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空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可年逾双十,也未曾挑到合适的驸马。 见她笑容灿烂,皇帝多日烦闷的心情也缓解不少。 “父皇,女儿有一事相求。” 萧云空将裴言澈与妻室和离的事情娓娓道来,指名要让裴言澈当她的驸马。 回想起近日裴言澈在朝堂上心神恍惚的样子,皇帝也没多想,当即大手一挥便应允下来。 毕竟当年他以为裴言澈年轻气盛,颇为忌惮,指了商贾之女与他为妻。 如今见他日日恍惚,失了宰相风范。 加之萧云空确实喜欢,不若给个驸马之位令他赋闲。 得了圣谕,萧云空欢欢喜喜,只等秉笔太监拟好圣旨。 裴府。 顾南衣院外。 裴言澈站在紧闭从门窗外,他发现,原来顾南衣的院子里这样凄清。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是不由自主往这里走。 哪怕顾南衣从来闭门不见。 屋内。 顾南衣隔着窗棂望向裴言澈。 裴言澈站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 明明一窗之隔,近在咫尺,却好似相隔天涯万里。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裴言澈不悦的蹙起眉,抬脚就要走。 可脚步却好像黏在地上,怎么也挪不动。 一不做二不休,裴言澈冷着声音冲紧闭的房门唤了一声:“顾南衣!” 顾南衣闻言,微微一颤,但很快稳住身子。 见屋内无人应答,裴言澈干脆走到房门外。 他举起手,似要敲门,可手落下,只是轻轻覆在雕花房门上。 屋内,顾南衣倚靠着房门,心中情绪宛如滔天洪水。 正当此时。 管事慌慌张张来报:“大人!宫里来圣旨了!” 第十八章 圣旨? 裴言澈顾不上许多,急匆匆赶到正厅。 正厅内,太监已等候多时。裴家老小、丫鬟仆人乌泱泱跪了一片。 “微臣接旨。” 裴言澈掀起前襟,恭敬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妇之道,人之大伦,婚姻以时,礼之所重,帝女下嫁,必择勋旧为期,朕今命裴言澈为驸马,钦此!” 裴言澈跪在地上,一字不漏听完这段话,眼前阵阵发黑,险些以为在梦中。 “裴大人,接旨吧。” 太监说完,裴母早已喜形于色:“君彦,快接旨啊!” “微臣已有……”他话还未落,裴母干脆替他接过圣旨。 给了太监好大一笔赏钱,裴母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这下可有理由赶那商贾之女走了。”太监走后,裴母毫不避讳道。 裴言澈拧紧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母亲,儿子尚未与顾南衣和离!” “那又如何,现在你就写休书。” 裴母不甘示弱。 裴言澈额头青筋暴起,可面对母亲依然恭恭敬敬:“儿子不愿。” 裴母一听,表情倏忽变得狰狞,声音立马尖锐起来:“不愿?为了个商贾之女,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吗?好,你今日若是不休了顾南衣,我就吊死在房梁上!” 裴母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打小孝顺,断不会为了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忤逆她。 裴言澈掩下眸中翻滚的情绪,什么也没答,转身离去。 回到书房。 坐在书案前,手中的笔无端被他攥成两截。 “休了顾南衣”,这话明明从前听来毫无波澜,为何现在如此刺耳。 枯坐片刻,他只觉心如乱麻。 快步走到顾南衣的院里,此时阳光恰巧掠过树梢。 似乎因为他刚才离开,此时屋子的门开着。 顾南衣隔着窗户在屋内低头写字,半边侧脸落在阳光下,宛如白瓷。 见他闯入,顾南衣也不急躁,慢吞吞写完手里的东西,才抬头看向裴言澈。 “恭喜大人如愿以偿,成为皇室贵婿。” 顾南衣淡然道。 裴言澈原本压抑的怒火在此刻一下子被点燃,他一把拉住顾南衣的手腕,冷笑道:“你就这么盼着我迎娶他人?” 迎上他灼人的目光,顾南衣不由自主低下眼睫:“大人名门望族,本该与公主相配。这七年,是我耽误大人了……” 又是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让自己每次都好像一拳砸在棉花上。 裴言澈强迫自己稳住心绪:“顾南衣,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罢,他放开顾南衣的手腕。愤愤转身,似要离去。 “等等!”身后顾南衣忽然带着哭腔唤住他。 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从心底升起。 裴言澈想,一次,就给她一次机会。倘若顾南衣说她不想让自己另娶他人,说她还心悦他。那么,哪怕是抗旨,他也不会娶十三公主。 “请大人在这份和离书上签字。” 裴言澈的心,好像刚刚烧的滚烫,瞬间又被丢入冷潭。 第十九章 裴言澈转过身,眼神阴翳的可怕。 他缓缓凑近顾南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顾南衣,你别忘了,你活是我裴言澈的人,死是我裴言澈的鬼。” 说罢,那份墨迹还没干透的和离书被撕成碎片。 顾南衣极少见裴言澈这般盛怒的模样,她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桌子,退无可退。 “裴言澈,我顾南衣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她第一次直呼其名,却泣不成声。 望着眼前梨花带雨的顾南衣,裴言澈鬼使神差般,俯身轻轻吻住她脸颊边的泪水。 很苦涩。 似乎被他这森*晚*整*理番举动惊呆了,顾南衣吓得哭也忘了,只剩砰砰作响的心。 裴言澈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站直身子: “顾南衣,你最好别再想着逃。” 说罢,他飞也似地离开这里。 谁也没看到的地方,裴言澈的耳根红的发烫。 三日后。 裴府的聘礼已经备齐,裴母忙的脚不沾地,将整个裴府打扮的喜气洋洋。 唯有顾南衣的院子一派冷清。 一个月后,就是裴言澈和十三公主成亲的日子。 自那日后,裴言澈再没来找过她。 好像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只是一场黄粱梦。 她不急不徐抄着佛经,好像外头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和离书总也送不到裴言澈手上,抑或是送到了,又被他送回来。 她宛如院中的老树,摒弃院外的喧嚣,独自生长。 许是忙的太厉害,连裴母也没来找她的麻烦。 是夜。 月光皎洁。 养病的日子无比漫长,长到她不知何时开始一整夜一整夜的不得安寝。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声响。 顾南衣有些害怕,正欲唤丫鬟去看看。 可她忽然想起,丫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