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的脸色更白了,正想辩驳几分,我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我看这位小兄弟不一定是蛇,但我不想做农夫。】 【冥冥之中,因果早已注定,我们家不想管闲事,今后请自便。】 盛衍那对眸子盛满了泪水,像是不相信我如此狠心,竟连家门口都不愿意让他进: 【为何这次不愿意救我?】 我有些错愕,下一刻就变成了无语。 他的意思肯定是为什么没让他进家门。 这人的脸皮就像城墙一样厚,扯都扯不下来。 但我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位小兄弟,我好心让人将你带到大夫家,又垫付了诊金,竟还不够仁至义尽?】 他还是紧抓着我的话头不放: 【你之前......罢了。】 我装着回想不起来的样子,愣愣地问: 【我与你并未见过,何来的什么之前?小兄弟伤口太重,或许是发了烧,见了我错认了人。】 我煞有其事地和辛澈说: 【他脑袋这般不清楚,一定要让大夫好好瞧瞧!】 【听说这何大夫的针灸颇为不错,十二根针一刺,恐怕会有极好的效果呢!】 辛澈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的眸子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我竟不知,姑娘你也懂得这针灸之术?】 【那就如你所说,我现在就给大夫提提建议。】 辛澈平日里虽温润如玉,但他最懂礼义廉耻,刚刚盛衍那番鬼话,他一定听出了什么不对劲。 所以,联合起来整一整盛衍也不错。 他们扶着盛衍走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瘟神什么时候能走呢? 要是再呆久一些,恐怕大家都会有危险。 第五章 前世的渣男丈夫突然示好 第二日,辛澈上门时就打趣了我几句: 【你昨天晚上没跟着去,不知道这位公子被你那些话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何大夫替他针灸,他不愿意,我和你弟弟就将他摁在凳子上,硬是将他头上都扎满了银针。】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噗嗤一笑: 【先生,这不就是我打猎时见到的刺猬吗?】 他的眸子里带了点揶揄: 【我与你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你的本意。】 【他可真是个登徒子,还想趁机住在女子家中?】 【虽说你弟弟也在屋里,但年纪终究不大,若是他想趁机对你动手动脚,你弟弟也拦不住。 【这般行事,真是将你的名声放在风口浪尖上啊!】 我慢慢地喝了口茶,又行了个礼: 【昨日多谢先生。】 【若先生不在,不知那登徒子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开口便说从前,可真是令人害怕,我思来想去,实在不解其意。】 辛澈抚了抚额,狠狠道: 【看来是针扎得还不够。】 【等会我便和大夫讲讲,让他再施几次针,彻底根除他的欲念!】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对辛澈产生了那么重的依赖。 自从与他相识后,家里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帮忙。 我与弟弟相依为命,家中没有大人在,属实不方便。 记得有一天晚上,家中窜进了老鼠,把去如厕的弟弟吓得直哭。 就算我有浑身的蛮力,也抓不住这些活蹦乱跳的家伙们。 好在辛澈家离我家比较近,听到声音摸索着出来找我们。 有他的帮忙,很快就把它们都赶了出去。 清醒点,明昭! 前世的盛衍也是这样把你骗走的! 辛澈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对头,奇奇怪怪的。 上完今日的课业后,他的耳尖微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件东西递给我: 【听明涛说,你就快及笄了,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你......等我走了再打开吧。】 他刚说完,就借口自己家中有事连忙离开了。 不对啊,他家里就他一个人住着,有什么事要忙? 噢,也许是给他的小狗喂饭吧。 盒子表皮十分精致华贵,绣着别样的花纹。 小心地打开,里头躺着一支木簪。 仔细一瞧,上头还刻了一个小小的“昭”字。 他该不会是? 我的脸登时通红,弟弟从房中出来还直打趣: 【阿姐,先生都给你送了些什么呀?】 【别藏啦,我都看见了,是簪子!】 这年头,若是男子想要表明心迹,就送女子一支簪子。 【阿涛!】 弟弟捧着盒子左瞧右瞧,十分满意: 【先生人品贵重,姐姐若是跟了他,倒也不错!】 这小鬼头,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这样先生就能少打你几顿是吧?】 【那可不,准姐夫!】 我靠在窗头仔细思索着。 盛衍还在此地,还是不平安。 我心中确实对辛澈有好感,但若是成婚后盛衍还要伺机报复,辛澈会白白送命。 所以,这一切的源头,还得是盛衍。 我抚摸着簪子,傻傻地笑出了声。 女子若是想要对男子表明心迹,便要送一个自己绣的荷包。 看来,我放在箱底的针线盒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看着各色丝线,我不禁抚额长叹出一口气。 我一个日日以打猎为生的女子,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针线活过于小巧,真的有些许难为人呐。 这香囊还没绣好,家中就又来了不速之客。 看着盛衍那一副有些委屈的模样,我心下感到有些好笑。 这一世,我还是救了他,只不过适可而止,任其自由罢了。 他见我手上绣着香囊,眸子中就像是要冒出火来。 【昭昭,你这是绣给谁的?】 我手中的动作一刻都没停,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过: 【小兄弟,我想,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如此亲昵地称呼对方吧?】 【至于绣给谁,我为何要回答?这都是私事。】 他自顾自地在我一旁坐下,应该是想到了辛澈,当下颇为恼火: 【那个穷困的教书先生有什么好?】 【你和他成婚,他能给你什么?】 我又换上了那副十分不解的模样: 【辛先生为人实诚,不曾隐瞒过我半分。】 【我与他的事情,还不需要外人来置喙吧?】 盛衍就是一个无比自私的人。 从进门到现在聊了那么多,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感谢过我半分。 那些诊金虽然不多,但也是从我咬牙攒下的积蓄里拿出来的。 他这种王公贵族,怎么会明白一个穷困百姓的生活呢? 这回换他愣了神,眸子中带着受伤的神情: 【外人?昭昭,你怎能如此狠心,说我是个外人。】 【小兄弟,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