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的喊着:“凌霄,你这无情无义的贼子,今日我们便杀了你为神女报仇!” 我心中一悸,为神女……报仇? 我仔细看向那人,那不是我曾救下的小乞丐徐锦吗? 我还记得他成为禁卫军那日,我还曾与他说过恭喜。 当时的他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模样,我还依稀记得。 徐锦很快突破重围杀到了凌霄身前,他剑光如电,直刺凌霄心口。 就在Ṗṁ这一瞬,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动了! 竟是直直扑了上前,挡在了凌霄身前。 长剑一瞬间没入我胸膛。 却不是一柄剑,而是两柄。 一柄来自徐锦,另一柄……来自背后的凌霄。 我的纱帽落了地,徐锦震惊地瞪大眼看着我倒下,不可置信地扑上前:“神女,您为何还要替他挡剑?” 我没有想替凌霄挡剑! 这话说出来只怕也没有人信。 我看了眼四周那些仍在厮杀的禁卫军,有些恍惚。 那其中有许多熟悉面孔,似乎都是我曾救过的人。 “你们……咳咳……没必要为我做到如此?” 徐锦晃了晃,哑声道:“神女,您的恩泽我们永不敢忘。” 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做过的事! 这一瞬,我真的想哭。 我费力地抬眸看向凌霄。 他只是持剑站着,冷眼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出闹剧。 他一挥手,几个御林军便朝徐锦袭去。 凌霄则蹲下身,似笑非笑看着我:“你很感动?可惜,这些人都得为了你去死了。” 他似乎对我为他挡剑这件事毫无所动,看着我胸口的剑甚至还能嗤笑出声:“又死不了,还装什么?” 心脏痛得像是快要死掉。 我问他:“如果我这次死了,你能饶过他们一命吗?” “你死得了吗?” 凌霄像是被我激怒一般,用力将我胸口的剑拔出。 那剑一拔出,我只觉全身血液似乎都在朝那个洞口涌出,顷刻间将我身下全部染红,几乎汇聚成河。 脑海中的倒计时进入最后三分钟。 这一刻,我竟有种报复般的快感。 我想说‘如你所愿’,可喉间涌上的血让我什么都说不出,最后我咳着血笑了起来。 凌霄冷漠的表情终于皲裂,露出一丝茫然与慌乱。 他手中的剑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凌霄错愕地将我搂在怀里,又颤抖地将掌覆在那被剑贯穿的伤口之上,似乎想妄凭这样将血止住。 可一切终究只是无用功,血很快将他的手染红。 我只感觉心脏处的洞越扩越大,阴冷之气源源不断涌入,吞走我血液里最后一丝热气。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听见凌霄在我耳边撕心裂肺地呼唤:“太医呢?将太医给我找出来!” 我内心发笑,用尽所有力气抬手抚上凌霄的脸。 看着他慌乱惊恐的神情,挤出一句话。 “凌霄,好好活着……黄泉路上……我们永不再见。” 那个无机质的电子音终于再次响起—— 【0天0时0分0秒!】 【死亡倒计时结束!抹杀非法穿越者江暮夕!!!】 第10章 再次睁开眼的一瞬间,我几乎是绝望的。 说好的抹杀呢? 我抬手痛苦地捂住脸,耳畔却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 “老爷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我惊觉不对,猛地抬眸看向四周的环境。 这屋子装潢清幽雅致,古香古色的桌椅摆设俱是素净又不失华贵。 这不是摘星殿!这是哪? 就在这时,一对中年男女急步相携而来,踏入这屋中, 男子相貌威严不失英俊,美妇满目盈泪,气质温柔令人望之顿生好感。 这两人皆是神情焦急。 可看清这两人长相的瞬间,我浑身俱震,整个人都止不住发起抖来。 我不可置信地呢喃道:“爸爸,妈妈……” 难道……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我想要大哭,想要扑过去抱住他们,却又近乡情怯,竟僵住一动不敢动。 我深怕这只是一场梦。 我做过太多太多次这样的梦。 下一瞬,妈妈却扑过来抱着我,那手臂用力,紧得我有些痛,却又如此真实。 她声音带着浓重哭腔:“我的心肝儿,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娘这一月是如何过的吗?还有你爹也是,你再不醒来,我们都要活不下去了,我们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我想要回抱住她的手骤然顿住。