刻,这短短几秒。 沈逢西如坠冰窟。 第五十六章 出差
第五十六章 出差 第五十六章 出差 三月的第一天,沈氏上下依旧忙中有序。 财务总监送来报表,赵助在总裁办门外接过,没立刻送进去。 这些天自“VOYAGE”计划重新启动后,沈逢西几乎日不暇给,到目前为止,已经不眠不休连续工作了二十几个小时。 而他也并未再提起孟琼这个名字。 自上次联系太太,还是因为太太主动找他要了妹妹的简历。 赵助想,如果两人没离婚的话,太太即使再忙也会多嘱咐他一句,让他帮沈逢西去备一些速食和温热的粥。 可没了孟琼的存在,沈逢西又成了那个雷厉风行,冷心冷面的无情商人,似乎什么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有分毫波动。 今天就要去新西兰出差了,为期一个月。 赵助还奇怪着,原本沈总是并没打算要去的,可某日回来后突然紧急安排他将下半年的整个出差计划提前。 赵助敲了敲门。 “沈总。” “进。” “这是财务部送来的报表,”赵助看着眼前男人连头都没抬一下,顿了顿,还是选择提醒道,“沈总,今天已经是周一了。” 周一。 听到这个敏感的词汇。 沈逢西握着钢笔的手停顿。 掀起眼皮,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原来已经三月一号了。 距离孟琼向他提出离婚那一刻,已经整整两个月了。 “嗯。”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将手里的文件签署完毕后,才拿笔帽盖住了钢笔,“飞机是今晚几点?” “晚上八点半的航班。” “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沈逢西淡声,“给你放个长假,出去休息。” 赵助一愣:“谢谢沈总。” 男人没再言语,戴上腕表,又将领带整理好,穿好了西装外套,阔步走向门外。 不知为何,赵助总觉得他好像比从前更冷淡寡言了不少。 下两点半,两人如约而至。 孟琼俨然是那副清冷而又温柔的模样,很难想象,一个女人能将这两种气质糅杂得如此恰到好处,这些年的历练,也让她比从前多了几分韧气,让人一看上去就很有故事感。 通透,静谧。 “东西带了吗?”她走到他面前,轻声问。 “嗯。” 这句话结束后,双方都没再有任何交流。 走进民政局,替他们办理离婚证的工作人员还是上次的那位,看见他们来真有些惊讶,随口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呢。” 毕竟,拖到最后一天领离婚证的还真不太多,大部分都是冷静期一到就拿了离婚证,或者是后悔舍不得,直接不来了的。 孟琼轻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填写离婚登记声明书,签字,摁章,离婚证上被“咯噔”一声按下了深红的印章。 声音落下。 这段勉强维持了三年的婚姻也就此告终。 离婚生效,解除夫妻关系。 整个流程很平和。 平和得有些让人犯不过劲头来。 拿完了离婚证,两人又一前一后走出了民政局。 从登记处出来时,边上有一对在标识处拍照的小情侣,他们很有仪式感,女方戴着漂亮的头纱,手举鲜花,两人头挨着头,捧着个结婚证在自拍。 笑得很幸福。 而不远处的他们,却好似相隔万里。 拿离婚证的确很快,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二十分钟。 “这两天我会出趟差,如果有事发消息,我看到会回。”沈逢西说完,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往事,眸色沉了沉,没继续说下去。 但孟琼没在意,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也并不在意他要去哪里出差,要去出差多久。 “不用了,没什么要联系的,以后应该也不会再麻烦你了。” 依旧是平淡的生疏,还有客套的体面。 她走了,从他面前消失时,脖子上还带着那串项链,被光照得有些亮。 