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尽力克制着表情:“你的意思是,我或许是有个双胞胎?” “模样是会变的,但习惯骗不了人。” 司徒其恩起初认识虞笙时,他就怀疑过。 为什么明明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可以在做任何事情上都那么相似。 五官虽然不同了,但神态和表情,面对各种发生的事情的状态,甚至是饮食习惯,口头禅,完全都一模一样。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事吗? 司徒其恩为此困扰了许久。 直到刚刚,虞笙不小心暴露了对他的关心。 那样的语气和神情,又下意识地否认。 像是掩藏着什么秘密。 现在再看眼前人这副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分明就和他认识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虞笙心跳很快,抿着唇不敢说话,生怕又暴露什么。 司徒其恩仿佛也看出她的窘迫,很快开始自说自话。 “不久前我参加nmzl了我一位……朋友的葬礼。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经验,看着曾经鲜活的人,变成一张黑白照片。” “我开始回忆我和她相处过的时间,发现……我竟然有许多话还没和她说过,哪怕我们曾经每天都在一处。” “我知道她心里从来没有我,我也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她的依靠。” “不过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真的很想问问她,后不后悔曾经的选择?” 司徒其恩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看向了虞笙。 虞笙呆呆看了他几秒,道:“你或许想问的事情不止一件,不过很可惜,她不能一一告诉你,那些选择正确与否。” “她真的不能告诉我吗?”司徒其恩还是不死心。 虞笙轻笑:“你是打算去哪里问她?天堂?还是地狱?” 事已至此,司徒其恩是不是真的发现她是谁,或是已经在心里确认,对她来说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知道了司徒其恩心里,她的位置。 他们不只是相伴短途的上司和下属,也是能够被他惦念许久的朋友。 得友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分别时,虞笙神清气爽。 司徒其恩静静望着她的背影,在她彻底远离之前,叫出了她的名字。 “虞笙!” 他用着他那蹩脚的中文,在苏黎世的街道上,大声说着话。 周围的行人忍不住侧目,只有虞笙没有回头。 “如果你现在很幸福的话,不想承认也没关系。” “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为你开心。” 虞笙动容,却还是选择一直朝前走。 司徒其恩问她,当初做下的选择后不后悔。 她在心里回答他,从来没有。 第33章 虞笙以为自己伪装算是有水准的,却不想在司徒其恩面前,她完全连面具都没有。 被司徒其恩这么点破,她虽然不至于落荒而逃,却也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面对他。 只是她的担忧没有多久,她很快就发现,司徒其恩消失了。 她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邮件和消息。 他推荐的心理医生,也说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过。 从诊所出来,虞笙迎着泛暖的天气吐出一大口白气。 她倒不是担心司徒其恩的人身安全,只是她以为这样说开之后,他们最多只到尴尬,但也不至于再也不见。 就算司徒其恩认出她是虞笙,可她是虞笙的时候,和他相处不是也挺融洽吗? 司徒其恩是她来到瑞士之后结交的最好的朋友,她死过一次之后还能继续和他做朋友,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友情会更长久。 没想到上一次司徒其恩是在和她告别。 冬去春来,万物回暖复苏。 虞笙才后知后觉,司徒其恩那天问她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人一生做的决定实在太多了,每件事都要去想是否后悔的话,就太累太累了。 送冬节的时候,和虞笙分别一个月的沈柏舟来了苏黎世。 这段时间他更忙碌了,和虞笙耍宝的时间都变少了许多。 虞笙以为他忙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还是出现在了公寓门前。 