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瞬间爬满了整个心口,姜承安自嘲一笑:“是我自作自受。” “如果一切能重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夜色朦胧,月色如水。 屋内烛火微晃,只听得几声沉重的呼吸声,接着便是隐隐的抽泣声。 而当微光浮现的那刻,便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姜承安又是那个冷心冷情的姜家少主姜少傅! 一晃,已过去了整整五日。 今日,便是陛下为犒劳大军而准备的宴会,姜承安换好了朝服,如约出席。 只是离开之前,他又一次去了陆熙宁的房间,将那个荷包深深的放进了怀里,温柔一笑。 “我会还你一个公道,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下定决心,姜承安便前去拜别老太君。 “孙儿要入宫一趟参加陛下准备的宴会,还望老太君保重好身体。” 此去,他已做下打算,要绊倒丞相府,但没有百分百的胜算,如果遭遇什么不测,只希望老太君往后半生能平安。 “熙宁死了,你一点都不难过,如今还要进宫领赏,你走,我没你这样的孙子!” “咳咳——” 老太君气火攻心一时咳嗽不止,越看姜承安越生气。 姜承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给老太君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大步离开。 老太君在身后大斥:“我老太婆还没死,不需你少傅大人给我磕头……” “咳咳——”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秦嬷嬷赶忙上前给老太君顺气,只是望着门口的那双眼睛里满是不明。 等到老太君平复好情绪,终是忍不住的开口:“太君,老奴觉得少傅大人有些奇怪。” “近日来,少傅太反常了,不但没有一丝情绪,还处理好了府中所有事宜,像是在盘算什么……” 此话一出,老太君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但思来想去,并没有想到什么,只等着姜承安回来后再好好聊聊。 …… 皇宫,宴席上歌舞升平,身着华服的舞姬们在台下跳跃舞动,好不乐哉。 还有那做尽了坏事的柳承枫、柳如烟二人,被拥簇在群臣中,谈笑声不断。 哪里还有人记得在前线牺牲的将士,死去的陆熙宁。 姜承安攥紧了手,眉心微蹙。 “陛下驾到——” 宦官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齐刷刷地起身行礼。 “微臣参见陛下。” 顾言路点点头,头上象征着尊贵身份的头帘遮住了眉目,愈发显得整个人的帝王之气。 他抬起手,脸上的笑容不怒自威:“众爱卿平身。” 坐在高台之上后,又道:“此次设宴是会庆贺姜爱卿凯旋,众爱卿不必约束。” 闻言,丞相立马拍起了马屁。 “恭喜陛下赶退敌军,是乃国之大幸!” 话落,柳承枫、柳如烟二人也纷纷附和。 姜承安鄙夷地看着这一幕,望着三人的眼里都腾满了怒火。 还未等顾言路开口,便径直跪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想求个责罚,罚柳承枫、柳如烟二人残害顾国将军陆熙宁!” 第16章 柳承枫怒瞪着姜承安,被剑伤的胳膊还在隐隐作疼。 他走上前,一副正义凛然:“姜承安,既然你要恶人先告状,那我也不为你藏着掖着了。” 柳承枫露出被伤的手臂,上面遍布伤痕。 “你,姜承安,谋害朝廷命官,又该当何罪!” 闻言,堂下的群臣一片哗然,他们没听错吧? 才打了胜仗的姜承安要告柳承枫、柳如烟残害已故的陆将军,反过来柳承枫又告姜承安谋害朝廷命官?! 这下有好戏看了。 柳如烟与柳承枫对视一眼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亲人。 她掀开用药膏遮住的面容,露出一条丑陋的伤疤,哭得梨花带雨:“承安,你实在不该恶人先告状,如烟不过就是心悦你,又有何错?” “你为何毁了如烟的容,让如烟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柳如烟香腮落泪,质问再加上泪水,更惹人心疼。 此话一出,群臣更是一片唏嘘。 “姜少傅这是为何,女为悦己者容,一个女子的容颜何其重要,这……” “是啊,这往后还让柳小姐如何嫁人啊!” “……” 柳如烟掩面哭泣,无法忍受着这些议论声。 “父亲、哥哥、如烟不孝,无法带着这张脸苟活于世!” 说完,她就猛地发力一头撞向殿内的石柱。 “快,快拦下柳小姐!” 幸好顾言路命人挡住了,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只是,好好的庆功宴已经乱成了一团。 顾言路看向台下的姜承安,微微发怒:“姜少傅,你为何告柳承枫、柳如烟二人残害陆熙宁?” “还有对于二人对你的指控你又作何解释?” 姜承安闻言,只是鄙夷的看向柳承枫柳如烟二人。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眼究竟有多瞎,竟能和二人成为至友多年。 他攥紧了手,淡淡道:“他们身上的伤,的确是臣所为。” 此言一出,丞相立马站起来指责:“既然姜少傅都已承认,陛下应当公正处理,为我儿讨回公道。” “臣附议,请陛下主持公道。” “臣也附议,请陛下主持公道。” “……” 维护丞相的忠臣都在附和,带头的丞相在心底里冷笑,姜承安你还想绊倒我,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顾言路并未急着定罪,而是饶有兴趣打量着姜承安。 “姜爱卿,你的意思是要领责罚了?” “一切听从陛下安排。”他抬着头,目光如常。 高台上,顾言路微眯着眼,抚了抚虎口,表情微微耸拉。 这姜承安,到底在盘算着什么,他是打了胜仗回来的,却当着大臣的面挑战他的权威。 若是他罚了,就是欺辱功臣。 若是他不罚,又怎么显得天子的威严。 丞相弯着腰,催促道:“还请陛下早下决断!” 大臣们也讥笑得更加厉害。 只有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柳承枫发觉事情隐约有些不对,姜承安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更何况他还没有说出他们对陆熙宁做的事。 “但是……” 果然,姜承安又开口了,眼神依旧盯着二人,“臣还是照样告柳承枫、柳如烟二人的罪!” 群臣的目光霎时又被姜承安吸引住。 只见,姜承安走进柳承枫,眼神咄咄逼人。 “陆熙宁的右手是你挑断的,柳承枫,你认还是不认!” 柳承枫看着姜承安的眼神,仿佛能杀死他,不禁有些胆颤,但面上还是尽量维持着淡定。 还未回话,接着,他又走进柳如烟,嗓音冷冽。 “用竹签扎手指、用铁链抽打、用开水烫喉、这些陆熙宁受过的刑,都是你找人做的,柳如烟,你认不认!” 第17章 没人想到,陆熙宁身为顾国的将军,竟遭受了如此惨绝人寰的酷刑。 听到这些,就连年长的几位大臣都不禁一阵嘘呼。 “这……太残忍了……” 顾言路眉头拧的更紧,他目光看向台下争执的三人。 “柳承枫、柳如烟、少傅所言可是真?” 在他的治理下,居然还发生这样残害同袍之事,那他这个陛下岂不是白当了。 柳如烟有些心慌地发抖,红着眼看向姜承安,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好像在对姜承安说:“这件事是你拜托我们调教陆熙宁的,如果摊开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而姜承安冷漠的看在眼里,丝毫都不在乎。 早在今日来之前,他就下定了决心,替陆熙宁讨回公道,哪怕配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的确是他识人不清! 他的确有错,又何惧这些责罚! 只要能绊倒丞相一族,不再为虎作伥,那就是值得。 这时,柳承枫连忙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明察,这纯属污蔑!” “姜少傅这么说,可有真凭实据?仅凭一面之词就要治为朝廷命官的罪,岂不可笑!” “兴许是姜承安公报私仇,也说不准!” 那些绑匪还有青楼的人早就收了他的银两离开淮阳城,无凭无据,姜承安如何定他的罪! 顾言路听了之后也蹙紧了眉,虽然丞相一族在朝堂内拉拢势力,他也想清理他们,可百官都看着,没有证据,没有人证,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徇私。 “既然如此,姜长傅可有人证物证?” 姜承安叩首:“在宴 |