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淮之跑过去,一把抓住铁路员,想问最后一趟火车开了没。 却还没开口,只听寂静中忽然响起火车发动的鸣声。 “呜一一” 火车走了...…. 苏月瑶也走了! . . .... 五年后,青城。 一辆军绿色的车停在火车站门口。 车门打开,左淮之走下来。 他看着翻修过的火车站,不由得想起五年前。 自苏月瑶离开那天,他也自请去了 延边戍边,直到半年前升职,才回到青城。 这也是他时隔五年,再来这个火车站。 这五年里,他没放弃过打听苏月瑶的消息,但一直都找不到她。 沉默间,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迎了上来:“您就是左旅长吧?” “辛苦了,真没想到司令竟然派您来了。” 左淮之和他握了下手,面色冷淡:“应该的。” 有一位企业家要来青城给军区捐一大笔钱,军区司令非常重视这件事,所以特地派他来保护。 穿西装的男人就是那企业家的下属。 他再次开口:“青城真是人杰地灵啊!” “我们苏总也是青城人,听说这次回来是想在这儿开分部。一个女人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她真的很厉害。” 左淮之却怔了下。 青城人,女的,还姓苏? 难道是……苏月瑶? 她会经商吗? 可如果不是她,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左淮之有些出神,忽然就听男人高声:“苏总来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火车站走出的一众人中,赫然有一抹亮色。 女人穿一件红色大衣,带一副墨镜,昂首挺胸。 哪怕什么都没做,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左淮之在看见她的那一瞬就狠狠怔住。 直到西装男人将那女人引到他面前介绍:“苏总,这位是军区派来保护您的左旅长。” “左旅长,这位就是我们苏总.…....左旅长?” 他看着望着苏月瑶出神的左淮之,不确定的开口:“左旅长,您认识我们苏总?” 左淮之没有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月瑶。 反倒是苏月瑶摘下墨镜,坦然承认: “当然认识。” “左旅长…是我前夫。” 除夕夜,青城军区家属院。 “亲爱的观众晚上好,这里是1983年第一届春节联欢晚会……” 主持人的声音伴着电视信号不好的“滋啦”声在耳边响起。 苏月瑶猛然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喜气的红色窗花。 落满雪的家属院里,支着一张长桌子。 十几个女人围在一起,边看电视,边擀皮包馅,热闹极了。 这时,其中一个朝她看来:“小瑶,发什么愣呢?过来包饺子呀。” 苏月瑶脑子发蒙。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吗? 她怔怔看着电视机里直播的春晚,1983年…… 自己这是重生了?重生到了十五年前! 出神间,身旁的门突然被推开。 紧接着一瓢水就泼到了苏月瑶脚上。 零下五、六度的天气,冷水浸透鞋面落在皮肤上就像针扎似的。 苏月瑶忍不住跳起来跺脚,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盖帘,连人带饺子全都摔在地上。 “哎哟真是造孽啊!”泼水的老妇人恼火地直拍大腿,“我儿娶你回来到底有什么用?不会包饺子就算了,现在全给我糟蹋了!” “你是不是就不想让我儿过个好年啊!” 骂苏月瑶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营长丈夫左淮之的妈,她的婆婆。 左母这么一喊,家属院里其他人全都看来。 苏月瑶顶着异样的眼光,难堪地爬站起来。 刚站稳,穿一身军绿色衬衫的左淮之从屋里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苏月瑶没来得及出声。 左母指着一地的饺子冷哼:“你娶的好媳妇!看看,你妈我辛苦包的饺子全让她给掀了!” 闻言,左淮之眉心紧皱。 苏月瑶有苦说不出。 她和左淮之是一个村的,从小定了娃娃亲。 五年前她父母在地震中死去,他娶了她,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 可婆婆天天辱骂欺负她,说她没用,挑拨他们的感情,以至于左淮之对她越来越冷漠。 上辈子她为了这个家操劳到累死,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既然能重活一次,她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和左淮之因为误会离心。 苏月瑶开口解释:“是妈先拿水泼我,我才……” 话没说完,左淮之低声打断了她:“家丑不外扬,回屋去。” 他冷漠的语气就像把刀往她心里插。 苏月瑶紧攥住手。 片刻,她点了点头:“好。” 又蹲下身将落在雪上的饺子一个个捡起来:“雪刚下的,不脏,这些等会儿我吃,我先给你和妈还有安安包点干净的。” 安安是他们的儿子。 说完,她就去拿另一块面团。 左母却一下将她给挤开:“得了,等你包好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吃上?我自己来。” 苏月瑶有些无力。 上辈子也是这样! 回回左淮之在家,左母都抢着活干,然后在他面前说自己不干活,享清福。 可明明家里的活都是她干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左淮之拉着苏月瑶进了屋。 他脸色冷下来,看得人害怕:“苏月瑶,我妈年纪大了,你还让她做这么多活,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月瑶心口一滞,细细密密地疼起来。 正要解释,屋里突然传出哭声。 她忙进去抱床上的儿子:“安安,怎么了?” 不想安安却推开她,径直扑到左淮之的怀里:“爸爸,我不要她这个坏女人!” “我要淑珍阿姨做我妈妈!” 第2章 如一道震雷在耳边炸响,苏月瑶狠狠愣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伸手拉过安安的手臂:“安安,你刚刚说什么?!” 安安瘪着嘴往左淮之怀里缩:“爸爸……” 左淮之立刻钳住苏月瑶的手:“你弄疼他了。” 说完就将她的手甩开。 苏月瑶被甩去一边,手肘重重磕在柜子角上,一阵酸麻刺痛! 淑珍阿姨……她知道,彭淑珍是左淮之团里的女兵,喜欢左淮之。 而左母也特别喜欢彭淑珍,甚至不止一次在家里夸她。 安安一定是听了她的才会说出要换妈妈的话来。 而左淮之的态度是什么?他是默认自己也想换个妻子吗? 苏月瑶心口一阵揪疼:“你怎么不听听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左淮之却捂住安安耳朵,冷声开口:“你不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吗?如果你真的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孩子会想换个妈妈吗?” 苏月瑶狠狠一震,手脚发冷。 她尽心尽力伺候这个家,上辈子连命都搭上了。 可左淮之就像个盲人,看不见她的付出,什么都怪她。 苏月瑶心里委屈,干脆将一双长满冻疮的手伸到了左淮之面前:“这些都是冬天用冷水洗衣服洗出来的伤,如果我不做活,不照顾安安和妈,怎么会有这些伤?” “你忙,不常在家,但你有眼睛,别只靠耳朵听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