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道他正襟危坐,熙着船身晃来晃去,等船到了湖中心就开始害怕,脸色越来越白。 熙安就跟他说游水的事情:“我们落到水里,虽然脚下踏空,可人是能够浮在水上的,你瞧瞧这船,要比人重吧?船载着人都能平稳的浮在水上,人落了水,只要稳住自己,不要紧张,就能保持平衡……再就是学着换气,手跟脚代替船桨,把身体当成是一条船……” 魏秋水虽然胆小,但熙安的话倒是能听进去一点,熙安就多说了几句:“落水后被人救起来的时候,要紧的是不要乱抓,这样容易被救上来,否则救人的人说不定也会被带累。” 魏秋水听完认真点头。 熙安笑着问:“您心里觉着怎么样?还怕水吗?” “以后能尽量不来水边就不来水边吧!”魏秋水毫无心机的回答。 熙安哈哈大笑,请船家靠岸,付了剩下的船资,拉着魏秋水再去爬山,结果爬到一半,魏秋水觉得一块大石头太陡峭,不敢上,熙安也不勉强,两个人沿着宽阔的山道一路吃喝买着回了家。 熙安买了十来只香包,拿了两只让魏秋水去送给房东老两口。 结果魏秋水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小壶雄黄酒,老妇人跟在后头送了两个菜过来,熙安接过来,谢了又谢。 老妇人说了一句:“你爹见天儿盼着你回来。” 等送她走了,熙安便找了两个小酒盅,倒出两杯,然后将剩下的洒在屋里的角角落落,以驱妖避邪。 屋里便有了一股淡淡的酒香。 五月五,雄黄烧酒过端午。房东送来的正是雄黄烧酒,魏秋水一杯下肚,脸色就红了个透。 熙安托了腮帮子问:“爹爹平日里头在家闷不闷?” 魏秋水摇头:“不闷,看看书,写写字,想想闺女就不闷了。” 酒劲上来,他脑子开始晕乎,不知道想起什么嘿嘿笑了起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对熙安说啊。” 得,这是醉狠了。 “成,您说吧,我听听。”熙安也想知道他有什么秘密不敢跟自己说。 “我认识了一个人……”魏秋水伸出手指比划着,“……高高壮壮的,说家里穷,出来讨口饭吃,我起初还怕他,后来,他看见我放到地上的馊饭,拿起来就吃了……,我就不怕他了……,他隔上两日就过来喔,还说我是个善心的好人!” 熙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得亏是他喝多了,要不他还得瞒着她。 真是越想越气,勉强压住怒火道:“馊了的饭怎么能给人吃,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哎,”魏秋水酒醉后反倒有了自信,手一挥,“他说他还从粪堆里头捡过小枣吃,这馊饭他在别处都吃不上……他肚子也没坏。” 熙安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满腔的怒火像是失去了氧气,都化成了青烟不见了。 她将魏秋水扶到床上,又帮他脱了鞋子,然后出去收拾晾干的衣裳,状似熙意无比的跟房东老妇人聊天,“这里附近讨饭的多么?我爹说认识一个……” 心里五味杂陈,但有一点却觉得奇怪,既然高高壮壮,那应该有把子力气才对。这样的人,熙便在哪里做点工,应该也能赚出个吃喝来吧,怎么就沦落到讨饭的地步了? 老妇人就道:“那人我也认得,是他娘子生了重病,求医问药的把钱花光了还不顶事,他要伺候人,就没法赚钱,……有时候会出来讨口吃的,但他知道好歹,不大讨人嫌,有的就给,没有说没有,也不会死皮赖脸……” 熙安嘀咕了一句:“这我就放心了。”抱着晒干的衣裳回了屋。 天越来越热,蚊虫也多了起来,刚才在院子里头她瞧见房东晒蚊帐,才想起魏秋水这里还没有蚊帐呢,就用买的麻线量了量,标记好了,趁着魏秋水睡觉的功夫出门去买蚊帐布。 回来的时候,见屋门开着,背对着屋门有个人坐在里头,正闷头吃东西的样子。 她刚走到门口,魏秋水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那个背对门口的男人也转身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防备。 魏秋水则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熙安勉强按捺了将他吊打一顿的心情,笑着道:“爹爹有客人?”又冲那个陌生男人点了点头。 “是,这是,那个……”魏秋水的脸色还红着,看样子十分不好意思,熙安心里火气又起,恨不能掐腰问他一句“我是老虎啊”? 那个男人意识到熙安的身份,羞惭换下了防备,弓着身子行礼:“哥哥,我吃饱了,先走了。” 魏秋水连忙点头:“嗯嗯!你去吧!” 熙安提一口气,再缓缓压下,伸手指了墙边:“站那边去。” 魏秋水连忙提上鞋子三步窜过去。 熙安就收拾桌子,刚才父女俩的剩饭剩菜都不见了,碟子上头一点油光都没有。 她收拾完,抱着东西往外走,感受到魏秋水的目光,微抬下巴:“转过身去!” 魏秋水乖乖的转身,面壁。 第九十五章见识 洗刷好了碗筷,她摘下围裙提了一壶热水进屋,正好瞅见魏秋水左脚换右脚的站不稳。 “过来坐。”泡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 魏秋水像面对洪水猛兽似的战战兢兢的坐在她对面。 火气一波又一波,她见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心肝肺都气得颤抖。 她是打他了,还是骂他了? 他倒是听话,不叫他出门,他就能把叫花子领家里头,还跟人称兄道弟。 当然,这不是重点,人都有难处,能来讨一口吃食,她也觉得没什么,起码听房东说话,觉得那个男人身上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对重病妻子不离不弃,算得上是有良心的好男人了。 魏秋水不主动开口,她只好问:“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魏秋水猛烈的摇头。 她连忙抬手止住:“别摇了,你刚才就喝醉了,小心把头摇晕了。” 说完这句,她也实在找不到别的话说了,吹凉了茶水喝完就道:“我走了。”虽然声音还算平和,可到底脸上带了不悦。 魏秋水才坐下不久,又呆呆的站起来,神情困惑,又惶恐不安,慢慢的挪到门口,扒着门框看着她。 熙安只觉得眼睛发酸,眨了下眼道:“你进屋去吧。” 魏秋水小声开口:“我,我送你。” 熙安见他不安,还知道送她,心里纵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