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黑天鹅一角本就该属于我,至于傅思明……他只能是我的,你既然敢跟我抢,我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记者的惊呼此起彼伏,快门声震得宋依然耳膜嗡嗡作响。 她不理记者质问,忙拽住傅思明的衣袖解释:“小叔,你不要误会,这录音里的人不是我……” 话未完,傅思明厉声将她打断:“不是你,录音证据摆在面前,监控显示苏甜出事前后你都在现场,你还在狡辩?!” 宋依然心急哽声:“我真的没有……” 不等她说完,傅思明甩开她的手:“够了!苏甜已经走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会让你为自己的无知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落,他收回眸光,穿过围观的记者,走向门口。 傅思明一走,宋依然又被蜂拥的记者团团围住。 看着傅思明决绝的背影,宋依然急得眼眶酸热,她用力拨开人群朝他追去。 黑云压城,大雨倾盆而落。 宋依然冲进雨中,身上精美的芭蕾舞服溅上脏雨。 她用力拍打着傅思明的车窗,喉中涩痛不已:“小叔,我没有害苏甜,你再听我解释解释……” 她不断地哀求着,车窗终于缓缓落下,傅思明坚毅的侧脸晦暗不明。 他看着一身狼狈的宋依然,冷声质问:“你就那么喜欢我,喜欢到不计道德常理,敢下手害死无辜的人?” 宋依然眼眶通红,抬头望着傅思明,无助地摇着脑袋。 男人慢慢按上车窗,残忍的语调混着雨声,落进宋依然的耳中。 “我要你用五年自由,来偿还苏甜!” 第二章 短短一周。 宋依然芭蕾天才的头衔换成了杀人犯。 她被剥夺了所有的身份,剩下的,只有扣在纤细手腕上的银手铐。 还有那件,编号1620的蓝白牢服! 五年后。 盛夏的晌午,帝都女子监狱沉重而肃穆的大门缓缓打开,带得热浪翻涌。 宋依然顶着一头脏乱的短发,瘦得吓人的身板上套着件破烂老街旧的灰色短袖,手里抓着个肥大的编织袋,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她垂着脑袋,一瘸一拐地跟在女狱警身后,神情麻木的听她教育自己。 “编号1620,从这儿出去以后,要谨记教训好好做人,听到没有?”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立即回应:“编号1620收到!” 前头的女狱警,满意地“嗯”了一声。 她只送宋依然到监狱门口,就停住了脚步。 宋依然也跟停住,她紧盯着狱警的皮靴,耳边又响起她的指令:“好了,赶紧走吧,有人来接你了。” 有人来接她? 宋依然被折磨到麻木的心,陡然颤了下。 七年前入狱后,宋家也跟她断了关系,曾经要好的朋友们也齐齐蒸发。 她是这个世界里的孤魂野鬼,还有谁会来接她出狱? 恍神之际,眼前光线晃动。 一双造价15万的意大利名牌皮鞋,映入她的眼帘。 宋依然瞳孔骤然一缩,颤颤巍巍地抬起头。 入目,是笔挺修长的腿、青筋凸起的大手、还有那贵气阴鸷的面容。 她呼吸凝滞,身上汗毛根根倒竖。 是傅思明! 他站在一辆黑色宾利前,旁边的保镖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替他遮阳,投下大片阴影。 男人眸光森冷,声音低沉得让人不寒而栗:“宋依然,好久不见。” 闻声,宋依然猛打了个激灵。 她瑟缩在傅思明的阴影之下,惶恐到说不出话来。 这个她悄悄暗恋了十年,曾经多看一眼都能令她欢喜的人,此刻只带给她无尽恐惧。 而男人也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他转身坐进车中,吩咐保镖: “把她带进车里,去蝴蝶大厦。” 听到蝴蝶大厦四个字,宋依然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傅思明的未婚妻,苏甜自杀的地方! 她不要去那儿! 宋依然本能转身想跑,却被两个保镖架着,强硬地塞进了车厢。 豪车疾驰,很快停在了蝴蝶大厦广场。 望着这个噩梦开始的地方,宋依然不断往车里缩去,却被保镖狠狠拽出。 她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丢在了地上。 室外温度高达37摄氏度,砖石地早就被晒得发烫。 宋依然用手撑了下身子,掌心传来令人失声的灼痛。 她还没站起身,面前宾利的车窗缓缓摇下,傅思明那张矜傲的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男人冷冷看着她,眼底是浓重的厌恶:“宋依然,再坐十年牢,跟在外边活着,你选什么?” 巨大的恐惧吞噬了宋依然,她知道,傅思明有这个本事再送她回地狱去。 可她不能回去。 再回去,她会死的,她答应了要替那个人好好活着…… 宋依然惊慌地在地上爬了两步,她无助恳求着面前的男人: “我想在外边好好活着,小叔,我求求你放过我……” 她再没了从前那个宋家千金跟芭蕾舞者的骄傲,整个人卑微到了尘埃里。 见她这副模样,傅思明只冷笑了声。 他墨色的瞳孔里燃着团不灭怒火,薄唇轻启: “你跪在这里,说一千遍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我就准你留下来。” 第三章 日光热烈,炙烤着瘫坐在广场上的宋依然。 她望着坐在车里的傅思明,眼前阵阵发黑:“小叔,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话落,她竭力撑起残破的身子,往广场中心走去。 每走一步,右腿都传来深入骨髓的痛意。 不过几步路程,宋依然却走了五六分钟。 她站定,望着高耸入云的蝴蝶大厦,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周围传来不少异样的目光,宋依然强迫自己不去想,从干涩的喉中扯出一句话—— “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 她在牢房里五年,傅思明也让人“特别关照”了她五年。 饭里的蟑螂,冬天的湿被褥,短短一年,她暴瘦了二十斤。 这些都不足以击垮宋依然,让她生不如死的是她的右腿已被打残,她再也不能跳芭蕾了。 那么多屈辱她都熬了过来。 所以此刻傅思明这点羞辱算什么,她早就麻木了。 什么尊严骄傲,都比不过活着!她要活下去! 宋依然强忍喉中血腥,越喊越大声:“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 “我不配为人!” 她不是向那件不相干的谋杀案认罪,而是因为那十年的错爱认罪。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掏出了手机直播。 宋依然的心,痛到麻木。 太阳渐渐往西斜,热度却没有减退半分,反而逐渐闷热起来。 宋依然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她强撑着,从喉咙里逼出最后一遍: “我是杀人犯,逼死小叔未婚妻,我不配为人……咳咳……”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宋意慈咳到眼冒金星,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往后看去,傅思明的车早已消失不见。 宋依然瞬时慌了神。 她从监狱里带出来的编织袋,还在傅思明的车上! 里头的身份证跟那三十几块钱,她都不在乎,可那封信必须拿回来。 但她要去哪儿找傅思明? 天边轰然响起声雷响,盛夏暴雨来得又猛又烈。 宋依然站在雨中,急得脑袋阵阵发晕,视线也跟着旋转起来。 她漫无目的地在雨里乱走,忽地一个踉跄,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 大雨淅淅沥沥。 恍惚间,宋依然身子一轻,好像有人抬着她往什么地方走去。 她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失去意识。 等她醒来,外头暴雨已停。 宋依然从陌生的房间醒来,她堪堪从床上坐起,迟缓地环顾极简的家居装饰。 夜风袭来,窗帘摇曳。 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