送冬节在苏黎世是十分隆重的庆典,意味着冬天的结束,春天正式到来。 虞笙之前都是和司徒其恩一起度过,这是第一次,和沈柏舟一起度过送冬节。 前一天是儿童的节日,虞笙特意没出门,和邻居相约好第二天一同在游行的时候分发糖果。 她打开门时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身影。 也不知道沈柏舟已经到了多久,还好没什么寒气,沈柏舟也不会冻坏。 虞笙走出去,问他:“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也不进去?” “要是告诉你还怎么给你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虞笙嘴上嫌弃,却也忍不住笑开了花。 从沈柏舟离开之后,她前所未有地思念沈柏舟。 但要面子却让她难以承认这样的事实,她甚至都从未和沈柏舟说过一句想他。 现在沈柏舟却主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虞笙去和邻居打招呼,沈柏舟就跟在她身后, 沈柏舟感叹:“送冬节结束,春天就真的来了。” 虞笙顺势把自己手里的小桶塞给沈柏舟。 “刚好今天天气好,没下雨,你也一起感受一下。” “还好没有把雪人搬到山区,就在广场,你也不用太累。” 连轴转过来,沈柏舟估计还没好好休息。 沈柏舟很快朝她笑,凑到她跟前:“心疼我了?” 虞笙嫌弃推开他:“怕你猝死在这里。” 游行很快开始,街道堆满了人,虞笙很快牵起沈柏舟的手,加入游行的人群里。 沈柏舟还有些受宠若惊,虞笙主动牵他,让他笑得嘴都合不拢,疲惫似乎也一扫而光。 一路到广场中心,雪人在围住的中心,有人举着火把靠近,点燃后的雪人很快全身燃起火焰。 火焰升腾后数十秒,火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雪人的脸也逐渐消失。 人群发出欢呼,沈柏舟也学着当地人鼓掌尖叫。 虞笙站在嘈杂的人群里,所有人的欢呼在她耳边,所有人的笑脸也在她眼前。 她看向沉浸在送冬节氛围中的沈柏舟,突然喊出他的名字。 沈柏舟看过的瞬间。 她好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不是邱卓蕊,而是虞笙的脸。 虞笙笑起来,眼睫湿润:“送冬节过后,我们回家吧。” 第34章 虞笙发现,自己有点想家了。 她在苏黎世的前三年没有那么想,回到苏州后没有那么想。 但是现在,这个瞬间,她很想家。 她说不上来,她想着的那个家,到底是哪里。 但是她就是,很想家。 她想看过的世界,其实早就看过了。 重新回到苏黎世的这几个月,她活在看似安稳的环境里,第一次感觉到完完全全放空自己,其实是危险的。 她想做实事。 人群涌动,沈柏舟将她拥在怀中。 虞笙听到他问:“你想好了?” 她不知道。 这未必是想好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也可能是现在气氛正好,她脑子有些不清醒。 她还没说话,又听见沈柏舟说:“没关系,回去待一段时间,如果又想出来,再出来。” “邱卓蕊爸妈那边,不用再担心了。” 虞笙发笑:“看来这段时间你在国内很努力。” “老婆想环游世界,我当然要竭尽全力支持。” 虞笙伸手掐他的腰,两个人打闹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人群,往反方向走,回到公寓。 一进门沈柏舟就捧着虞笙的脸亲了半天,粘着她根本松不开手。 “你是想家了,还是想我了?” 虞笙觉得他是故意看自己笑话,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喘息间又被沈柏舟掐着腰抱起。 沈柏舟将她放到桌上,自己则是俯撑在桌面,仰头吻她。 室内升温迅猛,虞笙的腿也不自觉缠上他的腰。 沈柏舟解开皮带的声音,在接吻和喘息声的间隙十分明显,虞笙动作一顿,睁开眼。 “你要在这里?” 这可是餐桌! 沈柏舟却像是才得到首肯,他眼前一亮,很快他再次吻上虞笙的唇,托起她的臀,转移阵地至房间。 虞笙想起她回苏州那天,她和沈柏舟意乱情迷的那晚。 现在却青天白日…… 她堕落了。 不知厮混了多久,房间里的动静才慢慢停下,只剩喘息。 沈柏舟恋恋不舍吻她的唇和肩,虞笙累得有些发懒,完全不想理他。 她突然有点想抽烟,摸向床边,却摸了个空。 虞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段时间没有吸烟了。 沈柏舟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将她光洁的手臂扯回被子里。 被子之下,沈柏舟的手掌落在她柔软的腰间。 沈柏舟的头垂在她颈间磨蹭,声音黏糊:“别抽烟了。” 虞笙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体上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