沈逢西坐在车内,看着她的车拐出停车位又流入车水马龙的道路之中,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点点的踪影。 这阳光真的太刺眼了。 他面无表情打开挡板,启动车辆,回了沈宅。 沈母听到他要出差的消息后,吩咐了保姆在房间里替他收拾些常穿的衣服。 经过长廊,走到客厅,某个小肉球正坐在地上和祝黛一起拼积木。 这大概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小家伙每在公寓住上一个星期,就会再送到沈宅来陪沈母玩上几天,两边都不落下,谁也不偏谁也不多。 祝黛看见他回来,笑着叫了声:“逢西哥。” 佑佑朝他招手:“爸爸,你看佑佑垒的大高楼!” 就连沈母也只是静静抬眼看了他一下,最近有了新兴趣,忙活着给佑佑织保温杯的毛绒套,随口问道:“这次去多久,能赶上劳动节前回来吗?” 沈逢西淡道:“下个月就回来。” 沈母没再问了,点了点头。 他们好像都已经习惯了他和孟琼离婚的这件事,也习惯了孟琼离开后的生活,生活依旧在照常继续,她们都在向前看。 连孟琼也是。 好像,就只有他还站在原地,活在过去。 他上到二楼,走到了两人的卧房。 几个保姆见他进来,都纷纷叫了声先生后离开。 这里有过不少两人生活的痕迹,哪怕每次在沈宅只住一两天,孟琼也会贴心地替他把一切都准备好,比如,床头柜上永远会放着几粒解酒药。 再比如,他的枕头下面永远会被再垫高一层。 这些连他自己都记不住的小事,孟琼却替他记得一清二楚。 而他呢? 他又都做了些什么? 在这三年的婚姻里,对她冷漠、冷淡,甚至冷暴力,拿着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招牌,一次又一次的报复,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伤害。 他到底,做了多少这样混蛋的事? 手中握着的手机“嗡嗡”不停发出震动。 沈逢西敛眸,打开屏幕。 列表上一列红色未读标识,随便打开一条,看到了对方转发给他的视频。 这是秦简半个小时前发布朋友圈里发的视频。 黯淡无光的卧室里格外寂静,唯有手机中播放的视频很是热闹,秦简拿着手机正在拍摄录像,六七个电视台的员工手上沾满了奶油,见人就蹭。 视频快到结尾,每个人脸上和头发上都沾满了奶油。 然后,他们把目标定在了右侧。 画面一转,镜头扫到了那个坐在吧台上的女人。 孟琼温柔的神情中闪过一丝错愕和惊讶,在秦简的提醒下连忙拿手掩住了脸,但还是晚了一步,白净的右脸颊一侧被蹭上了点绵密的奶油,连头发丝也沾上了。 她笑得很轻,还在不停躲。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 视频结束的那一刹那,喻成的身影出现,挡在她身前,画面晃了几下,秦简带着笑的声音响起:“哪有这么偏心的啊大寿星,怎么不帮别人挡,就帮你孟琼姐挡?你这贼小子,居心昭然若揭啊!” 播放结束。 热闹声戛然而止。 画面也定格在喻成握着孟琼手将她挡在身后的那一幕上,他们好像真的很亲密,就连抓着手腕的动作都如此自然。 …… 原来,今天是喻成的生日。 在他和孟琼离婚的这一天,同时也是喻成的生日。 这条底下有不少悉尼的共同好友在评论,问这个喻成是谁。当然,也不乏还有直接找到他这里来的,问他和孟琼怎么回事。 沈逢西面无表情,熄掉了屏幕。 他只是在想,孟琼在看到他维护许幼晚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哪怕他知道是在做戏,可孟琼根本毫不知情,麻木地承受着不该有的谴责,承受丈夫在众人面前残忍地维护别的女人。 而他现在所遭受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恐怕根本不及她当时的万分之一。 这大概就是对他的报应吧。 时隔多月,他对孟琼做过的那些狠戾而又不留情面的事,像是一记回旋镖,再次狠狠落在了他身上,刺到了他的心口。 …… 晚上要离开时,佑佑还在和他道别:“爸爸,你别忘了答应佑佑的哟!记得回来之后要带佑佑去‘堡’玩,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