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是他们第一次旅游拍的纪念照。 这个房间,是她和成泓照大学开始就一起住的,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的回忆。 窗外透进来半室的月光,一寸一寸的凉意渗入心扉。 明明曾经他们也是那样相爱过,为什么命运要如此弄人? 任微芬环顾着狼藉的卧室,松了手,相框从她手里滑落,如同她的心,碎裂满地。 黑夜中,她好像听见灵魂深处有个声音在冲她嘶声呐喊,歇斯底里,却发不出一点声响。 任微芬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 脑海中,画面不断出现,她感觉她与成泓照之间终究裂出了一道绵长而又难以跨越的无底沟壑。 她敛去眼里悲怆,缓缓闭上了眼。 …… 窗外熹微的阳光夹杂着清晨的寒意透进来。 任微芬缓缓睁开眼,眼底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卧室的天花板是夜空的模样,因为她喜欢看星星,所以当年成泓照特意找人设计的。 那段时光多美好啊,可惜就是怎么都回不去了。 桌边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是她的主治医生夏时初。 “苏苏,今天复诊,你别忘了。”接通电话,夏时初温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复诊,她还真的忘了。 “知道了,夏医生。” “这次不许拖着了,一定要来!”夏初临再三强调。 她低低应了一声:“好。” 是的,她病了,不过不是什么绝症,她的身体很好。 可她恨就恨在她身体好,而内里的心却早就已经溃烂发臭! 她得了抑郁症。 谁能相信,在旁人眼里,被称为身边人小太阳,永远活力开朗的她,竟然患了这种病?! 任微芬挂了电话,呆坐了会儿,起身去换衣服。 临出门,她看着门口的穿衣镜打量了自己很久。 然后,她抬手向上扯着唇角,逼迫着自己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将昨夜的所有都埋藏在这张笑颜之下。 她想,她真是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代表。 第三章 只是觉得恶心 任微芬在将近中午的时候到了夏时初的心理诊所。 这里的空间不大,干净舒适的环境,让她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任微芬坐在那里,出神地看着桌上的一套茶具,眼中没有焦距。 半个小时后,夏时初拿着一份测试分析报告走进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看着他的模样,任微芬知道结果应该不是很好。 但她还是朝夏时初微微一笑:“怎么了?” 她看见夏时初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凝重:“苏苏,你现在该去做一些让自己觉得开心的事情,你要记住,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开心的事情吗? 任微芬走出诊所,站在大街上忽然失去了方向。 她怔在原地良久,直到看见马路对面刚开门的一家画具店,她眼里才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 如果没有三年前那场意外,她的手没有因为成泓照受伤的话,说不定她也能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可现在,她的手维持一个动作久了都会止不住颤抖,她连画笔都拿不稳。 任微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最终还是抬脚往那家店走去。 …… 任微芬在外游逛了很久,直到夜色晨沉。 站在别墅门口,任微芬只觉得这里沉寂得可怕,黑暗中的房子像极了牢笼,让她难以逃离。 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向里走去。 就在她打开门的瞬间,成泓照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两人四目相望,空气凝滞了一瞬。 在任微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就被人钳起,传来阵阵痛意。 看着成泓照脸上的冷意,任微芬愣了一瞬。 任微芬想起昨天的一切,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压不住的恶心。 她用力地甩开了他,扭头剧烈干呕起来,可是她什么也吐不出来。 成泓照的声音响起,晦涩不明:“你是不是怀孕了?” 闻言,任微芬嘲讽一笑,擦了擦嘴角,转身正视着成泓照。 “放心,没怀孕,我只是觉得——恶心。”她将恶心这两个字故意加重。 她看见成泓照脸上浮起一抹怒意,心里明明该解气,却像是堵了块石头一样呼吸的困难。 下一刻。 “啪——”任微芬扬手,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成泓照的脸上。 成泓照脸上浮现出一抹戾气,凶狠到似乎要将她撕碎。 他赤红着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嫌我恶心,你自己又能好到那里去!” 任微芬脸色霎时惨白,身形忍不住晃了晃,强撑着才站稳。 她定定的看着成泓照,心口像被人炙烤,撕裂般疼痛着。 当初,她是为了谁才会去的!发生那件事是她想要的么? 可如今,他却拿那件事当成一把最锋利的刀子往她心头扎。 良久后,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无力地垂了手。 任微芬只觉得心力交瘁,再也不想争辩什么对错。 她深吸一口气:“滚!” 成泓照冷冷一笑,说出让任微芬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任微芬,你真恶心!” 第四章 她真的不懂 夜色凄冷,月光寂寂。 静谧的房间,任微芬躺在床上,眼神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成泓照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反复回荡,任微芬也被迫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怕到冷颤连连。 她听着身旁人传来的平顺的呼吸声,眼中一片复杂。 三天前他们大吵了一架,任微芬以为彼此到头了。 可是今天成泓照喝得大醉又跑回来了,什么都不说,倒头就睡。 任微芬想,她真的不懂成泓照。 他将她一个人抛在婚礼现场,在他们的家和别的女人亲热。 她以为他不爱她。 可他又不愿意和她分手,吵架后还要再回来! 任微芬看现在成泓照醉得死沉死沉的背影,心里闷着发痛。 她应该把他丢出去的,可想到真把他扔出去,他着凉了,生病了,她又该舍不得! 任微芬心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成泓照睡下。 两人背对着背,床中间的空档,像一面无形的墙将两人隔开。 晨光带着一丝暖意唤醒任微芬的时候,成泓照已经离开了。 她起来洗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闺蜜苏雅来的时候,任微芬坐在电视面前,看着屏幕发呆。 “苏苏,这么久不见可想死我了!我这刚回国不久,你婚礼那天我有重要的事没能到场,你可千万别生我气啊!喏,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说着,苏雅从身后拿出好几个礼品盒放在她跟前。 她的声音就像清风里捎挟来的晨光,让任微芬心底一暖。 在她心里,苏雅是个真正热情的人,跟自己表面对人的热络是不一样的。 任微芬敛起眼底堆积的疲惫,笑得温和:“我哪会跟你生气。” “那就好!正好过两天我生日宴,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苏雅拉过她的手,嘴角上扬起一个别有晨意的弧度。 任微芬自然答应。 …… 苏雅生日宴这天,任微芬是一个人来的。 她,成泓照,苏雅,和她弟弟阮城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