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郊公墓,一行人身穿黑衣站在墓碑前,神情庄严肃穆跟着牧师的指引行默哀礼,做完了整个仪式之后,领头的黑衣女人将装着骨灰的黑匣子放入墓穴之中,眼神中满是悲痛。 天空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树林里,撑着雨伞的女人,一只手上抱着一束花,走的十分艰难。 越靠近墓碑,沈祁晚的心就越发的绞痛。 痛到麻木。 那儿埋着的,是她爱了长达十年的爱人,为她受尽折磨,最后却死在她手里的爱人。 人群中出现一片哗然之声。 有人看到了树林里走出来的沈祁晚。 她一袭黑衣,撑着黑色的伞,宽大的衣服遮不住隆起的肚子,步履蹒跚,独自一人踩在草坪上,朝着埋着季承屿的墓地走来。 “她来干什么?” “疯了吧,来添乱么?” “沈念深呢?打电话给沈念深……” 议论的声音越发大了,落在侯月琴的耳朵里,她猛地直起身子,循着众人指指点点的动作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沈祁晚。 “你还来干什么?你这个扫把星杀人犯…….” 一道尖利的嘶吼声划破雨幕,侯月琴推开在她身后撑伞的佣人,跌跌撞撞的朝着沈祁晚扑了过去,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 “啪”,一记耳光打在脸上,清脆响亮, 雨伞从手中翻落,和着泥水滚落到一旁。 沈祁晚像是呆滞了,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任凭侯月琴反手又落下一巴掌。 “啪” “我打死你这个害人精,给慕之偿命。” 有人上前阻拦, “够了够了,姐,她怀着沈念深的孩子呢,出了事我们都担不起…….” “担不起?”侯月琴扯着沈祁晚的领口,撕心裂肺的哭喊, “慕之走了,我什么都没了,我还怕什么,我这条命你也拿走啊,沈祁晚,沈祁晚,你怎么不连我一起杀了让我去陪他?” 侯月琴哭的凄厉,周围帮忙拉的人也不敢轻易上前。 沈祁晚被她拽着一同摔坐下来,坐在冰冷泥泞的草地上,任凭她一下一下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拍打着自己的脸。 她知道侯月琴的心情,她甚至羡慕侯月琴能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发泄她的愤怒,她的悲痛,她的仇恨。 而她只能折磨自己。 …… 沈氏集团会议室, “最近沈氏的股价波动的厉害,各位董事也应该有所耳闻,要不是因为沈总最近把过多的心思花费在一个女人身上,相比也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邢玉林的话在会议室里激起了极大地共鸣。 沈念深为了女人险些坏了红星投标项目的事情,一直是众多董事心中的一个心结,至今还没等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他们也清楚,沈念深对这事做不出解释。 “这是工作,邢总,您还是别转移话题了,这对您竞选董事并不会有任何帮助,你以为在座的董事都是闭目塞听的人么?竞选董事长看的是工作能力。” 沈念深的特助开口辩解,看向邢玉林的眼神中满是警惕。 “赵海……”沈念深开口,打断了特助的话。 邢玉林笑了一声,“还有,沈氏集团是沈家三代老董事长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即便是要一直沿袭家族企业制度,那也不能发生血脉混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吧,沈总……” 第43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言激起千层浪。 沈祁晚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沈念深的这种传闻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次被邢玉林当场提起,直接戳中了那些原本拥护沈氏家族企业模式的沈家董事们的心思。 议论纷纷。 此时,秘书进了会议室,在特助耳边说了些什么,特助脸色一变,走到沈念深身边,压低声音道,“沈总,太太出事了。” …… 沈念深赶到公墓的时候,沈祁晚捂着肚子匍匐在地上,死死地攥着一束被雨水冲刷的只剩下一把枝干的花,侯月琴被众人拉扯着,一双腿疯狂的朝着沈祁晚的方向踢打。 指指点点的人很多,议论的人很多,拉扯侯月琴的人也很多,可是那些拳打脚踢,还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吃力的护着肚子,侧身爬到墓前,放下花束,怔怔的望着墓碑上的人,然后抬起手试图触碰季承屿的照片, 纤细的手指还未触碰到墓碑,后背上便传来一道重重的踢打,伴随着侯月琴喊到沙哑的吼声,凄厉又绝望,满是愤怒与嫌恶, “别碰他。” 沈祁晚浑身颤抖,随着这猛烈的一击,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终于痛呼了一声,晕了过去。 下了车,沈念深迅速的冲到沈祁晚身边,一把将侯月琴扯开,然后将沈祁晚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怜惜。 看到她脸上斑驳的伤痕,红肿的嘴唇边上是雨水来不及冲刷的血迹,他冲着侯月琴和她身后的众人咆哮道, “疯了吗你们,她是自卫误伤了季承屿,要是季承屿不动杀心,他会死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侯月琴被众人扶起来,仿佛是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一般,浑身颤抖的盯着眼前抱作一团的男女,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嚎出一嗓凄厉的声响, “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沈念深,你有什么资格?” 沈念深眉眼阴沉,托住了沈祁晚的膝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不打算在跟侯月琴浪费时间,看了特助一眼, 带来的人迅速将侯月琴和她身后的娘家人控制住,准备扭送派出所。 身后一片挣扎的吵闹声。 “沈念深……” 怀里的人发出一道虚弱的声音。 他愣了愣,“我在……” “放了他们,我求你…….”ḺẔ 她声音呜咽,缓缓睁开的双眸中尽是黯淡灰败,仿佛即将要油尽灯枯一般,毫无生气。 沈念深抱紧了她,眉头拧着川字,半晌,薄唇中吐出一个字, “好。” ……… 葬礼后整整一个月, 沈祁晚将自己关在卧室里面,不肯出门,也不肯晒太阳,整个屋子的窗帘从未拉开过,屋里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佣人给她送去饭菜,她就吃饭,给她递过水杯,她也会喝水。 但就是很少说话。 季承屿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如果不是还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在,她现在大概会想尽办法把自己的命偿还给侯月琴。 董事会的施压越来越大, 侯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