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刚刚只是小女子在说笑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只是想看看,公子旁边的姑娘会有什么反应。】 我有些窘迫,面上登时飘起了两朵红霞,只喃喃道: 【其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饶有兴趣地呷了口茶,转头打断了我: 【噢,竟还未成亲?】 【你们得抓紧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样拖拖拉拉的成何体统?】 【依我看,这个月就挑个良辰吉日,赶紧把婚事办了吧!】 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道: 【我想等我弟弟能独当一面时,再行婚嫁。】 不知怎么的,这院长的表情竟有些许心痛啊。 京城的人都如此么? 跳脱? 其实我心里明白,如果弟弟不是解元,与这家书院定是没有缘分了。 来京城之前,我就打算找一份活计。 毕竟,我那一身用来打猎的功夫也就只能在郊外用用,京城内不可能有我施展拳脚的机会。 这几日,青青很快就与我相熟了起来,帮我在书院附近的药铺找了一份活。 其实这比打猎容易多了,平日里就拾掇拾掇药材,拿去晾晒,记住药材的种类,学着按照大夫的指示抓取配方。 每月的工钱还挺多,竟有二两纹银。 辛澈拿的比我还多,一月五两。 弟弟刚入学,就被夫子和青青连声夸赞,说他定是个可造之材。 这日子啊,好似真的有盼头了。 还没挂着笑容过几天安生日子,就有不速之客找上了门。 辛澈与我手拉着手踏入院门时,就发现里头坐着一个与盛衍长得有三分相似的男子。 只不过这气质,倒是大相径庭。 他的眉目很是锋利,眼神充满戾气,好像对所有事情都势在必得。 这种面相,往往手段狠辣,做事果决,绝不是个好相与之人。 他施施然地坐着,也没有站起身,还喝着属下端上来的热茶。 放下茶盏,他终于肯抬头看向我们,慢悠悠地说了句: 【温公子,别来无恙啊。】 【这些年,盛某找您甚是辛苦,没想到您竟然出山了。】 话语间虽客气,但这桀骜不驯的态度真是令人不满。 盛某? 我心下有了猜测,拉了拉辛澈的手,小声道: 【你们谈谈吧,我先去厨房做点吃的。】 这两位的气场都过于强大,但我相信辛澈不会落后于他。 想要好好地活着,就少知道点秘密。 尤其是与皇家有关联的事情。 厨房与前院隔着好一段距离,这位皇子倒也警觉,怕我前来偷听,还派了几个侍卫牢牢地守在厨房门口。 我对你们的事情才不感兴趣呢,还不如赶紧给弟弟煲个鱼汤喝喝。 这个年纪的少年长得都很快,他的身量又抽长了一些,这得赶紧多补点营养才好。 待我一顿功夫下来,浓白的鱼汤散发着阵阵清香,我将其盛出来,发现这些人已经随着自己的主子离开了。 他们形同鬼魅,我竟丝毫未曾发觉。 辛澈面色稍冷,端坐在一旁不知道想些什么。 人生在世,谁没有一点秘密呢? 我是重生之人的秘密,除了被盛衍意外撞破,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我将汤放置在他的面前,有些阴阳怪气: 【温公子,请用膳。】 他有些慌张,但不知从何处开口,张了张嘴后还是闭紧了,一言不发。 我就在一旁吃着糕点,饮着热茶,倒也不催着他。 或许是终于想好了说辞,他憋着一股劲,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就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温家公子温澈,常年避世,却对天下诸事都颇有见解,是谋士之最,当得起卧龙二字。 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他入伙,尤其是处在夺嫡之争的几位皇子。 【刚刚前来的那人,便是四皇子,盛平。】 【他野心勃勃,一心惦记着那东宫的位置,所以想让我为他出谋划策。】 我虽然处在市井,但对于当今的朝中局势还是颇有耳闻。 毕竟,这话本子都传遍了。 四皇子盛平的生母乃是当今陛下最为宠爱的贵妃,而五皇子盛衍的母亲先皇后早已去世,母家势微,所以一直被盛平牢牢压一头。 