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如从天堂到地狱,秦氏期盼了一日一夜的结果没有得到,彻底的激怒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是不是那些还不够,安安乐乐,你去再去找啊,再去找更多的罪证。 他们该死的,他们一定该死的!” “阿兰你冷静点,那些事风正业没有亲自参与,且他为大泽辛劳几十年,陛下不想杀他。” 叶山在听明白延顺帝的话事也很愤怒,但太后却告诉他,水至清则无鱼。 云姨娘和风清水兄妹做的事不能被原谅,但风正业到底没有亲自参与,若是皇帝真的将风家满门抄斩,必要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声。 更遑论状告风正业的是叶山,日后等大家反应过来,记得的将不再是云姨娘做的那些事,而是风正业糊涂一时,却被连累的事。 所以皇帝会严查这件事,也会严厉的处罚云姨娘及与这些事相关的人,却会宽恕风正业,原谅他管教不严的罪过。 “不杀,为什么不杀,他是皇帝,他是萍萍的伯父,她是萍萍的亲祖母,为什么他们不愿意为她报仇,为什么!” 秦氏想不明白,萍萍也是他们的亲人啊,为什么他们宁可宽恕那些杀害自己亲人的人,却不愿意为了至亲之人报仇。 “因为他是皇帝,民心比亲人更加重要。” 延顺帝自来就不是残暴的郡王,当年他为陈家留下血脉,今日也不会将风家赶尽杀绝。 而且他不能给后辈错觉,今日他为了锦亲王和风正业的不和灭了风家满门,改日他的儿子孙子就可能为了别的皇亲杀戮朝廷官员。 历史上出了很多外戚乱权的事,最初都是从皇帝的偏爱开始的。 云家做的事确实可以灭九族,风清水做的事也该偿命。 但云姨娘只是风正业的一个妾室,算九族算不到风正业身上。 尽管泄露这些消息的是风正业这个当朝丞相,但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他与这些事有直接联系。 当然,也没证据证明他完全不知情,所以到目前为止风正业还被关在天牢。 有些东西就是牵出萝卜带出泥,风正业的这位姨娘可不止做了这些,而风清水身上除了方子涛的命案,还有几起强抢民女的事。 只是那些少女或畏惧于丞相府的权势,或羞于启齿经历的事,以至于根本没有人去报官。 更甚至其中还有风清水同窗主动送上的,或是亲妹子,或是堂表姐妹,不是为了攀附丞相府,就是为了考题。 而偶尔有烈性的女子,则是云姨娘这位丞相府事实上的主母出面处理。 当然,兄长这么‘出色’,做妹子的也不承多让,那些因为被她看不顺眼就家破人亡的没有十家也有五家,可谓‘战绩傲人’。 第四百六十八章 风清海 叶安安冷笑的看着面前的东西,抬起头来, “你说这些东西咱们这位丞相大人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没看见呢。” 她以前就听说过风清水的一些事,很多人都赞扬他继承了其父之风,年纪不大也已经有举人的身份。 至于为什么没有考进士,据说是因为不想太早上场,万一成绩不理想会丢了丞相大人的面子。 可那些人哪里知道,就是这样一个风光霁月的丞相之子,内里早就衰败腐烂,完美的用自身诠释了什么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阿宁沉默的没有接话,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只要皇帝相信他不知道,这件事他就是不知道。 叶安安伸手握住阿宁放在桌上紧握的右手,温声劝慰, “他们会得到惩罚的。” 其实云姨娘与云家所做的事,受害最深的是那些死去的将士,以及与匈奴战斗几十年的白家。 贩卖消息最猖狂的时间,与白家人战死最多的那段时间有重合,更与定叔战死的时间重叠。 这么巧合的时间容不得阿宁不多想,尽管西北战败与那几年的旱灾关系更大,但哪怕一点点的联系,也足够掀起阿宁内心的波涛汹涌。 阿宁的手自来是温暖的,但此时却被他攥的冰冷一片。 祖父的死,父亲的死,婶娘堂哥的死,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白家这么多人的死都与风家脱不开关系。 在知道那些消息的时候他承认他恨了,他冲动的想要将云家,风家全部杀光,甚至他都冲动的握上了长枪。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敏锐的踏雪察觉到了他的心绪,不住的在他的脚边打转,阻止着他的行动。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云家犯下弥天大罪自有圣上裁断,风家也必会受到惩罚。 但如果那一夜他拿着长枪血洗风家,不仅污了白家的门风,还会让仇者快亲者痛。 父亲伯父,婶娘堂哥全不在了,他是祖母唯一的支撑,如果他也做了那样的糊涂事,祖母还用什么意念继续活下去。 而踏雪是她送给他的,它在阻止他,也是她在阻止他。 杀了风云两家确实可以解气,可她怎么办,他又如何舍得让她云英未嫁就背上克夫的名声。 而且他答应过她,要完整的从西北回来,也要陪她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怎么可以为了一时意气做那么糊涂的事。 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反手将叶安安的纤手握于掌心, “还有你。” 幸好还有你,将我拉出地狱,带回人间。 “嗯,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皇帝将风家查个底朝天,也足够风清海和江夫人得到消息并赶回燕京。 风清海到了燕京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父亲,而是在路上揽了叶安安的车架。 “上车吧。” 叶安安丝毫不意外的邀他上车,风清海一脸平静的跟她上车,沉默无言。 去的地方也不隐秘,只是京中的茶楼,有隔间,是燕京很多人说话爱去的地方。 依旧是她最爱的三楼靠窗包间,茶也是上好的茶,氤氲的茶香中,风清海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从来没想到,几年前还靠着他才能救出亲人,出身也不高的叶安安,此时就那么自然洒脱的坐在燕京最贵的茶楼里,随意的就像出入自家的茶房。 “你食言了。” 她答应过他不动风家,不动江家。 可是她呢,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江家在九江所有的靠山都被罢免,生意也被人抢走大半,现在更是连他的父亲都被牵连! 叶安安手腕轻转,欣赏着手中挑剔的骨瓷茶杯,语气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