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轻微的抖动，声音也有些颤抖。

她不甘地问：“许清川，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吗？”

第46章 离婚

许清川的视线落在那条萤火虫项链上。

沉默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一对曾经无话不谈的情侣，此刻无话可说，这让慕以安红红的眼眶里，是满溢的委屈。

她脸上出现了鲜少会出现的挫败和脆弱。

看到那条项链，曾经的很多美好，如同蒙太奇的画面，在许清川脑海里闪过。

和慕以安的过去，有过至纯至真的初恋情结，也有撕心裂肺地分合痛楚。在许清川心中的重量不言而喻。

见许清川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动容，慕以安上前一步，抬眸望向他，哽着声音说：“禹川，我有多爱你，你难道不知道吗？姜星浅和你才多久？她对你的心能比得上我吗？她随时都可以放弃你，我不能，我永远不能。”

她凝视着许清川，泪光在她眼眶里闪烁。

“回来吧，禹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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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星浅是过敏体质，一到季节交替，就容易发荨麻疹。春夏之交，天气像拥有了人类喜怒无常的脾气，昨天还接近30度，一场雷雨过后，大风过境，温度又降到了20度，潮湿滞闷的空气让她身上又开始痒了，后背和手上都起了成片的红包，肉疙瘩一样凸起，痒得钻心。

姜星浅找了过敏药想吃，刚剥了一粒，恍然想起，自己现在是妊娠期，不能随便吃药，便又把手心的那一粒药丢进了垃圾桶，开始忍耐着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痒感。

姜星浅刚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一抬头，就看见许清川静静地站在了诊室门口。

令她没想到的是，躲了一天许清川，甚至不惜换了班，他却还是找上门来。

诊室的灯被她关了，屋内光线很暗，所以显得外面格外明亮清晰，许清川背着门站着，45度侧脸望向屋内，五官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一切都恰恰好，好像是光影里的神祇。

看到许清川，姜星浅的心头和她身上一样痒，她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抓挠起手背。

许清川见她已经换好了常服，肩上挎着包，已然是准备走的模样。

他眉头微微皱着，想到慕以安说的话，他还是忍不住。

“我们谈谈。”他说。

*

空气滞闷，让人有些焦躁不安。

姜星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手背还是痒得不行，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她隐隐有种预感，他不是要说什么让她开心的话。

许清川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声音冰冷地问：“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要去找慕以安，为什么还要和她见面？”

一阵风吹过，夹杂着湿冷侵袭而来，姜星浅咬了咬唇，觉得寒意从领口灌入身体皮肤，无法抵御，不知不觉就开始颤抖。

她努力克制着，声音轻缓地道：“是她要见我的。”

许清川表情没有因为姜星浅的回答产生变化，仍然冷冷的，兴师问罪一般。

“为什么不拒绝？”他严肃地皱眉：“我说过，我们的关系，不要牵扯到慕以安，和她没有关系。”

“嗯。”

姜星浅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可看到他的表情，她又觉得解释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几十分钟前，她还在犹豫着、不甘着，想为自己再争取一次。现在想想，她真的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可是我已经见了，怎么办呢，许清川？”姜星浅勾着唇笑着，尽量让自己笑得像一个反派，好像没有感情：“要我怎么弥补呢？我已经同意离婚了，还不够吗？”

“这就是你的想法？”许清川听到她这么说，黑漆一样的眸子此刻变得深不见底，如同无人海域的地下冰川，阴冷又空洞。半晌，他的喉咙间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你准备多久去打掉孩子？”

姜星浅正在抓挠手背的手指一用力，竟然将手背上的红包挠破了，两道冒了血珠的红痕赫然出现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手背上瞬间火辣辣的疼。

虽然离婚是她提出的，但他这么直白地问她多久去打掉孩子，她得承认，她的胸口还是有种窒息的痛感。

她紧紧地攥着手指，恍惚地望着许清川，几秒后才清醒了几分，抿了抿唇说：“最近接连上班，没有时间，等我闲下来。”

许清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阴鸷，泛着瘆人的幽冷。

“时间倒是安排得挺好，不耽误工作。”许清川冷笑：“既然只是想要钱，为什么当初不直接说？何必结婚离婚这么麻烦？”

姜星浅听到这里，才明白他话里的鄙夷来自于什么。在他眼里，不论是她决定结婚还是离婚，都是为了钱。

她微微侧过头，不想让许清川看到她此刻眸中涌起的水汽。

她努力地调整呼吸，终于将鼻端那股酸意压了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因为她痴心妄想。她想留下和他交融的血脉，想这个世界上也有一点能证明他们关系的证据，她想就这样留在他身边，想看看日子久了，他有没有可能会爱上她？

……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她此刻终是明白了，许清川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慕以安，对待其他的女人，他的心就像岩石一样冷酷，她永远也不可能捂热。

她抿着唇，努力有风度地牵动唇角：“抱歉，是我的失误，让大家都不开心了，好在快结束了，我会尽快处理的。”

许清川见她态度这般恭让谦卑，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姜星浅，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什么？”

“说以后不见面了，结果没多久就来问我要不要这个孩子。当我决定要这个孩子了，你又要拿掉孩子，结束这段关系。”许清川的眸色越来越深，如同冰冻的深潭，毫无温度，“姜星浅，你在耍我吗？”

许清川剑眉紧皱，他来回踱着步，半晌终是烦躁地沉下头，从口袋中拿出香烟，在手心磕了磕，烟盒里掉落了一支出来。

打火机按动的声音十分清脆，火苗幽蓝，不一会儿就点燃了香烟。他浅浅啜了一口香烟，烟雾朦胧，他瞳眸里的冰冷却没有丝毫缓和。

呛人的味道让姜星浅感觉到喉头干干的，有种想要咳嗽的感觉。

这是姜星浅怀孕以后，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抽烟。

“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他顿了顿声：“姜星浅，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他低沉的声音进入她的耳朵，将她心里建设的一切一切都击得七零八落。

她抬眸，他的轮廓在烟雾中，好像隔了一层的朦胧画面，似梦似真，她分不清。

胸腔里藏着的情愫，她垂了垂眸：“你确定，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

第47章 清醒

姜星浅似笑非笑地问：“你想和我过一辈子吗？”

话音落下，许清川许久都没有回答。

姜星浅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缓缓抬起头，两人隔空相望，他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姜星浅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他什么都没有说。

那样的安静，到底还是让她醒了过来。

她心里凄然一笑，刚才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开玩笑的，别害怕。也不是相爱结婚的。”她抬眸对许清川笑了一下，倔强地不想让她看出她此刻的伤心，只是声音里有些不易察觉的沙哑：“就这么结束也挺好。许清川，希望你和慕以安白头到老。”

别再分手了，别再让她以为有机可乘。

别再给她任何一点痴心妄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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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许清川分别，姜星浅没有直接回家。

周红丽最近精明得像微表情专家，总能从蛛丝马迹里发现她的异常。她不想被周红丽看出什么，决定平复了心情再回去。

坐出租车离开港区，到了鹿港最热闹的商圈。

穿行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姜星浅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世界这么大，只要离开许清川的范围，她还是可以隐藏自己的。

在商圈里漫无目的地转着，姜星浅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姜星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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