8 “娘?爹?” 这称呼一出,我这才注意到,两人穿的皆是霄朝服饰。 我垂眸看着自己光滑如玉的手,那可怖狰狞的伤痕早已消失殆尽。 这不是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个疑问涌入我脑海,然跟在凌霄身边多年来的经历又让我迅速冷静下来。 我故作头痛地扶着额,十分虚弱的模样。 “我是谁?我在哪儿?” 面前酷似我母亲的女人瞪大了眼,美目惊惶地看向一旁的男人。 “老爷,咱们玥玥儿这是怎么了?” 我心中一动,玥玥?是我现在这身体的名字? 那男人眼眶亦是微红,面色有几分愧疚。 他沉声安抚:“夫人莫急,玥玥重病昏睡一月,一时脑子混沌也情有可原。” 待那六神无主的女人神色一ɖʀ缓,他又看向我,语气温和:“你叫江暮夕,闺名玥玥,我叫江云海,是你父亲,旁边这是你母亲,沈凝眉。” “你一月前坠湖感染风寒,昏迷了许久。” 江暮夕?江暮夕。 与我原来名字竟只有一字之差。 我快速汲取这些信息,面上却仍是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 这时,丫鬟也将大夫请来。 大夫为我诊脉后,捋着胡子道:“高烧不退许久,小姐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属正常,能醒来已经是万幸。” 沈凝眉心疼不已:“玥玥,你快好好休养,待身体好了,慢慢就会想起来的。” 江云海见状,也道:“只要人醒了就好,夫人且放下心。” 两人又依依不舍地叮嘱了我几句,见我十分疲惫的模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我十分贪恋地看着那两张脸,像是真的回到了父母身边,想要片刻也不离开。 可仅剩的理智却将我强压住,还不是时候。 我闭目养神,分析着我现在的状况。 继穿越之后,我难道遇见了……重生? 我几乎要痛苦地哀嚎,老天爷,我这是什么体质? 一次不够,还要来二次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丫鬟关切担忧的声音。 “小姐,先把药喝了再睡吧?” 我起身端过药碗,漆黑的药水中倒映出一张年轻的脸。 有些模糊,但却仍能看出与我原来的面容八九分相似。 我默了默,轻声问身边的丫鬟:“今年是何年月?” 刚才我装失忆时,丫鬟也在场,她毫无迟疑地回道:“小姐,今年是霄朝天祈三年。” 天祈三年! 我怔住,对我来说不过一朝梦醒,犹在昨日。 却原来距离我死亡,已经过去两年了! 第11章 距离我醒来,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我不动声色拿到了所有我想要的信息。 “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到底不算一无长进。”我低声呢喃。 丫鬟黄鹂好奇询问:“小姐,你在跟谁说话?” 我微笑着摇摇头,温声道:“黄鹂,有些起风了,去帮我拿件大氅好吗?” 黄鹂一呆,稚嫩脸蛋飘上些绯红,随后飞快地跑走了。 我听见她嘴里还嘟囔着:“小姐温柔起来原来是这样的……” 我无奈失笑。 黄鹂是个如名字一般活泼的小丫头,我许多事都是通过套她的话知晓。 我父亲江云海,江南最富庶之地扬州城中的首富。 我母亲沈凝眉,霄朝五大望族之一的清河沈氏嫡长女。 而我,江暮夕,年方十八,名冠扬州城的首富家纨绔嫡女,宠得无法无天。 我下面还有个十五岁的弟弟是当世大儒季清臣老先生的关门弟子,正在清源山学习。 有我前世创建商会之名,本朝并无什么商人最低贱的说法。 因此江暮夕这身份,在扬州可以说是一等一的贵女。3 但想到我现在这个身体干的事,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脑海中只闪过四个大字——荒唐至极。 这身体的原主根本不是什么偶感风寒重病不醒,而是去逛南风馆惹出来的祸。 霄朝民风开放。 南风馆,谐音男风,顾名思义便是男子青楼。 这江暮夕不仅去逛,还一掷千金登上了那男花魁的画舫。 不知谁将这消息透露给了江云海,他急火攻心去抓人,这江暮夕听闻自家老爹来了,竟慌不择路跳船,捞上来后便重病一场,人都几乎没了。 难怪那天白如海看我隐有愧色。 我无奈至极,我一把年纪魂穿到一个小姑娘的身体就算了,还是个这般叛逆的孩子。 又想起梳妆台上那些五颜六色的脂粉,据说江暮夕最喜欢将那些东西往脸上抹,看来还是个朋克少女。 听说这江暮夕比之扬州城最纨绔的公子哥还要张扬跋扈,男女花魁不忌,皆与她是知己密友。 还因此得了个诨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