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一侧的东方彻,问:“你做的?” 他轻咳了一声,点点头:“以前这里你顾忌我不喜欢人多,就把这里的地全买了下来,不准人住。我以前问过季新成,他说你喜欢热闹。” 我噢了一声,没再回答。 我们三个人之间,改变总是反着来。 我为季新成改变,东方彻为我改变,而季新成—— 不要再提了,我怕难过止也止不住。 回忆的窗打开,就再难合上。 东方彻原本拉着我的手,放开,又不动声色地搂抱住我。 我没有反抗。 他的心情似乎慢慢好起来,以前对我孤言寡语的他,话也多了起来。 他给我指指远处,说他决定引进太阳花和金盏菊,他记得我似乎喜欢橙色。 他说,这里会多找些人来,他去公司的时候,我可以去邻居家里串门,所有居住这里的人,他都会亲自筛选,不会给我造成困扰。 他还说,以前我喜欢养狗,可他不喜欢,他现在决定试着接受。 我想要养几只,就养几只。 最后,他说:“小雅,嫁给我吧,忘了他好不好?” 我没有拒绝,我说:“可以,为季新成洗清嫌疑,这个条件我早就说过了。” 他又是那副不同意不开心的表情。 我没有说什么,又继续向前走。 一片枫叶飘下来,落到我的肩上。 东方彻几步迈过,追上我,他拍掉我肩上的落叶,咬牙挤出一个字:“好!” 我笑了。 没有几天,新闻上就刊登出前国际优秀特种兵季新成实为冤枉,真正作案人是我的母亲贺雪。 第四十五章 热潮 新闻里简单交代了一下我和季新成的事,就再没说什么。 网上掀起一片讨论我身世和我的故事的热潮。 他们都羡慕我和季新成的爱情,更多的却是惋惜——和祝福。 因为,东方彻放出了我要结婚的消息。 世上大众都觉得,我是幸运的,有那样两个男人守着我。 婚礼的日期距离季新成新闻放出只有两三天的时间,这么仓促的时间让我怀疑东方彻其实已经准备了很久。 下午的时候,我站在院子里,准备着烧烤。 没过几分钟,大门被佣人打开,几辆豪车涌了进来。 然后,我看到东方彻从车上下来,朝我的方向小跑而来。 他脸上都是喜色,眼中也洋溢着幸福。 这几天,他白天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走到我身边,摸摸我的头,问:“怎么今天想起要给我做烧烤?” 我低着头不看他:“没什么,就是我想吃了,顺便也给你做做。” 他丝毫不介意我说的话,抱住我,拿起我烤的扇贝就吃了起来。 我把那些平日保护我的保镖也叫了过来,摆了几张桌子,佣人们也都纷纷过来帮忙。 东方彻要我停下休息,我又烤了些,就坐到了他身边。 保镖里大胆地,调侃东方彻娶了一个贤妻,我看着他,他的眼里闪现出骄傲。 我看着那眼睛,一下子就痴了,自己流出泪来也没有察觉。 那样的骄傲,有个人也曾那么看着我,既骄傲又落寞。 东方彻看我哭了,立刻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烟熏到了眼睛。 他又把我抱紧,动作不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 他说,小雅,我很开心。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一手抬起我的下颌,眼神迷离:“小雅,自始至终,我就没有看懂过你。” 他的手抚住我的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最后,头向前一倒,栽到我怀里。 我耳边逐渐响起盘子摔落,重物倒地的声音。 没几分钟,院落里就剩了我一个人清醒。 我把东方彻放到柔软的草坪上,给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脱下了手上他给我戴上的婚戒。 抱歉,我骗了你。 你骗我那么多次,我只骗你这一次,我们扯平。 你说你很开心,可是,东方,没有季新成,我不开心。 你在试图了解我,适应我的生活,但说到底,你还没有足够的爱。 如果你真的下了心思,你会知道几年前我们搬进婚宅的时候,我为了研究给父亲治病的药,亲自腾出一间房间做我的实验室。 如果你知道,今天你就不会在我面前晕倒。 不过,对于这样的爱,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 我不恨,真的不恨。 到了我们如今这样的地步,我还能恨什么? 第四十六章 逃了四年 人生的底色是痛,谁都逃不脱。 你爱的岂能比我轻松? 东方,此生安好。 我回了房间取了早就收拾好的包裹,很轻,没有多少。 然后,离开了这座不过几年,却好似纠缠了一生的婚宅。 我开始在世界各地流浪,有我爸爸留给我的钱,我生活过的很富裕,不似那时我和季新成,那么清贫。 我可以睡大的酒店,可以吃高级餐饮。 可是,我还是睡无人看管的小教堂,买点可以充饥的面包如看日落晨阳。 我还是孤独一人,从开始到结束。 我回过法国的村庄,那里村民已经搬走了,被我和季新成烧毁的薰衣草没有再长出新的草木,整个村落被我给毁了。 若那个时候再年长几岁,我想,我会冷静些,带季新成安静离开。 没有什么恩恩怨怨,人心如此,谁都无法控制。 嫉妒,贪婪。 我还不是贪婪季新成对我的爱? 东方彻没有停止对我的寻找,他把找我的范围扩大到了全世界。 他的执念是我们几人中最深的。 从仇恨到爱恋。 我用季新成曾经教过我的伪装法把自己伪装,没有让他找到。 四年,我逃了四年。 我想要按着季新成告诉我的那句话,好好活。 他在的时候,我总是不听他的话,他离开了,我才知道乖些。 四年,我都没有再回过C市,没有去夕山岗看看季新成。 是的,我胆小,我怕我再回去,就没有离开的勇气了。 我捏捏脖颈上挂着的小石头,没关系,季新成一直陪着我。 我很相信,季新成的灵魂就在这石头里。 因为夜晚我在教堂睡着的时候,还是感觉没有一丝风会吹到我的身上。 之后,我有些想家了,就回了法国的老宅子。 老宅子上的封条早就被吹得不见了,只落了厚重的大锁。 我拿着从看守宅子的老人那里取来的钥匙,打开了尘封了多年的旧锁。 锁在风雨中都有些铁锈,铁锈红色的粉末落到我的手上,刺激着我的鼻端。 我回到家里,一个人转了很久。 我家的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