近些年,皇帝的身子越发不中用了,但又迟迟不立太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朝中多数人都已经加入了四皇子的阵营,基本上没有中立派。 他的脸上带着歉疚,转过头来询问我: 【昭昭,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我在荆州时,投入了江湖纷争中,很是危险,差点平白丢了性命。】 【所以,我才想尽了办法要躲到其他地方避险。】 【这枚玉佩,本来应是无人识得,但不知为何,盛平居然凭此认出了我,还寻到这儿。】 第九章 相思病?我看你那是脑子有疾! 我叹了口气,牢牢抱住他: 【我怎么会怪你呢?】 【你为我和阿涛所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你现在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他笑了笑,捏了捏我脸颊上的软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先生所授,定要牢记才是啊。】 风平浪静没多久,我正处于药房里头帮忙收拾东西时,就感受到了一股若有所思的目光,令人十分不适。 好似毒蛇一般紧紧缠在我的身上,赶都赶不走。 这人怎么又来了? 人要脸,树要皮。 盛衍每次都带着一两个贴身侍卫前来,身着普通的百姓衣裳,不知道意欲何为。 只见他径直走向我身边的师傅,一边微微咳嗽,一边朝他伸出手: 【大夫,我已经咳了好几日了,总不见好。】 师傅信以为真,仔细地把着脉,又在纸上记录了什么,递给我: 【这公子都已经来了三回了,想来是药量还不够大。】 我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黄连有助于他的恢复,多放点。】 刚好药房里还剩下许多,真是便宜他了。 他还坐在桌子边不动弹,追着师傅问东问西,最后意有所指: 【大夫,这相思病还有没有的治?】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师傅不太清楚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只愣愣地说了一句: 【或许是缘分未到,公子应该放下执念,徐徐图之。】 我熬着他的药,忍不住想翻白眼。 看他还有心思在这装模作样,这药一煮开就可以给他端上去,喝了也不死人。 这浓浓的一碗,仿佛将世间的苦都熬尽了。 他之前在这喝了两服,这第三服,他闻了味道就在一旁干呕。 师傅为人敦厚老实,只一心记挂着他的病情,立马前来相劝: 【公子,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要一口气喝尽了才好!】 他皱着眉头,看我站在一旁双手叉腰朝他冷笑,心中的胜负欲又上来了: 【师傅,这儿可有冰糖?】 【亦或是蜜饯?】 我抢先一步道: 【师傅,今儿个收拾东西时我将那些不必要的玩意都放在京城另一家铺子上了,现下只有药材。】 【公子若是要追求美人,必得拿出十成十的诚心啊!】 他怎么可能是真的来寻我的? 装着装着,自己不会都信了吧? 这点,我可比他清楚多了。 许是听闻自己的四哥要抢先自己一步寻到温澈,怕自己在夺嫡的路上落了下风。 狗男人。 他忍了又忍,也没有管那碗药,终于开始无能狂怒了: 【明昭,你可别不识好歹!】 【前世,我可是顺利登基了!你要是跟着那所谓的温公子去了我四哥那,下场定是十分惨烈,极有可能死无全尸!】 默了默,他又换了一副表情,略带着施舍: 【待我成为太子,我便迎你进门做我的妾室,本想给你个良娣的身份,但你之前太不知好歹,又屡屡犯上,既如此,就给个宝林的位分吧。】 【你可别看不上,多少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东宫!你只是个身份比我低微百倍的民女罢了,这是给你的福气,好好收着!】 他的破锣嗓子在骂人的时候怎么就好起来了?病患还有力气喊这么大声,就不怕浪费精神,真是可笑。 师傅在一旁瞪大了双眼,十分惊讶,但又不敢声张。 从正三品沦落到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